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吃了些饺子。”容妈妈坐在桌前,一手在阎越手背上拍了下,“越,坐下吃吧,你忙了一天工作,也饿坏了。”
容恩洗了手坐回桌前,将盛好的饭放到阎越手边,容妈妈望着这最为平常的一幕,心中却感慨很深,“恩恩那,要不是一年前出了这样的事,你和越说不定已经成家了,就不会有之后那么多误会。”
“妈。”容恩止住她的话,“都过去的事了,就别再提了。”
阎越拿起筷子的手紧握了下,容妈妈不知容恩心里究竟是何想法,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这顿饭吃的很闷,席间,连说话声都很少。
阎越也不像之前那么爱讲话,性子沉稳了很多,越是相处下去,容恩就越不能在他身上找出以前阎越的影子。
吃完饭后,他陪着容妈妈在客厅内看电视,容恩洗好碗出来,便送他下楼。
楼道内很黑,容恩一手握住扶手,要小心翼翼地走才能不摔着,阎越走在她前面,空旷的间隙内,只听得到咚咚的脚步声。容恩埋首想着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突然顿下来的步子,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撞了上去,鼻子磕的生疼。
楼梯间本就狭小,她脚后跟在台阶上一绊,就在即将栽下去时,腰际被身前的男人搂住,薄唇几乎是精准地吻住她来不及逸出口的惊呼,阎越力气很大,双臂箍得她难以挣扎,菱唇被撬开,他的吻来的又快又猛,几乎是贪婪地入侵她每个角落。
就在容恩想要推开时,却觉脸上透进了凉意,一滴,两滴……
她怔住,只感觉到他的吻,慢慢在恢复平静,他抵着她的唇,却并没有退开,那冰凉滑入她嘴角,令容恩尝到了苦涩。她惊愣,在他怀中半天,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恩恩。”过了许久后,才听到阎越的声音嘶哑响起,二人前额相抵,那种低沉的音色在黑暗的夜里,显得尤为性感,“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拉不回你的心?”
容恩但觉全身都僵硬了,这个时侯已经很晚,小区内的人早早便歇息了,这逼仄的地方就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心里乱成一团,“越,我问你个问题,你和我说实话。”
“什么?”隐约,他能察觉到几分不祥。
“那天,我在路上看见的刘妈和阎越,是真的,还是我眼花了?”她始终怀疑,可没人会相信她,时间久了,就连她自己都不信,“我要听的是你心里的话,但若哪天我发现你骗了我,越,我们这辈子就都不可能了。”
身前的男人,忽然静谧下去。
面前漆黑一片,若不是对面传来的沉重呼吸声,容恩便会有那错觉,以为就她一人留在那。
垂在身侧的左手被男人拉过去,他用力握了下,“恩恩,是你看错了,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阎越,所以,我会让你重新接受我。”他倾上身,“不是以之前那张脸,而是接受现在的我,这个人!”
容恩被他紧紧拥着,很多人很多事,也许真的没有变,唯一变的,只有感觉,那种曾经的亲密要想找回,谈何容易,“越,你给我些时间考虑下吧。”
阎越并没有逼她,他拉着容恩的手慢慢走下楼去,她紧紧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得谨慎小心。
周二,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火急火燎的沈默大早就拉着容恩的手冲出公司,“快,爵式抢先下手了,小道消息,廖经理被约了出去,我们得赶快过去。”
“爵式?”容恩忙止住脚步,“沈默你自己去吧……”
“那怎么行?这CASE是你负责的,没有你我就歇菜了。”
“那,爵式总裁会去吗?”
“厄,恩恩你脑子退化了?”沈默将她塞入才买的小车内,“他会为了一个单子和我们争得头破血流?不可能啦,不过我猜得没错的话,去的应该是设计部主管。”
那不就是,夏飞雨?
谈生意的地方永远离不开酒桌,沈默消息果然灵通,找到302包厢时她敲了几下门,“请进。”
容恩跟在他身后,对于这种截单子的事,她始终放不开那个脸。
“廖经理,您好。”沈默笑的格外灿烂,拉着容恩的手来到包厢内。
“你们是……”
包厢内就只有廖经理和夏飞雨二人,桌上摊放着几本文件,分别是设计稿以及初步预算,夏飞雨见到跟在沈默后面的容恩时,修剪整齐的秀眉立即皱了起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这位就是爵式的夏主管吧?”沈默伸出手去,“您好,我们是创新公司。”
夏飞雨姿态倨傲,瞥了眼沈默,碍于礼貌,便伸出手去轻握下。
“请问你们这样闯进来,有事吗?”说话的,是廖经理。
沈默闻言,已经越过夏飞雨来到廖经理身边,并将容恩一并拉了过去,“廖经理,您的这个方案,我们创新公司也非常感兴趣,今天我们将设计稿和预算一并带了过来,俗话说货比三家嘛,您抽空看下,可好?”
突来的竞争,一下就让夏飞雨变了脸色。
廖经理自然是求之不得,“那好,我看看。”本来,他就在嫌爵式预算过高。
“容恩,离开了爵式,想不到你窝在那样的小公司内。”
“每个公司的生存法则不一样,爵式太过完美化,而我们公司力保的是经济。”容恩莞尔,嘴角的笑意恰到好处,“我们秉承的是,能节约,便不多花一分钱。”
廖经理禁不住侧首,将双眼从文件中抽出来,落在容恩的脸上,“这样吧,你们的文件我都带回去,等详谈之后,再一一给你们答复。”
“好。”
“廖经理您慢走。”
几人一起走出包厢,夏飞雨走在最前面,沈默将手里的东西交到容恩手里,“恩恩,我去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嗯。”
在沈默转身走向洗手间时,容恩三两步追了上去,“夏主管。”
夏飞雨尖细的镶钻高跟鞋顿住,转过身,两手抱在胸前,姿态依旧高傲,“什么事?”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将今天的意外告诉南夜爵。”容恩自然是知晓她的心思,“我们只是一个小公司而已,与爵式相比,那绝对是鸡蛋碰石头,这单子若是我们输了,对你来说,是最好,但若被我们截了去,也在情理之中,相信爵式不会放在心上。从私人感情来说,我已经同他没有什么瓜葛,你若想从中有所动作的话,说不定就又给我们牵线搭桥了。”
夏飞雨精致的妆容拧到一起,神色并没有方才那般优雅,“你管好自己便行了,再提醒你一句,他这个人是最忌讳回头的,所以,你也别抱什么希望。”
容恩笑了笑,那样,便是最好的。
“再说,就凭你们这家小公司想截爵式的单子?想得美。”
“夏主管,很多话不必说的那么死,不然,到时候会很难看。”容恩虽有信心,但相较底气而言,总没有爵式那么足。
“那就走着瞧吧。”夏飞雨瞥见不远处的沈默从洗手间内出来,“容恩,上次在欲诱的帐我还没有同你算呢,你等着吧。”
说完,就扭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爵式,顶层。
“啪……”
厚厚的文件夹被砸在桌面上,里面的图纸预算散了一地,滑过的劲道将深蓝色的杯子也卷到了地上,“什么东西?被截单?”
南夜爵火气十足,上次万达方案那么大的项目搞砸都不见他发一点火,夏飞雨蹲下身,将东西一一捡起来,“总裁,这种事情现在并不稀奇,只是损失个单子而已。”
“对方是什么公司?”
夏飞雨手里动作顿住,想起容恩先前那番话来,“我不知道。”
“不知道?”南夜爵嗓音冷硬几许,“廖经理说对方是在你们谈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闯进来的,创新公司?什么破东西!”
她故作冷静得将东西整理好,原来,南夜爵一早便打听好了,夏飞雨起身将文件放回桌面上,“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当时,我只当是家没有名头的公司,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被他们钻了空子。”
南夜爵食指松开领带,颀长的身体窝入椅背,“这不能怪你,他们报价比我们低了不少,这次就算了,只是个小单子罢了。”
夏飞雨点下头,男人见她犹在收拾地上的狼藉,便挥下手道,“这些事有人会处理,别伤了手。”
“创新公司?”南夜爵拧起眉头,十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这家公司,似乎很耳熟。”
夏飞雨后背一凉,有些心虚,“只不过是才起步而已,不用花费心思在那上面。”
南夜爵一时想不起来,他忘了当初逼迫容恩就范时,曾使得沈默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接过单子,“你去查一下,看看是什么底细。”
“好。”
南夜爵眉宇间的犹疑舒展开,抬眸,就见夏飞雨垂着头,脸上若有所思,“出去吧,晚上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