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的第一反应是将秦琦护在他的身后,他们盯紧房门,做好了那些家丁巡卫随时会冲进来一番恶战的准备。
马文才低声跟秦琦与祝英台说道:“到时候门一开,你们就趁乱冲出去!别回头,别停下。”
他做好了垫后的准备,大不了就被这些人围着狠揍一顿就好了,只要秦琦他们没事就行,他与祝英台都是小身板,不经打。
但是他们和戴额仁一样,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半个人冲进来,而且四周本来应该十分嘈杂的声音都静了下来。
“人呢?来人啊!来人啊!愣着干嘛?都给我进来啊!”戴额仁可是等不及了,他大声叫唤着,却仍然无人响应。
不太对劲啊……马文才让秦琦和祝英台躲在门口,自己去开房门一探究竟。
没想到一打开房门,看到的是一地的家丁巡卫都被人打昏了躺着,而庭中只站着一名面无表情却十分俊朗的青年男子。
“喻怀白?”马文才觉得不可思议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嗯?你说什么喻怀白?”
蹲在门后的秦琦听到马文才喊着喻怀白的名字,她好奇地从门后探出了身子一看,竟真是他!
“小叮当!你也来啦!”
谢天谢地!秦琦拍拍受惊的胸口,还好今晚喻怀白及时出现,不然她的小命就又不保了,虽然她已经是个死鬼了。
见外面的这些人已经全被解决了,秦琦、祝英台、马文才三人一脸奸笑地回头,一步一步地逼近了跌坐在床沿的戴额仁。
“戴额仁,平时喜欢吃猪肉吗?今晚我们就来帮你变成一个猪头吧!”
说完,三人对着他进行了一番围殴。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戴额仁捂着自己的猪头,哭丧着坐在地上向他们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三位大侠饶命啊!”
“三位大侠,小的近来得了三块上好的玉佩,如果不嫌弃的话,小的这就给你们戴上!”
戴额仁双手颤抖地从暗格中取出了三块成色极好、雕琢精致的玉佩,分到了他们三人手中,而他的心在滴血。
他们三人原本也就只是想给这个戴额仁一点点教训,没想做多过火。
“戴额仁,你记住了,以后你要是再敢为非作歹、欺男霸女、恃强凌弱,我们就会再上门揍你成猪头!”
“你也看到了,我们能进了一次就能进来第二次,你这些家丁巡卫还不够我们功夫的一成,所以别想着还有下一次!”
“这个小姑娘你要给人安安稳稳地送回家去,否则就等着我们给你拳头伺候!至于补偿金什么的就看你的良心了!”
三人说完,便大摇大摆地从戴额仁的寝室里走出来,看见喻怀白站在厅中淋着月光,犹如天神。世间怎有如此男子,如玉如月,既温柔又可靠。
喻怀白上下扫视了秦琦一番,很好,她并未受伤,还一脸的喜气洋洋。
四人一路逛着夜市回学院,秦琦一路上看的都是吃的,祝英台一路上看的都是文房四宝,马文才一路上看的都是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而喻怀白假装什么也没看,其实一路上看的都是秦琦。
一切都是这么的宁静美好,如果不是第二天戴额仁的管家带了一群官府衙门的捕快来抓他们的话。
“昨天晚上究竟是哪四个混小子竟然敢偷溜出学院,不仅私闯民宅还打伤了许多人?”
陆念凭听闻此事之初,就一直暗念千万不要是自己监管的这帮学生干的,且他自信这群学生才刚入学不久,应该没有胆子去闯这么大的祸。所以戴府的总管家带捕快来学院的时候,他并不紧张。但是随着一班一班的学生查验过去都没发现半个嫌犯之后,他开始慌乱了。
戴府管家眼尖的发现了坐在正中间的那名学生腰间佩戴的那块玉佩,正是昨晚自家老爷献给围殴他的小贼同款玉佩。
“好啊你,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戴府管家上前一把抓住梁山伯的衣领,狠狠地说着。
“你干什么!”
突然被抓住衣领的梁山伯一脸懵圈,而坐在隔壁的祝英台急忙站起身来抓住戴府管家的手腕,迫使他放开抓住梁山伯衣领的手。
“戴管家,你可是认错人了,这位梁山伯是我们今次入学试的榜首,平日里克己复礼的,怎会行如此荒唐事。”
陆念凭出言解释,他想梁山伯为人规矩老实,此事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为之,也断不能是他。
“我怎会认错,你看他腰上所别的玉佩,正是昨晚我家老爷被那些小贼抢走的玉佩之一!”
而且又不是什么寻常之物,世间难得,又怎会是这样一个穷学生佩戴得起的!
梁山伯闻言大惊,他转头看向祝英台确认,只见她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这块玉佩是昨晚祝英台赠予自己的,当时他推拒不要,直到她说这玉佩不值几个钱,是与秦琦逛夜市的时候随买的。原来昨晚他们不是去逛夜市,而是……
捕快在一堂学生中又抓出了一个腰上佩戴这种玉佩的人,她便是秦琦。然而捕快在喻怀白的气势压迫下,不敢动手抓她,只是将情况报告给了戴管家。
“山伯身上的玉佩是我给他的,这不关他的事!”总不能让梁兄给自己背黑锅,祝英台拦在他的身前大声说道。
看着她小小的个子才到自己的胸口处,却要护着自己,梁山伯心中感动,眼中放柔。他将祝英台拉到身边,对戴管家说道:“昨晚确实是我潜入了贵府,打搅了各位清梦。刚才英台是担心我才说自己拿了玉佩。”
戴管家不屑地看了梁祝二人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你们俩就是共犯,还想互保啊?来人啊,把他们和后面那个一并带回衙门审判!”
一行人被捕快们团团围住,只往衙门去押。
“诶,我说你这管家怎么当的啊?少了我你不知道啊!连我也带走呗!不然到时候你家主子可是要斥你办事不力哦~”
见秦琦他们都要被带走,马文才选择自投罗网,他喜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就在他说话间,喻怀白已经先他一步跟在了捕快的身后。
“嘿,我说你是觉得衙门好玩,想来逛逛牢房是吧?”明明昨晚只有四个人闯了戴府,竟然有五个人跳出来认罪,真是奇了怪了!捕快听到马文才的挑衅,心中十分不快,恶狠狠地回头威胁道。
结果五人都被关进了衙门的牢房里,等候官老爷提审。
乌漆嘛黑只有照明范围不广、效率极差的火把光的牢房中,仁诚学院五人组在同一间牢房中唠嗑。
“你们……昨晚为何要夜闯戴府,殴打戴额仁?”
梁山伯十分好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虽然他与他们不太同道,但想来即便是马文才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打人。
祝英台哪里还管什么戴额仁,她心里着急的是梁山伯来跟她蹚什么浑水,这个书呆子!
“梁兄,你为何要承认自己昨天有份参与?明明此事本就与你无关!”
“怎会与我无关?我们已经结为兄弟,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怎可撇下我然后自己受苦!”
摸着还别在腰间的玉佩,那是祝英台昨晚唯一的战利品,他却赠予了自己,这样梁山伯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他被抓走。
看他们情绪有些激烈,秦琦努力撑大了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没想到梁祝已经结拜了,她很欣慰,再看他们一起来坐牢,她更是热烈欢迎。
“原本石,怎么样?梁祝的感情进度有提升吗?”
秦琦在心中默问原本石,以盼确定任务进度,她发誓下次接任务绝对不接古代的!
然而原本石默不作声,秦琦的提问石沉大海。
“秦琦,这个戴额仁究竟什么来头啊,你和祝英台敢去大闹他的府邸,就说明你们没在怕的,对吧!”
马文才从进牢房的那一刻起就没静下来过,他一会儿摸摸墙壁,一会儿捶捶牢门,但是心里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他确信秦琦和祝英台一定有办法,绝不是冒然行动。
“我不太了解戴额仁,只是听英台说他常年与官府勾结,所以霸道一方。”
反正梁祝是主角,有主角光环在,能有什么事?秦琦一点都不担心。但是听到她说戴额仁和官府勾结甚深,马文才脸都黑了,这咱们还有命出去吗?
“你们胆子也忒大了吧!这种地头蛇你们也敢压?你们家里都是什么强大的背景啊!”马文才盘算着父亲的势力能不能跨这么远来救自己,另外他对这帮同学可谓是刮目相看。
“我们草根背景,我和喻怀白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平常都是以讨饭为生。”秦琦在马文才的脑袋上放了一把火,使他一个头两个大,急得团团转。
“不过,这个戴额仁是怎么知道我们是仁诚学院的学生的?这么准确地径直来学院里抓人?”
马文才、秦琦、梁祝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疑惑。
不知怎的,喻怀白在这个牢房里有自己的一片净土,其他四人进入牢房的那一刻就很自觉的给他滕出了一片很大的空间。此时只见他懊恼地微微叹了口气。
“昨晚,我没有换便服,穿的是学院统一分发的院服。”
难怪了!祝英台和秦琦早就约好要去干坏事,自然是换了一身全黑的便服。马文才要跟踪她们俩,所以也早早地把院服换成了常服。就只有喻怀白,他拖了大伙儿的后腿!
想到此处,秦琦气不过的从地上拿起一把稻草扔向他,其他三人看到这一幕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秦琦真不愧是秦琦啊!
其中一根稻草还好死不死地正正插在喻怀白的头发里,众人不敢吱声,辛苦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