“不知道邱姑娘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将阿钦拦在这荒郊野外的,若是让旁人看见,岂不是要误会你们两人了?”
邱雨皱了皱眉头,方才她只着急要问江玉钦,却将白小莲这个绿茶精给忘了,只是她却没有想到,一向对白小莲不假颜色的江玉钦,却突然顺着白小莲的话说道:“的确如此,现下天已经黑了,马车停在此地也不甚安全,邱姑娘若是有什么事,不如先去前面的客栈再说。”说完,便将马车的帘子放下,不再理会外面的人。
邱雨一脸诧异,她不明白为什么江玉钦的态度突然这般,只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白小莲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说道:“邱姑娘不如先到我的马车上吧,这马车是阿钦特别为我安排的,比邱姑娘你的马舒服多了。”毕竟原先江玉钦对白小莲可是从不搭理,现下突然主动顺着她的话,白小莲怎么能不开心。
邱雨虽然诧异,不明白事情究竟为何变成这样,更不能理解江玉钦态度的突然转变,可是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此地确实不是商量事情的好地方,便点了点头,同白小莲一同上了后面的马车。
今日夜色格外浓郁,夜空中没有半颗星,却将月亮衬的皎洁无暇。
白小莲看着面无表情的邱雨,只当是她在江玉钦那里碰了钉子,心里快活的紧,虽然江玉钦一直对她也是不冷不热,可是现在她看着邱雨吃瘪,便也觉着她先前遭受的冷遇根本算不得什么。
“邱姑娘,这大晚上的不知道你找江哥哥有什么事情?若是有事,同我说也是一样的,毕竟我与江哥哥亲密无间。”白小莲脸上摆着纯真无邪的笑容,满嘴里的话却是实打实的尖锐。
只不过邱雨现下,根本无心同她计较这些。
很快便到了客栈,这沿路的客栈十有八九都是江家的产业,江玉钦一行人自然不用担心住宿的事情,只是这三人各自心里都有怀着心思,这夜自然过的不安稳。
邱雨左思右想,还是觉着不如直接将事情说出来罢了。
“江玉钦,我,能进去吗?”邱雨轻轻地敲了敲门,说道。
江玉钦自然也没有睡着,听见邱雨的声音,便起身披好衣服,打开了房门。“嗯。”
“不知道邱姑娘一路至此,有什么话要同江某讲,若是不急,明日再讲也无妨。”江玉钦转身坐在圆桌前,自顾自的到了杯茶水,说道。
邱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原先满心的欢喜却突然堵在了喉咙,莫名的,便有了几分哽咽,“江公子,那个与我一般无二的女子,江公子没有忘掉吧?”
江玉钦没有回答,手中的茶杯却颤动起来,杯中掀起了阵阵涟漪,晃的江玉钦刚刚结痂的心,也有了几丝裂纹。
江玉钦看着茶杯中随着茶水波动的几片茶叶,突然将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又拿起了一旁的酒壶,倒了两杯酒水,看向邱雨。
两人没有言语,室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却并不尴尬,只是一种特殊的气氛将二人笼罩,圆桌不大,两人相对而坐,气息却像是喷洒在对方的身上一般,暧昧又诡异。
“是亡妻。”江玉钦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艰难的吐出那三个字。
说出来就好了吧。江玉钦心想。
可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心却像是被匕首一刀一刀的划过一样,还是那么的疼。
邱雨望着江玉钦痛苦的样子,除却心疼,脑海里却充斥着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
江玉钦的腰间挂着那个当年她亲手给他缝了许久,可鸳鸯却缝成肥鸭的荷包,他身上的香味也还是从前的那个香。
只是那双眼睛,却好像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邱雨敛去心中的痛楚,勉强压下喉咙里即将喷洒而出的苦涩,说道:“那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江玉钦怔怔的看着邱雨,在酒精的作用下,眼前的人与心里的人逐渐重合,可是剩下的一丝丝理智,却把他再次拖回深渊。“她是一个很好地人……”
“她心怀天下、她技艺高超、她最爱路东边王婶做的麻糕、她最喜欢李叔的糖葫芦、她常唤我阿钦……”江玉钦好像喃喃自语一般,自顾自的说着,眼眶中,却好像有什么喷薄而出了。“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找不到我的阿雨了,我把她弄丢了啊……”
邱雨看着有些无助的江玉钦,心中也是五味陈杂。只是木已成舟,他们之间经历的这些,不可能消弭。
日渐晨明,邱雨早已酒醒,见着还在昏睡中的江玉钦心中却是五味杂成,她并未叫醒江玉钦,而是转道去了秦之玉的房中,二人迅速的收拾好东西启程离开,就连一句话都不曾留下。
再回头时已经走出很远的路程,邱雨觉得脚下疲软便带着秦之玉在路边的树下歇息会,这里毕竟比不上她原本的时代,要想回京城恐怕还得走上几日。
“阴人上路,生人让路!”
一位身穿道袍的男子行走在前方,扯着尖锐的嗓音叫喊着,一路上不停的撒着纸钱,身后跟着八名壮汉用肩扛着一口上号的金丝棺材。
棺材前面引,为死者开辟路。
而棺材的后面更是跟了一长串身穿白衣的人,离远看去就如同一条白龙。
一行送葬队伍从泉州小镇出发,沿路行走至城外的山路上,而那里便是这户人家的祖坟之地。
邱雨双眸盯着那口金丝棺材,送葬队伍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八人所抬之物,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姐姐?可是哪里不舒服?”一旁的秦之玉见着邱雨出神,以为她是身上的毒又发作了,便询问了一声。
闻声邱雨别过头去看了一眼秦之玉摇了摇头说道:“那个棺材并不是很重,为什么要用八个壮汉来抬?”
“你这小姑娘是外地来的吧?”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女凑上前来说道,见邱雨点头却叹了口气,“这棺材里的是个怀有身孕的人,都八个月了,可惜遇上了劫匪,大人孩子都没保住。”
“那跟这些又有什么关系?”邱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