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心里陡然一惊,发现宋秋儿这是捡来了个怪物,她硬撑着头皮,上前指着宋秋儿骂了几句,阿木还想护住宋秋儿,却被宋秋儿拦住。
虽不能动手,但钱氏还是骂了个爽,好不容易骂完,长舒一口气不屑道:“快给我滚出去,我要做午膳了。”
宋秋儿强压心中愤怒,拉着阿木除了膳房,心中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回到小柴房便爬上屋顶将半干的药草收下,整齐划分捆作一团,放入小布兜里,又拿起另一个小布兜挂到腰间,想要出门。
阿木本呆呆的帮宋秋儿做着这些,见她想要走连忙伸手拦住,满脸固执:“你要去哪?”
“山上采药材。”宋秋儿看他在乎自己的模样心情莫名好了几分:“你要是想要跟过来,便一起吧,好帮我背些笨重的物什。”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宋宝儿看到后皱了皱眉,但没阻拦,只是悄悄跟了过去,就见两人上了后山。
阿木敏锐察觉身后有人,但是没同宋秋儿说,上了山才犹犹豫豫的拍了拍宋秋儿的肩:“秋儿,有人看到我们一起上山了。”
略一思索,宋秋儿便知道只能是宋宝儿,她倒是不怕宋宝儿告状,只是怕自己会医的事情暴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事已至此,想这些无用,这几日天气渐渐干燥,宋秋儿找到几天前留下的痕迹,找到重新长出来的一些药材,将它们小心掐下,又在山上找了找,发现自从晴朗后,许多珍稀药材都冒了尖,更加兴奋。
宋秋儿顺着山坡一路往上走去,就见有几株腐树横在前头,底下泥土还微微发润,周围似乎分布着几片黄褐色菌类,她眼睛一亮,跑了过去。
蹲下一看,就见地上长着几株灵芝,且卖相极佳,实柄略短,菌盖肥厚,呈现不规则的形状,宋秋儿粗略看了看,依前世经验而言,这几株灵芝年份最短也有三十来年,若是拿出去售卖,绝对是个好价钱。
这几株灵芝定是来这以来的最大收获,宋秋儿小心翼翼将它们采下,将布兜里的其他药材都拿了出来,再把灵芝慢慢的放了进去,用手帮他们调整好位置,防止压烂,再把其余药材拿起。
阿木接过一些药材,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宋秋儿做这些事情,明明是双多情的凤眼,但多了清澈后,只让人不敢直视。
宋秋儿轻咳两声,将小布兜重新系在腰间,一起下了山,山下已经有炊烟袅袅升起,满是人间的烟火气息,宋秋儿又买了两个油饼,两个人慢慢啃,走回了宋家。
顾虑到宋宝儿,宋秋儿本想从后院翻进去,谁知钱氏与宋宝儿像是已经料到似的,站在村门口等,钱氏一看到宋秋儿,立马满脸热切假惺惺迎了上来:“哟,秋儿回来了,快快快,我们都在等着你吃饭呢。”
没等宋秋儿拒绝,钱氏与宋宝儿便半强迫似的将宋秋儿带回了宋家,阿木前脚踏进去,后脚门就被宋宝儿猛地关上,钱氏满脸贪婪,靠近宋秋儿:“秋儿啊,你这怀里包着的是什么呢?”
“一些干草罢了,婶婶是想要走垫被子吗?”宋秋儿将怀里的药草抱紧,挡住身下的小布兜:“莫非婶婶也穷到这个地步了?”
钱氏被她问的涨红了脸,她走近拿走了几株,偏生没文化,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只当与路边的野草野花相似,将药草狠狠甩到一边,往上吐了两口唾沫:“呸,我当是什么稀罕物种,原来就是些和你一样的野东西。”
听到这话,宋秋儿心里嗤笑,但却没有反驳,只做出一副惶恐模样,将药草收的更紧了几分:“婶婶,我也是实在太饿,所以,所以才采了这些野草想充饥。”
“得了得了,看到你就晦气,赶快背着你这堆丧气东西进你那狗窝,别碍我的眼。”
钱氏话音刚落,宋秋儿便如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拉上阿木想要进柴房,却被宋宝儿一把拦下,她满脸警惕,拿起一根药草,嗅了嗅:“这是什么味道,这些都是潮湿的,说是要当垫子垫,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未料到宋宝儿还有几分聪明,宋秋儿略一思索,便将她手中药草拿了回来,垂眸瑟瑟解释:“味道不过是一般的土腥味,妹妹可能闻岔了。我想把它晒干再垫褥子底下,这样冬日也保暖些。”
宋宝儿听到这解释,还欲继续发问,但钱氏却满脸不耐的拉住了她:“这小丫头从小没念过书,懂什么,我们去吃糕点消消食。”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宋秋儿长舒一口气,将柴房门打开,里面复又一股子霉味,根本不适合居住。
她复又摸了摸兜里的灵芝,看了看周围堆叠起来的药草,也不知能卖多少钱,要是能攒够一个小铺子的价,就趁早带着阿木一起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