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飒飒,徐泽停立在半空中,俯视着这一片梦幻般的长枫大陆,又抬起手看着自己右手赤红的姻缘线,线的那头连接着无限虚空之中。徐泽知道线的那头是何人,只是可笑的是,姻缘线旁边多出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粉红线,这条线,连接着这个世界的某一个人,而那条赤红线似乎也因此而暗淡了几分......
徐泽眼神之中有些恍惚,自己向来不是做大事的人,面对这种事,自己似乎有些优柔寡断了。脑海里不断回荡起那傻丫头的一句话
从此,青衣伴古灯......
思绪正在飘渺,忽而天上乌云滚滚而来,伴随着一阵响彻九霄的雷声,这浩荡声势宛如天兵天将即将降临。而这一道雷声却刚好打断了徐泽的思绪。当即,徐泽朝那乌云瞥去,双眸一竖,低声怒喝:“滚!”
刹那,乌云瞬间消散,晴空万里。
“小小意志,滚!老子马上回去,在烦我,马上杀你取代之!”徐泽不知为何杀气腾腾,似乎和这些意志有着深仇大恨般。
慢慢回归现实,徐泽从裤裆里掏出一部手机,这可不是普通的手机。当然,在宁老头没有给这部手机加持无界传音阵法的时候,它的确就只是个价值四百块的二手手机。拨打完熟悉的号码,只听手机内传出一阵悦耳的铃声。
“吼!!”
“臭小子咋了!?老子在忙!”电话那头的老宁似乎真的在忙。那一声吼叫实在是令人心悸。
“我说宁老头,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在打怪兽。”
“是啊,呵,在太空看见一个绝迹万年的星空巨兽,打算抓来玩玩,怎么有事说事,诶!小滑头,敢偷袭,老子让你双脚双手已经很仁慈了!”
徐泽闻言暗自吐槽,你不用双手双脚打,难道用你的万年口臭打?嗯,有这个可能。
“嗯,是这样的,我想带一个异界的人回地球。”徐泽顿了顿,见电话里头的宁老头没有当即暴跳大骂,当即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所有,那个后果......”
“不管把谁从这个地方带到任何异界,对方的未来一切劫难,将尽数传在你身上,这是其一。其二,你会离你那件事所涉及的那人越来越远,至于第三,老子现在没空搭理你,挂了!”说完宁老头便无情的挂了电话。留着徐泽一脸懵逼风中凌乱。
这话说一半不说一半的,这宁老头说的似乎也没有那么严重啊......
“算了,回去吧。”
“归来归去.....”徐泽口中念念有词,身形不断下降,脚下金光闪动,略为留恋的看了这些地方一眼,还是别牵扯因果为好。
只是。
“我说,你能不能松手?”徐泽略显无奈,后背有一人在自己念念有词之时竟然被人抱住。而这感觉即使自己不问也知道是谁。
竹笛宴散,只留下雾里花一人静静的看着台上。倒是有许多青年才俊知道当今太子与雾里花的婚事,便无人敢上前交流。
雾里花似乎想起了什么,忽而站起来,跑了出去,追寻着命中之人的气息。恰巧看见徐泽拿着一个小铁块的东西在说着什么,而后却见他说要回去。
不知道如何开头,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只见那粉红色的姻缘线越发红亮,徐泽当即道:“你还想做什么?”
“你要走了吗?”雾里花没有转头,倒是觉得她带着哭腔,当她看见徐泽踏空飞起之后,心中除了惊讶,就是。
心死。
凡人,不可能和上仙在一起。这是长枫大陆永不变得定律。
“你真的没有一丁点,哪怕一丁点对我有一丝好感吗?”雾里花有点竭斯底里,她这次鼓起勇气不去想什么地位尊卑,她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一次她认为她想做的。
她怕,后悔。
闻言,而徐泽脚下的金光散去。
“那个,我......”徐泽用力摆脱雾里花的双手,转身真正的面对雾里花,面对哭成泪人的小萝莉。徐泽无动于衷?当然不是。
世界上多了去的爱而不得的故事,说是不想和雾里花扯上因果,却在自己时间倒流的第一天,就已经缠上了。
“傻瓜。”徐泽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摸了摸雾里花的头,脚下金光闪烁,缓缓道:“今朝何夕。”
金光将二人包裹,而后随着金光消散,二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长寿街上车水马龙,而这喧闹的城市之中,有一不是很起眼的报亭闪起一道亮光,沉寂许久后,徐泽拿着报纸从中走了出来,按着回家的路线,只要完成一个任务,自己便可以休息一天,这是宁老头给自己的福利。
不到几分钟,徐泽回到一个小小住宿内,躺在床上,打开长枫大陆的报纸。
“银年八月,也就是金年后的三年今天,成长青胜任尸谷家主,与其妻子谢玲,一举歼灭大陆上的所有魔人以及幕后屏灵苏家。同年,谢家主不知何事将谢夫人给休了,同时对外宣称雨河与尸谷永世交好。一直闭关的谢长庭一出现就上演这出。啧啧,不过可惜啊,成长青也就剩下最后一年寿命了。”
报纸没行显示蓝字:异界评级:D。
执行者:徐泽,劫力128,C级破劫者。可碾压此次任务世界。
任务内容:实现成长青的愿望。任务时效不限,状态(已完成)。任务奖励:新手召唤卡(只可召唤长枫大陆的男主成长青)。
任务惩罚:次日将随机传送任意C级异界完成任务,注此次任务无奖励。(因探查汝有帮助成长青嫌疑,特此惩罚)
当真是赏罚分明啊,擦边球也不行。徐泽合上长枫大陆的报纸,双眼空洞面对这空荡荡的房间......
脑海里回想着雾里花到达这个世界后......
“哇,这里就是仙境吗?可是好暗哦。”雾里花好奇的眨着双眼。
而徐泽无奈摇摇头,刚想去触摸电灯开关,确不知道为何这窄小的报纸亭内,散发着刺眼白光。
“徐哥哥......”
徐泽闻言立马回头,双眼瞳孔不断缩放,双手迅速的抓住雾里花的双手!只是她脚下已经被一点点白色星点不断吞噬蔓延着,怎么拖也拖不动。
“不!不!怎么会这样!该死的宁老头!该死!这就是代价吗!?抓住我,雾里花抓住我!”徐泽不断在窄小的空间里嘶吼着,当话音刚落自己抓住雾里花的那双手仿佛触摸到泡沫般空荡。
不断化为白光点点的雾里花,看到这样,微微一笑道:“上古古书说的真没错呢,永不能与仙人相爱,不过,我不后悔。”雾里花展现出最后的微笑,直至白光将她最后的微笑,最后闪烁泪光的双眼吞噬待毙。
思绪回归,徐泽自嘲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其三,带来异界的人都会死么。”
“回到这里,我什么都不是,还是个普通人,在意的人都会离去。”声音越来越小,顺手把这该死的报纸盖在自己的脸上,只见空隙处,看见一线泪迹。
叮铃铃。
“臭小子!你是不是想死?嗯?你把丫头带来做什么!?”
徐泽听着宁老头在电话里头的怒喝,自己并没有所动,伤感一来,恐惧什么的都.....
等等!什么丫头?
“什么丫头?”
“呵呵,丫头你给她说。”
只听电话那头一阵沙沙声,而又有一道怒喝声:“你个死老头,你不给老娘解释,我就把大姐二姐全部叫来,看你死不死!”
“哎呀,三夫人,别急啊,你看我这不是在解释吗?”
咳咳,看来老宁真的有三个老婆啊,那一千个小妾,该不会也是真的吧?
这老头的,还真他娘的会种马啊!
“徐哥哥。”
“雾里花!?”徐泽当即从床上跳了起来,惊喜之意布满脸上。
“是我,哈哈,呜呜,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原来我没死,嘻嘻嘻!还有徐哥哥,谢谢你。”
“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要谢我?”
“那是因为......诶诶师傅,别,我还没......”
“好了好了,你看三夫人,我说的是真的吧。没必要叫大夫人和二夫人了吧。”电话那头的老宁一脸谄媚的声音是我一辈子都没听到过得,我发誓!
随后又听那话锋一转,淡淡道:“我说臭小子,你有出息啊,嗯?其一其二,你真的不在乎?别以为你和我签了协议,老头我就会保你,呵,这罪你受着吧。还有,那丫头一时半会不会跟你见面,就这样!”
说完,宁老头就把电话挂了,小时候阅读理解一直挂科的徐泽,还真明白不了宁老头说的是啥意思,不过,雾里花没死就好,呼。
“所以,这其三,到底是啥?”徐泽喃喃道,而后看着手中那细细淡淡发光的粉红线。
好吧,看来我和长枫大陆的孽缘才刚开始。
岳神墟,人族三国地,夏国。
冬至,梅山上被昨日一场大雪所覆盖,抬眼望去除了白色这单色,便是只有在空中袅袅升起的烟气,那里是梅山唯一一户生活在这大山之上的人家。
“先生,先生……”一童女兴奋叫唤,见着童女身穿稀薄布衣,左缝右补的衣服上看似寒碜,凤眼柳眉之间那可爱的脸蛋因为方才急急忙忙跑到先生书房后,升起了两抹红润,煞是动人,长大后说不得也是倾国倾城之色。
直到走到桌前,看着眼前的先生正拿着一本《诗经》细细品味,也不怕扰了先生,笑嘻嘻的张口便道:“先生,您吩咐小可昨日背诵的诗经,今日小可已经背完了。”
童音阵阵,书桌上一男子长发散落垂肩,俊白脸上那双星目盯着手中的竹书,似看到疑惑之处那对剑眉稍微紧促起来,而后又缓缓松开,浅粉薄唇勾起一抹微笑,看得那童女心房不断噗通直挑。
没办法这先生实在是太好看了!简直比女子还美!
先生一席朴素白衣,一举一动极为自然,自然到仿佛已经和这一切融为一体。他缓缓卷起竹书,看着那一脸红润的童女,不由一笑。
“说吧,这次找来有什么事?我可不信你那么快就可以把诗经给背完。”先生开门见山道,丝毫没有给那童女情面。
这下可把唐可给气着了,不由怒哼一声:“在先生眼里,小可就是这种人吗……”
说道这,唐可收起表情,偷偷打量了先生一眼,见先生没有作答只见他继续拿起另一份竹书看了起来,脸色不断变换着,道:“小可听闻周城今晚有采巧节,所以小可想……”
“你想去逛逛看看采巧节是怎么样的采法,是也不是?”先生没等唐可说完,便接了上去。
“是地!是地!先生怎知道小可的想法?”
这小鬼,都说到这份上了想不知道都难。只见先生脸色一正看向那一脸期望且耍着可怜的唐可脸上,道:“不行……”
果然,这两字说完,那可怜的脸蛋马上便拉下脸来,一脸伤心模样让人好不疼惜。口里还嘟囔着先生是坏人,不让小可去玩。听得先生直摇头。
“不过……让你去也不是不可。”先生挑起一抹笑容,甚是狡黠。
“真?小可就知道先生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唐可那可怜模样迅速变了,真如世上所说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坏人好人都被你说去了。
“只是今日你需将门前雪扫去,最好向东五米外扫,越厚越好。”
话落,唐可就急急忙忙往外头跑去,也不管迎面而来的风雪,拿起扫帚便扫了起来。
听闻外头那窸窸窣窣的扫雪声,先生再次笑了笑,右手掐指一算,轻喃道:“这劫,怕是躲不过了。”
刻后又将目光打向竹书上。
细雪飞舞,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可已经厌倦了这种扫来扫去的动作,捏了捏略微酸意的肩膀,但想着晚上先生答应去采巧,便咬咬牙坚持了下去,只不过这雪怎地都扫不完?唐可疑惑着,终是不过十岁心思。
就在这时,唐可往外出看去,手中的扫帚便停了下来,远处有一道身影,细细看去,是一个身披铠甲的将领,身上还背着一个人,不知是男是女,向这边走来。
“先生,先生!外头来了两人!其中一个戴甲,另一个是……是个和我一般年纪的女人。”
这小可,你这般年纪只能是童女,还说什么女人。屋内先生并没有作答,只是听到唐可的介绍不由苦笑。
将领者年上中旬,虎背熊腰,大将之风,身上散发着雄厚杀气,一看便知道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战将。只是脸上却是透露凄然,打量着这草房眼神中一阵闪烁,背上一穿着绒毛金丝边童女,看材质便知道是富贵家的千金,只是小脸煞白,唇白干裂,额头上渗出滴滴香汗,痛苦之色一览无余。
只见那将领来到门前,便直直跪下,刚好是先生所说五米外扫之地,难道先生知道有人要来?唐可这般想到。
“恳请先生出山!救救我的女儿!吾姜家哪怕倾家荡产希望先生出手一次!”将领虎声出,大山中不断回绕着声音,只是声音中包含着无助,也同时充满了希翼。
说着便将头颅重重的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