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雨敛眸打量了一番眼前女子,眉头轻蹙,眸中划过半分疑惑之意,向一旁的张远递了个眼色。
张远会了她的意,踱步走到女子身前,“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女子忽而抬头,轻声应了应:“回大人的话,小女子名为熏衣。”
张远轻嗤了一声,瞥了瞥眼前女子,又将眸光落定在邱雨身上,看到邱雨向自己点了点头,他便三两下将熏衣制住,“我们得将你带走,你有嫌疑。”
熏衣挣扎着欲要挣脱张远的抑制,可她一个弱女子却如何也抵不过张远一男儿的力气,嘴上不断求饶:“大人,您冤枉啊!素心的死真的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啊!”
张远根本不想在和她多废话一句,冷笑了一声仿佛未曾听见一般,跟在邱雨的身后,一同出了花楼,将熏衣带回了衙门。
约摸着一刻钟,一行人回到了衙门里。
熏衣跪下了双膝,向着堂上的邱雨不断诉说自己的冤屈,“大人啊!熏衣胆小,从不敢做这等勾当啊!还请您调查清楚!”
邱雨冷笑一声,轻挑了一下眉梢,“哦?你说你没有杀人?那为何整个花楼只有你最为异常?为何只有你的指甲断裂?如若不是与人发生争执,怎能将自己的指甲弄断?”
熏衣眸中添了几分慌乱,立即弯下了腰肢,向着堂上的邱雨磕了几个响头,不断求饶,“大人冤枉啊,指甲是我不小心弄断的,并非与素心有何干系!”
见堂上邱雨未曾有所动容,熏衣眼底的慌乱仿佛要渗了出来,她紧闭了闭双眸,细想了一番,忽得又开口辩解:“大人!那日素心惨遭人杀害,我全然不知啊,当时我接了个客,一天都在陪着陈公子饮酒,并未有抽身之时!”
熏衣不断地辩解,听到这番话,邱雨眉头不由得一皱,眉眼染上了几分阴鸷,“你所说的可属实?”
熏衣秀眉弯了弯,用力咬着下唇,眼中多了些坚定,“小女句句属实,大人全然可以去查探一番。”
邱雨颤了颤嘴角,轻点了点头,看了看一旁的张远,“你去查一查她所说的是不是事实。”
张远闻言,深锁的眉头微微疏散,轻声应了应,便留下一个背影,脚底生了风一般。
张远带着几个衙差,询问到了陈公子的府邸。
到了陈公子的院内,张远抿了抿唇,看着眼前正与女子亲热的男人,低声问了问:“你就是陈公子?”
眼前男人看到衙差,眸中闪过些疑虑,“是我,怎么?你们找我有何干?这大白天的,我并未犯任何事,为何要来这里寻我?”
张远笑了笑,“我们只是来找你询问个事,你若是老实回答,我们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陈公子皱了皱眉头,望着眼前的张远,“为何我要配合你们?”
“不知道陈公子是想要在这里简单的聊聊,还是和我们一起回衙门聊聊呢?”张远带着威胁的样子看着陈公子。
这话自然是让陈公子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张远,似乎是在等待着他询问。
张远看着他的样子也并未绕圈子,开门见山,直接向他说明了来的目的,“凉州花魁坠楼一案,想必你必然知道吧?”
陈公子蹙了蹙眉,并未开口回答,张远便又继续开了口,“那日花魁素心坠楼之时,你在何处?”
陈公子微微昂首,想了片刻,“我在花楼,熏衣姑娘与我共同作乐,怎么你还想听细节么。”
“你敢保证所言皆属实?”张远拉高了音调,话语间充斥着一股威胁的气息,竟让陈公子多了几分萦乱。
“自然是实话,我可与这素心姑娘的死毫无关联,你们莫要仗着为官,就冤枉好人!”陈公子开口辩解着,唇角轻颤。
张远并未应声,大手一挥,“我们走,陈公子打扰了。”说完以后便和身侧几个衙差一同离开了,离开了府上,迅速地赶回衙门。
另一边,大堂之上陷入一阵寂静,萦绕在耳畔的只有熏衣的小声啜泣和急促的呼吸声。
邱雨冷眸微转,声色平稳的开口,“若你真与此案无关,我是不会冤枉好人的,定让你安好着出这衙门,但是在这之前就要委屈姑娘几天了。”
熏衣哪里听得进邱雨的话,眸光似有似无的投向外面。
终于,过了近半个时辰,张远浑厚的步伐声愈发响亮,钻入公堂上众人之耳。
张远大步走近邱雨,“她所言皆属实,那日素心死前,她的确一直在陈公子身边伴着,她与此案并无关联。”
熏衣听闻此言,悬着的心都是落了下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便抬头看向邱雨,“大人,小女子一个女儿身,怎会掺和这种污秽之事。”
邱雨眉头紧蹙,眼底的疑惑之意愈发深,打量着眼前的熏衣,陷入了沉思。
此时,熏衣却忽得开口,“大人,我知道一人,她最有嫌疑杀害素心姑娘。”
闻言,张远与邱雨对了对眸子,随即,邱雨便开了口:“说说看。”
熏衣平稳了一番呼吸,眸光落定在张远身上,“我在花楼时间也不短了,其中的欢喜仇怨也都差不多知道个清楚,唯一有杀人嫌疑的,便是一个名叫碧莲的女子。”
“此话从何说起?”
“有一日我接完客,去后院取物件,却恰巧碰上碧莲与素心正在发生争吵,二人吵得极凶。”熏衣低声描述着,疏散着眉眼,拼命回忆着那日的事情。
已是黄昏,熏衣轻踏着步伐,欲要去后院取个新买来的首饰。
正当她走到一转角处时,耳畔却传入了一阵争吵声。
“若不是你用了什么魅术,那许公子怎会一心奔向了你这!”碧莲面色狰狞,身侧双拳紧握着,眸子阴冷至极。
素心听闻她这番说话,轻嗤了一声,“他对我有情,又岂是我能控制的?你为何不看看自身这幅模样呢?”
素心轻瞥了瞥眼前的女子,眼中有些不屑之意。
碧莲额角仿佛有些青筋爆出,“他从前对我恩爱有加,若并非你将他的魂儿勾了去,他怎会如今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看你就是个狐狸精!”
素心却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轻捋了捋碎发,满不在意的开口,“不过是花楼接客的一个妓而已,你难不成还以为他真能对你上心?在这花楼里,姿色出众才最重要。”
“你说我面向丑陋?”碧莲脸色通红,五官仿佛扭曲到了一起,望着远去的素心,双拳握得愈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