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姬公主有些急了,眼泪落了下来,扑在墨魂的身边哀泣起来,墨魂却始终闭着眼睛,半晌才将手覆在了她的肩头,轻轻推离了她,即便是听不到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可杨青音也读懂了他的唇语。
“走吧……”
杨青音再也不忍去看他这般可怜模样,猛然睁眼,却见云亦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冷冷地盯着自己,突然笑了起来,“你方才神色慌张,是见到了什么么?”
杨青音抬眸便迎上了他一双灼灼目光,慌乱摇头,“没有。”
“呵呵,你骗本座,你如今的模样已经出卖了你。”他说着,修长的手突然挟住她的下巴,将她拉至自己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道:“杨青音,你给本座记住,墨魂不会白死的,他死前所承受的痛,我要你千倍万倍的来偿还。”
他话音一落,便一把将她甩开。
杨青音听了他方才的话,只觉得心中震颤不已,慌乱之下,竟也忘记了驳斥。
墨魂是她害死的么?难道他当真的是因她而死?!
杨青音不敢继续再往下想,只觉得若是自己再想下去,怕放真是夜不能寐。
杨青音回去的时候,脑子便有些浑浑噩噩的。柳元洲本想好生去打探,可是见她这幅样子哪里还有什么心思?
他忙将她扶到身后的小塌上,见她面色苍白,又上下仔细大量她一眼。
急急道:“娘子这是怎么了?可是那个狗屁祭司欺负你了?”
“自然不是,我只是有些累了,元洲,你让我休息一会儿,可好?”
柳元洲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尽管有一肚子的话要同她说,可最后都化成了一句,“好,我在外面收着你。”
杨青音点点头,这才回营帐中休息。柳元洲望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
无月宫
云亦刚从圣湖回来,便有弟子急急过来通报,“师尊,不好了,那个柳元洲过来了!”
云亦面上并无太多情绪,只轻轻应了一声,淡淡地道:“去上茶,我去去便回。”
“可是那个柳元洲大声辱骂师尊,还嚷着让师尊出去,徒儿……”
云亦笑笑,“我骂师尊的的人很少么?先随他去吧,我自有办法。”
小徒弟委屈地应了一声,这才安心退去。柳元洲在这殿中等了许久,云亦才终于出来。
柳元洲见到他那十分酷似墨魂的模样,也是大吃一惊,眉眼发冷,沉声道:“墨魂?!”
“你与令夫人一样,都将本座认错了。也不知是那墨魂真的像本座几分,还是你们心有愧疚,即便他如今已经故去,还时时地念在嘴边。”
柳元洲呵呵冷笑,一字一句地道:“我说娘子为何来到你这之后便心绪欠佳,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呵呵,什么师尊,若是没有漠北,你这地方不过是废墟一堆罢了。”
他这番话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云亦直直盯着他,一双眸子深邃如潭,里面似有只化不开又说不明的情绪似得。
“是呵,说来说去你不过是一个中原人罢了,自然是有你的目的可想的。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一早便知道如今的摄政王对漠北的心思了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柳元洲挑了挑眉,“今日我来,警告你的并非是这桩事,若是你以后再敢同我娘子说些有的没的,我便命人直接拆了你这无月宫,管你是什么祭司还是其他。”
柳元洲话音一落,再没多看他一眼,便大步离开了。
……
杨青音回来之后,已然是疲累不已,可即便是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梦里尽是墨魂临死前的模样。
他怎么会看到这些?难道是那个云亦?他为何这般针对自己?难道当真是她将墨魂害死了么?
杨青音面色苍白,额角冷汗直冒,耳边却好似飘荡着一个熟悉的声音。
“音儿,你可知道,我当真很想你……”
“你为何那般狠心就这么离我而去呢?柳元洲到底有什么好?他当真比我对你深情么?”
杨青音脑子嗡嗡直响,拼命晃了晃头,急道:“不,不要说了!够了!”
她豁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侧的柳元洲见她如此模样,忙拿起丝娟为他擦拭冷汗,“娘子,我在这里,别怕。”
杨青音一把握住了柳元洲的手,眼中莫名酸涩起来,“元洲,是不是我们把墨魂害死了?他是不是因着我们的关系……”
“自然不是。”柳元洲急急打断她的话,轻声安慰,“娘子不喜欢他,也并未对他有什么暧昧举动让他误解,这一切原也只不过是他自己一个人单相思罢了,更何况他曾经不择手段做的那一切事情,对娘子来说不也是一种伤害么?如今他已然死了,所有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哪里还有什么谁害了谁呢?”
柳元洲这般一说,杨青音顿时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她松了口气,可是一股莫明的倦意又涌了上来,她便不知不觉地睡下了。
柳元洲回身看了眼一侧的大夫,给他使了个眼色,那人忙上前为杨青音把脉。
这是柳元洲前几日为丁无幻请来的御医,已在大玥宫中几十年了,他自然是知道杨青音的。
柳元洲见他神色不妙,也不禁皱了皱眉,急急问道:“我娘子这是怎么了?”
那看者知道柳元洲之前的身份,即便他如今已然辞官,可是那老者的称呼依旧不改。
忐忑开口,“回丞相大人的话,夫人怕是有些动了胎气了……”
“什么?!”柳元洲面容紧绷,阴沉如水,一副凶狠的模样倒像是要将眼前的人活刮了一般。
那老者吓得冷汗直流,忙开口道:“夫人这是惊惧过度,所以才动了胎气,胎儿如今尚且健壮,大人不必担忧。”
柳元洲松了口气,可袖中拳头却已然握紧,他眉目之间凝了些许阴鸷,一字一句地道:“呵呵,这个什么云亦,不知是搞得什么名堂,好端端的竟跑来吓唬我的娘子,看来,当真是活腻了。”
那看者见他这等模样,本想开口劝劝,可终是没说什么。
柳元洲轻轻为杨青音擦过冷汗,才低声道:“摄政王的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