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觉得全身无力,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意识到她再次进了医院。
迷迷糊糊的睁眼,李望初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爸爸?”
李望初听她声音沙哑,急忙给她到了一杯温水。
“醒了?洛洛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啊?”李望初紧张询问。没等到秦洛回答,他就叫来了医生,之后又是一番询问和检查。
秦洛问,“今天?”
李望初松口气,“一昏睡了一天一夜,今天周六。”
“爸爸……”
“唉,你说,最近是怎么回事,下次我带你去道观里求一张平安符吧。”李望初小声在她耳边说。
对于这个便宜老爹的关心,秦洛心里有些温暖,“好。”从小到大还没有人送她过平安符呢。
“意晚堂姐没事吧?”
“意晚比你早醒。今早上就回家了。”
“那……林司机呢?”
“唉,没抢救过来死了。”
“死了?!撞我们的货车司机呢?”秦洛惊讶的看着李望初。
“什么货车司机?洛洛,你睡糊涂了吧。监控显示是就是小林失误才导致这场车祸的,好在你和意晚都没事。”李望初摸摸秦洛的额头。
“我们车祸不是因为有俩货车突然出现拐弯处吗?”秦洛明明记得他们与货车擦肩而过。
“看来你真的睡糊涂。”李望初叹口气,看了看手表,“洛洛,爸爸还有工作,等会护工就来了。”
秦洛疑惑的点点头,难道她真的记错了?
望着李望初离去的背影,秦洛不由得陷入沉思,这场车祸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她在轿车撞上路灯前,体内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那时候愤怒至极,一瞬间的念头,想让他们都去死。
“咚咚。”
秦洛被敲门声惊回声,“请进。”
她以为是护工到了,结果却进来一位戴着黑色鸭舌帽,一身嘻哈装扮的男人,“呃?你是不是进错房间了?”
男人帽沿压的极低,左手拿着一束玫瑰花,但是玫瑰透明包装纸里却满是杏黄色的银杏叶。
“没有。”
柏宜斯取下鸭舌帽,露出一双蔚蓝的眸子,压抑住眼里的情感,嘴角微扬,“好久不见。”
“我们……什么时候见过?”秦洛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像高空坠落深海般,极速跳动,然后恍然大悟道“哦,你,你是AH社团演讲会上那个人。”
“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柏宜斯将鲜花放在病房床头,坐在秦洛腿旁边,秦洛迟疑的往后退了退,紧张道,“柏,柏宜斯。”
“你,你要干什么?”秦洛承认对他有好感,但是此刻却是满满的警惕。
“洛,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柏宜斯头一次看见秦洛在他小心翼翼的表情,温柔的摸摸她的脑袋。
“洛,不要相信血协的任何人。”柏宜斯温柔道。
“血协?血族协会?我……”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怎么可能会和吸血鬼的组织扯上关系呢。“你……你和我很熟悉?”
柏宜斯点点头,担忧的看着她,“洛,血协的人在监视着你,如果,没有必要不要进入猎人协会了。”
“监视我?为什么要监视我?你没骗我吧?”柏宜斯听着她的话,站起来,看着床头的玫瑰花。
玫瑰——炙热的爱。
秦洛看着柏宜斯留恋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匆匆离去。
对于柏宜斯刚刚说的话和动作,一头雾水,但他的语气神态感觉他们很熟悉似的,但是秦洛发誓,要是柏宜斯这样惊艳绝伦的人曾经出现过在她的生命中的话,她绝对不会忘记。
可她分明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秦洛拿起床头的玫瑰,心底欢喜,第一次收到玫瑰花,她用双指夹出一片银杏叶,放在窗户下的阳光,真是漂亮极了,金光闪耀,但却耀眼的低沉,内敛。
“方小姐!请你好好配合好嘛,如果你再这样,我就叫精神医师了。”张敏无语的看着隔着玻璃的女人。
“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呢!那个叫秦洛的不仅刺了我,绝对和卡修斯是一伙的。”方欣没想到自己去做血包竟然后果这样严重,母亲怀孕不久,准备迎接新生命,她要被遗弃了。趁这个机会她要把秦洛拉下水。
“方小姐,你说卡修斯是血协的人,那么按照你的逻辑秦洛也是血协的人?”
“是!”
“老大,我看还是把吴医生叫来吧。”张敏对方欣翻个白眼,青春期叛逆的姑娘爱追求新鲜事物是正常的,但是用这样极端的方法搞得自己一身狼狈不值得。
张敏又想起秦洛关心她的时候,被她吓得快哭的模样,突然觉得秦洛简直就是小天使。
沈思渡一条眉,现在小姑娘都喜欢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说吗?他们肯定秦洛和方欣都有所隐瞒,有所撒谎,但确实分析不出她们那句是谎话。
“去吧,叫逸锡把吴医生明天请过来。”沈思渡对张敏叹口气道,“我们暂时停止审问。休息。”
方欣看他们要走了,立即激动道,“喂!我说的是真的!秦洛那个贱人真的是血协的人!你们相信我!”
沈思渡和张敏已经懒得理她了,可是第二天早上来到部门的时候却被通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方欣再他们来到前十分钟服安眠药自杀了。
“看守所里为什么有安眠药?”沈思渡皱眉问向下属。
“她昨晚说自己失眠,睡不着觉,让我们买安眠药给她。”小警员早就听说过沈思渡副部长的威名,他一严肃,说话都结巴了,“然,然后,我就去买她了。”
“她,她就在吃药的时候多藏了十片。然后趁着我们换岗,没来得及注意监控的时候服药自杀了。”
沈思渡看完监控后,发现和小警员说得基本一致,他眉头紧皱,“你把昨天晚上从我们离开后的视频发给我一份。”
一边的技术人员点点头。
张敏也是满脸的疑惑,“不应该啊老大,明明昨天她没有任何自杀倾向。”
“她房间附近检测到什么能量波动吗?”沈思渡问向一旁紧张的小警员,小警员已经接受惩罚了,看到他的脸,越发紧张,“没,没。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老大,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方欣的家庭状况吗?”张敏恍然大悟。
“你是说她……”他们其实都看的出来,方欣的父母有些重男轻女,这次方欣母亲怀了孕,她受了刺激,所以才这么撕咬秦洛?
“方欣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加上当血包的时间不短了,可能是有轻微抑郁,没察觉到。”张敏分析。“可是……可是……”
“可是太巧合了,方欣死的太及时了。她一死,华夏这边血协的最新线索算是断了。”沈思渡接着张敏道。
“其实我们应该早先就注意的,这几天她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好,只是我们见过太多自愿做血包人的疯狂举动。早就不以为意了。”张敏略微有些自责。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她能早些察觉就好了。
方欣的后事是由张敏处理的,她将方欣的死讯告诉她的父母的时候,竟然没看见他们脸上有太多悲伤表情,更多的是震惊。
她的父母和张敏匆匆处理了她的后事,这一刻张敏忽然有些可怜这个姑娘了,他们何尝不是在俗世追寻爱的人呢,可她却落得一个如此下场,她看着眼前的墓碑黑白照上笑得纯洁的女孩道,“下辈子不要做人了,做人太难了。做个宠物吧,一个吃了睡,睡了吃,快快乐乐的动物。”
李意晚出院后,大伯母觉得她这些天尽遇到不好的事,就给学校请假,带她出国散散心。
秦洛回到李家的时候,看见自家爷爷躲在阳台外面画着什么。
她小声叫了一声,“爷爷?”
李修谨本来就偷偷躲着画画,被秦洛这一叫,画笔险些没拿稳,他看见是秦洛后,松了口气,“你走路怎么没有响动?”
“对不起,吓着您了。”秦洛抱歉道。自从第一天见面后,秦洛其实跟李修谨相处的不错,她觉得李修谨有时候像一个老小孩一样。
李修谨看着秦洛的面容笑了笑“没事。”然后想了会,又问道,“洛洛,会画画吗?”
秦洛摇摇头,然后有点点头,李修谨被她动作搞糊涂了,“以前收养过我的那家女主人是个美术老师,她油画很好。我跟着她学习过一些,但我画的不是很好。”
“没关系,洛洛来,来。”李修谨对她招招手,让秦洛到他身前的画板前,“你看看,我这个线稿怎么样?”
“很好。”
“你可不要因为我是个老头子就安慰我。”李修谨戴着老花镜笑道。
秦洛也跟他笑了笑,“爷爷,我没安慰您呢。你确实还得不错,线稿流畅干净。”
“我好几十年没画过了,画技还是退步了。”李修谨看着线稿道。“洛洛,你帮爷爷上颜色吧。”
“啊?!”秦洛惊讶张大嘴巴,“爷爷,我,我不行,会把您的线稿毁了的。”
“没事的,洛洛,爷爷觉得你行。你奶奶不让我画,我这是偷偷画的。你上了颜色,就当作生日礼物送给爷爷。”李修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