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注意到江玉钦的一通翻找,自顾自揉着手臂,一边道:“你说,这柳琴到这里来这么小心翼翼的,这里又找不到什么机关啊线索啊之类的,该不会这里和之玉没有什么关系,柳琴到这里来是……”
江玉钦突然发现墙边的花瓶有些古怪,这个房子门窗紧闭,但是这些花朵却轻轻拂动,他将手伸到这些花旁,感受到一股清风吹来。
这时,他注意到这个花瓶的立架方式也很古怪,心中一喜,便去调整。
邱雨自言自语,“柳琴到这里来该不会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事,瞪大了杏眼,扭头望向江玉钦,“该不会是约会情郎的吧!”
话音未落,墙边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渐渐开了一道黑漆漆的密道入口。
邱雨大吃一惊,江玉钦还端着那个花瓶立架,得意洋洋道:“看见了吧,我就说有古怪。”邱雨心底顿生一股佩服之情,但是还是嘴硬道:“行行行,算你厉害。”
江玉钦放下花瓶立架,邱雨也站起身来,两人小心地往那个黑漆漆地入口望了望,一阵风从里面吹过来,夹杂着丝丝血腥味和腐臭味,混杂着一股泥土的味道,难闻至极。两人不约而同地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这个密道有古怪。”江玉钦捏着鼻子说话的腔调显得尤其滑稽。
邱雨憋着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江玉钦做了个简单的火把,邱雨伸手就要去接,江玉钦却一把拦下了她。
邱雨疑惑地看着他,江玉钦淡淡道:“你在外面等着。”语气虽平淡,但是却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
邱雨却不买他的帐,固执道:“不行,我要进去看看,之玉说不定就在里面。”
江玉钦皱着眉,道:“里面太危险了。”
邱雨那股子倔劲又上来了,不依不饶道:“你都说了太危险了,万一里面真有什么东西,你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而且刚刚那股风分明就含着一股子尸臭味,没有我你也应付不了。”
江玉钦不会闻什么尸臭味,只觉得味道奇怪,听邱雨这么一说便犹犹豫豫地同意了。
这个暗道的墙壁打磨得很光滑,而且很宽敞,容得下两个人并肩通过。但是江玉钦还是有意无意地用手拦着邱雨,让她走在自己身后。越往里面走越黑,那股尸腐味也越来越重,风频频将那股味道送入二人的鼻子,熏得两人直掉眼泪。
闻着这股味道,江玉钦和邱雨的心都越发不安起来,风吹得火把的光忽明忽暗,让本来就紧张的邱雨更加神经紧绷,隐隐感到一丝窒息,且随着光线逐渐变暗,这股窒息感越发浓重,她不知不觉间攥住了江玉钦的袖子。
江玉钦本来也很紧张,但是邱雨这一攥居然让他冷静了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搭在了她的手上。
邱雨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被针扎了似地躲开,被这一握只是惊讶地颤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平静。
“太难闻了,我估计里面至少有十具尸体。”邱雨道,如今她只能靠着抱怨来给自己壮壮胆了。
江玉钦笑道:“怎么?你是不是害怕?”
一说到尸体,邱雨就来劲了,刚刚那股窒息感都跑掉一大半,她掷地有声道:“说我怕别的倒还有理,但是唯独这尸体我是一点不怕,我一个天天要验十来具尸体的人怎么可能怕这个?”
正说着,突然一阵大风刮过来,夹杂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的腐臭味,邱雨还在张嘴说话,那风长眼似地钻进了她的喉咙引起了她一阵剧烈的咳嗽,而江玉钦不像邱雨那样每天都要接触尸体,第一次闻到如此强烈的气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交代。
邱雨好不容易缓过来,就见前方似乎躺着个人,心立刻提起来,借着昏暗的光,她捂着口鼻上前探查,江玉钦也举着火把走过来。火把照亮了那个人的脸,果然是秦之玉,邱雨去探她的鼻息,探了探脉,还好,只是昏迷了而已。
邱雨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你看……”江玉钦突然直视前方,颤抖着声音提醒邱雨。
她顺着江玉钦的视线望去,只见秦之玉身边累满了众多女子的尸体,有的已化作森森白骨,刚刚一路上他们闻到的气味来源正是这些尸首。
秦之玉昏迷在一众尸骨之中,身上伤痕累累,面色如死灰一般。
邱雨十分心疼的看着秦之玉,但是眼下还是破案要紧,她只好拜托一旁的江玉钦将秦之玉先带回去医治。
“不行,我不能走,我若是先走了,你独自一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说不定他们还会回来。”江玉钦摇了摇头,没有答应邱雨的请求,虽然他知道眼前人非旧时人,可是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他实在是难以做到冷眼旁观。
“那我们便先一同出去吧,”邱雨想了想,这里确实不能久留,若是柳琴去而复返,她一个人也的确招架不住。“等出去后,麻烦徐公子先帮我将之玉带回去医治,我去找徐大人,不然若是柳琴她们发现我们把之玉救走了,只怕会把这些证据都销毁。”
“嗯,好。”江玉钦看着面前这个连说话做事风格都很像那个人的邱雨,内心十分复杂,就算他努力克制自己,可是还是被眼神出卖了。
邱雨看着他眼中的挣扎与痛苦,但却是立刻移开了,她现在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怎样,可是不管怎样,现在与他相认,都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走吧,”邱雨扶起还在昏迷中的秦之玉,慢慢地跟着江玉钦向外面走去。
大概是柳琴为了隐藏秘密,平时并不让人打扫这边,所以一路上她们都没有遇到什么丫鬟婆子。很快他们就离开了陈府。
江玉钦将秦之玉带回去治疗,虽然邱雨也很关心秦之玉的伤势,可眼下还是破案的事情更为重要,更何况现在的情况,还是让江玉钦带她去治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