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在做梦,可是我妈骄傲的说:“七七,饿了快吃吧,这是我从小白那里赊来的,签了你爸的名字,回头让你爸付账去,咱两先吃。”
小白是老爸没出国前在区建一分公司担任书记时候的手下,和媳妇经营一家猪肉熟食店。当我看见这些肉的一刻,脑中几乎没有任何思想,空气中漂浮着卤肉的香味,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被这美食占据,就快要不受控制的伸出手去,想象着猪肘子在我的口腔中被一点一点咀嚼的滋味。猛的、收回了手。我饿成这样,也没有和妈妈说过一句我饿,因为我知道,她不是一个能花钱给我买吃的的妈妈,所以我不会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如果我说了,她可能会去街上要饭,以出卖自己的尊严换来的食物,我宁可饿死也不会去吃。而此刻,一堆赊账的食物摆在我的面前,这不是她买来的,回头还要老爸去买单,一边是美味的肉、一边是做人的底线,我知道,老爸会生气的,阿婆知道了也会生气的,我要活的顶天立地,至少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吃奢求来的食物,和要饭的有什么区别!我毅然决然的收回了手。
只要闭上眼睛,想着阿婆很快就回来了,想着自己已经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真的就没有那么饿了!
我妈很不理解我这种行为,“七七!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你是不是有病!明明好几天没吃饭了!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吃!你给我吃掉听见没有!别逼着我动手!”不论她如何歇斯底里的咆哮,我都没有理会,我不饿,不明不白的东西我不会吃,过几天阿婆回来了,我就有饭吃了。
时间真是一分一秒的度过,阿婆真的回来了,搞得我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做梦,当我扑上去抱住她圆滚滚的肚子那一刻,我知道,我的胖阿婆又回来了!是她没错的!阿婆看见我面色发青,嘴唇青紫,眼圈也带着深深的黑色,没等她开口,我已经哭着大喊起来:“阿婆,我好饿,我快饿死了,我想吃饭,我要吃东西!你快给我做饭吃吧,我真的好饿,我要吃肉!我要吃一整盘肉,阿婆,快给我做肉吃!”阿婆紧紧的抱着我,“七七乖!我才走了几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妈呢!你妈人呢!给我把她找出来!她不给你吃东西吗?你几天没吃饭了!?”我说不出话,只是抱着她大哭,用尽我身体最后的一点力气!除了‘阿婆,我饿’我几乎说不出任何语言!其实我好想说一句“阿婆我想你!我快想死你了!你为什么突然走上海了?我们又没有吵架?你又没有生气?为什么突然放下七七自己去上海了?”可是思念在饥饿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我的思念没办法说出口,那个时候,我看见阿婆的第一反应是,我有饭吃了!
那一次,我真的见识到了阿婆生气!说我妈被打的皮开肉绽都不过分!阿婆打她打到气都喘不上来,我妈拼命反抗:“明明是她自己不吃东西!我给她带了猪肘子!带了米饭!她自己不吃!我有什么办法?她被你惯的不像样子!你还护着她!以后你再出远门!把她带走!我才没空管她!这孩子是你当初硬花钱保下来的!你自己管去!我再也不管了!赵英成天不理我!你们都这样对我!我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