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世间,母替子罪的比比皆是,可为母挡罪的能有几个,所以邱雨的心里还是更偏向于陈饶是凶手的,毕竟秦之玉受了那么多苦才得到的信息,怎么可能有误。
只是现在,柳琴与陈饶都说自己才是凶手,这下他们的供词便都不能再作为最有利的证据,可是其他的物证又都指向了柳琴,这可为难坏了邱雨与徐大人两人。
眼见着夕阳西下,这案子却还毫无进展,堂下的两人还在不断劝说着对方回去,可邱雨却看的有几分不耐烦了,毕竟蛇鼠一窝,他们两人,谁都不会是干干净净的,就算哪一个没有杀人,也一定参与其中了。
“徐大人,依我看,不如现将他们两人分开关押,再次审问获得口供后,再行定夺……”邱雨悄悄地在徐大人耳旁说道。
徐大人点了点头,现下也只能如此了,毕竟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大家都还未用过午膳,一直胶着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念及此,徐大人便派人将柳琴陈饶母子二人分别收押,派人去审问。
趁着休息,邱雨原想回去看看秦之玉,顺便再问问其中细节,但是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冲冲的去了陈府。
那日她同徐大人一起去陈府搜查时,只顾着搜寻密室,陈饶的房间却并没有仔细探查,只是留给其他衙役搜索,现在想来,陈饶的房间肯定也有很多只得探寻的东西,虽然现在可能已经被陈饶清理过了,但是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有痕迹。
邱雨来到陈府的后院,并没有惊动陈府中的仆役,只是悄悄翻墙进了陈饶的房间。
陈饶的房间布置与寻常公子哥的布置并无差别,书房也与寻常人一般无二,只是书柜里的书却多的有些不太寻常。
平常人家就算是爱书的人家,也只会布置一面墙来放书,可陈饶的书房却整整两面墙都是书,而且陈饶这个样子,也并不像是什么爱书之人。
邱雨看着面前这些奇怪的书,果不其然,发现了许多医学书籍,陈饶一个富贵公子哥,自然不需要学什么医术,“《正骨医经》、《体学》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书……”
邱雨有些不解,但转念一想,便想到了那日密室里发现的那些白骨和秦之玉身上的伤痕,就依白骨上的伤痕来说,招招都打在最疼痛的地方,可是却不会伤到致命之处,只会让被囚禁的人痛苦地慢慢死去,而不会一招致命,若不是懂人体的人,根本就做不到如此精准。
“这人果然狠毒……”邱雨收起架子上的两本书,转身便出了陈府往衙门走去,她早就觉着陈饶不对劲,现下有了这些医书和那些白骨上的伤痕作证,将陈饶逮捕,便有了更充分的证据。
邱雨回到衙门时,徐大人早已在堂上等候着,见邱雨回来,还未等邱雨行礼,便连忙说道:“邱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那母子两人不知是喝了什么迷魂汤,不论本官怎么盘问,他们都不肯开口。”
“啊?”邱雨十分不解,明明晌午她离开的时候,这对母子还拼命往自己身上揽罪,怎么到了现在又不肯说了。“为何如此?”
“本官也不知,我们还是过去看看为妙。”徐大人带着邱雨快步走向地牢。
果然如他所说,柳琴与陈饶虽然是分别关在不同的监牢里,可是却像是说好了一样,都缩在角落里不肯轻言。
邱雨看着一言不发的柳琴,心中有了计较,这两人不肯说,不过是怕自己说不好,将对方不小心暴露出来,只是她又怎么会放任他们在这里脱呀时间呢,“柳夫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若是还不肯说的话,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儿子开口,你明白吗?”
果不其然,柳琴听了这话,立刻抬起头,对着邱雨大喊道:“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许动我的儿子!”
而在一旁另一个监牢里关着的陈饶,一听见柳琴的声音,便喊道:“你们要做什么!不许动我娘!”
邱雨嘴角有些抽搐,这两人还真不愧是母子,连威胁人都这么的如出一辙。“我要做什么,你们等会就知道了,”邱雨拍了拍手,对身旁的衙役说道:“把她带到审讯室。”
柳琴被一路拖向审讯室,陈饶依然大喊着放开他娘,可是面上却带着几分放松。
邱雨似有似无的瞟了陈饶一眼,心下了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邱雨就取得了两人的证词,直视着和证词竟然如同串号的一般,竟然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分别。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这可如何是好……”徐大人看着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证词,心中也犯了难。这案子到现在,为了找到白骨的身份,早就将内容公示出去,这京城虽然热闹繁华,可像是这么大的案子却也不多见。
这几日将白骨数量公示出去后,这案子更是成为了街头巷尾许多人的谈资,他身为一方父母官,压力自然是大,明明方才说是将他们两人分开关押的,期间也派人全城看着,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机会串供,可是现在这一模一样的两份证词又都摆在眼前,真是令人费解。“邱姑娘,这证词你怎么看?”
邱雨看着这一模一样的证词,虽然也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先前想过柳琴会知道陈饶的所作所为,可是却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现在单是从这一模一样的证词来看,根本就无法证明谁是真正的凶手。
眼见着天色即将暗淡,又一日就要过去了,这案子拖一天,徐大人的威望就减一点,故而他也是心焦不已,一心只想着结案,可是又不能枉顾事实。
“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邱雨想起在陈府发现的医书,现在却有些动摇最初的想法。
原先她总觉着案子就是陈饶犯下的,可是到现在陈饶突然出现,又有这一模一样的证词,这不得不让她疑惑,毕竟先前她卧底在陈府的时候,从未见过陈饶进过书房,到是柳琴常常出入陈饶的书房,说不定那些医书也是柳琴放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