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音被柳元洲抱起来转了几圈,急得伸手去捶他的肩膀,“放我下来!你疯了么?!”
她话音一落,柳元洲才终于放下她,欣喜过盛,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只是太高兴了……真的,从没有这般高兴过!”
她白了眼他,“你个呆子!。”
“是是是,我是呆子,娘子骂我什么我便是什么。”他连连应声,越发高兴。
杨青没再说什么,转头便进了房中,柳元洲忙大步跟上。
三日后,杨青音正要去看看月娘,玉翠便急急过来告诉她杨府的小厮过来送信称老爷病了。杨青音一急,也没着人去通知在书墨苑柳元洲,忙着人备轿回了杨府。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前一世她爹杨安怀便是这个时候病的,彼时家中人都未在意,谁想到后来却是越发严重了,甚至要了他的命……
杨青音匆匆回府,来到杨安怀的卧房时,却见齐思林正在询问一侧大夫病情。
她心中顿时有些百感交集,他这个女儿当的,竟不如一个外人。
齐思林转头见她,忙走过来,对她温柔一笑,“我已问过大夫,他说伯父是受了风寒了,需得将养两日,待会我便命小厮去抓药,你别担心。”
杨青音点点头,“上次还未曾好好谢你,这次又是你在父亲身边照料,我……”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他轻声开口,一双温润黑眸中却又好似有一股化不开的悲哀。
杨青音在府中待了一会儿,管家便过来称外面有一位‘陈姓小姐’来找齐公子了。
她本以为齐思林与旁人有约,刚要开口,却见齐思林已冷下了一张脸,有些不悦道:“你只说我与她不熟,让她莫要再来纠缠我,惹人闲话。”
管家应声而去,杨青音这才疑惑地看他,“平日里见你从未有过这般生气的时候,那门外来的到底是何人?能将你惹成这般模样?”
“陈知县的侄女陈莹,我二人不过是在花市上见过一次,她与旁人问过我,便一直纠缠。”齐思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女子,将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都逼得闭门不见。”
杨青音轻笑一声,“倒也有趣……不过,陈知县……”她一顿,正色看他,“你以为此人如何?”
齐思林抿了口茶,一字一句地道:“贪财好色,仗势欺人。”
“思林,你从前便同我说过,你若能走上官路,定然要以身为正,为民做主,你可还记得?”
“从前与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牢记在心。”他定定地道。
“既然如此,我想与你商议一事……”
杨青音话音未落,却听门口传来些许焦急的声音,“姑爷!您慢着点啊!姑爷!”
“砰——”
门一把被人从外推开,带着一身戾气的柳元洲出现在门口,见到并排坐在一起的二人时,脸沉得仿佛能滴水一般。
“你不是在书墨苑么?怎的到这里来了?”杨青音疑惑地看他。
柳元洲薄唇微扯,讽刺一笑,“若我不来,怎能遇见娘子与齐公子在此‘浓情蜜意’呢?”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杨青音也有些恼怒了,都过了这么久了,她本以为柳元洲能放下戒心相信她,可如今看来,却是她痴心妄想了。
杨青音不愿在这里同他争吵,上前去拽他,可柳元洲却根本不为所动。
“你到底要如何?”杨青音急道。
他凉凉地看了眼她,突然甩开了她的手,大步朝齐思林走去。
柳元洲一把扯住齐思林的衣襟,将他拽起,冷声道:“齐思林!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什么居心,杨青音如今是我娘子,我二人早已耳鬓厮磨有了肌肤之亲,你如今做这许多事,能改变什么?呵呵,可笑至极!”
“柳元洲!”杨青音并未想到他会激动至此,忙上前去扯他,“放开他!”
齐思林此刻倒也不甘示弱,冷眼看他,淡声开口,“可笑的是你吧?柳公子。”
“当初用尽手段搅了我与音儿的婚事,如今又这般恬不知耻的前来叫嚣?呵呵……你扪心自问,当真无愧于天地,无愧于音儿么?!”
“你!”柳元洲一双桃花眼危险地眯起,在众人始料未及之时,一拳便打在了齐思林的脸上,面色阴鸷可怕,“杨青音是我的!倘若你再敢出现在她面前,我便将你杀了!”
他说着,仍要去打她,杨青音却上前一把将他推开,挡在了齐思林的面前,“你敢再打?!”
柳元洲彻底红了眼,拎起她的衣襟将她扯到自己的面前,已没了往日对她独有的温柔。
他死死盯着她,“杨青音!我只问你,心里的人是我还是他?!嗯?”
杨青音冷眼看着他,“那我也问你一句,柳元洲,你可有真心信我?”
柳元洲见她眼中晶莹,这才冷静片刻,上前握住她的肩膀,尽量放缓了声音道:“娘子,你答应我,日后都不见这个人,我便什么都依你,可好?”
“柳元洲!”
“答应我!”
他手上的力道渐渐收紧,眼眸中甚至带了些许祈求的意味,“答应我,青音,答应我,嗯?”
杨青音撇开脸,冷声开口,“柳元洲,我从未对你如此失望过。”
“呵呵……”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目光逡巡在二人之间,“是了,杨青音,从来都是我妄想了!”
他说完,便松了手,大步离开了。
杨青音忘着他的背影,心中顿时升出一抹委屈和酸涩。
处处为他着想又能如何?他竟还是这般没有真心信过她,甚至当着众人的面这般逼问自己,让她难堪。
一股无力感顿时爬满了心头,齐思林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音儿,你没事吧?”
杨青音摇摇头,吩咐一侧小厮请大夫为他看伤后,便离开了。
柳元洲也未曾回柳府,直接着人去找张致庭,去自家酒楼喝起了酒。
张致庭赶去的时候,桌前已摆了几个空荡荡的酒坛,他忙上前道:“诶呦,我的大少爷,你这又是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