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太子在乾元殿被斥责一事,翌日便传到了众位大臣的中。
他们如今更加确信李明殊是耽于美色,不仅废了从前的王妃,即便是如今的太子,地位也是不保。
而那个来路不明的‘音贵妃’极有可能成为日后的皇后,如此嫡庶不分动摇国本之事,小一点说是要引起朝中轩然大波,若是大一点说,可是要动摇国本的。
朝中大臣们再也坐不住了,顶着掉脑袋的风险个个上奏劝谏,想让李明殊废了‘音贵妃’。
而他们如此这般,更是激怒了李明殊。
他已然不顾什么朝堂之上,生生将桌案的一堆奏折扔到了大殿之上,厉声道:“你们当真是反了不成?这是朕的天下,朕想立谁为太子,便利谁为太子!朕想立谁为皇后便立谁为皇后,你们算什么,嗯?!胆敢对朕的指手画脚!来人!”
他话音一落,在门口后侍已久的御前侍卫已然上前。
“陈思成在朝堂之上,以下犯上,公然与朕挑衅将这个老东西拉出去凌迟处死!”
“是!”
那两名御前侍卫话音一落,拖着那陈思成的胳膊便走。
陈思成嘶声喊道:“昏君!大玥要亡!昏君!”
李明殊被他气得也无甚心情上朝,便遣散众臣离开了。
杨青音在南苑门处等候柳元洲的时候,也听了这些人传的风言风语。
待柳元洲过来时,急急问道:“方才那事可是真的?”
柳元洲点点头。
杨青音却更多的是疑惑不解,“李明殊这是怎么了?从前虽说也有些偏执霸道,可却不至于如此昏庸,如今的他像是比从前暴躁了许多,下的旨意也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柳元洲双手负于身后,正要同她说话,便见齐思林朝这里走了过来。
他连忙轻咳一声,提醒杨青音,她这才退到他的身后。
齐思林同柳元洲行过礼后,便低声开口,“丞相大人,可有觉得皇上最近有些异样。”
“哦?”柳元洲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看他,“本关有些听不懂齐大人的意思。”
齐思林眉头深锁,半晌才道:“柳丞相,难道你不觉得如今的皇上比从前变了许多么?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她的事,可是你我都是大玥的臣子,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大玥如此这般下去么?!”
齐思林从前便是个高风亮节的名士,秉着‘苟利国家生以死,*******’这般信念而读书入仕,可谓是心怀天下。
如今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是痛心疾首,所以也不顾前嫌找到了柳元洲,只盼着如今他这百官之首能做出一些榜样来,可方才上奏的那些折子里,偏偏却没有他的。
齐思林不肖多想,也能猜出原因了。
“我知道你是因着她的事,憎恶陛下,可是男女私情又如何,与国家大事相比?你当真……”
“够了!”柳元洲厉声打断他的话,面色紧绷阴沉,冷眼看着他,突然讽刺一笑,“齐思林,你说的倒是轻巧。”
“倘若是你的娘子被人强抢而去,你又无可奈何,还要屈居人下,为其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呵呵……那你还真是‘胸怀宽广’呢。”
“我……”
“齐大人人心怀天下,胸怀宽广,我柳某人自然是不能相比,所以,也不配为齐大人口中所说的‘百官之首’,齐大人大可以上奏皇上,将我方才之言一一与他说尽,本官不怕。”
他话音一落,再没等齐思林开口,便上了马车。
杨青音在马车前行之时,又撩起车帘,看来眼依旧呆愣在原地的齐思林。
“你将他说傻了?一动不动的,像个呆子。”
柳元洲凉凉地看了眼她,突然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幽幽开口道:“哼,他这种人我见多了,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已,不过……”
他顿了顿,有些得意地道:“好在娘子当初没有嫁给他,若是你当初真的嫁给他了,那他说不定真的会将你拱手送出去,来成全自己的衷心,唉,可怕如斯啊……”
杨青音知道他这是有些生气了,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开口哄道:“好了,别生气了。”
“我从前当真是走了大运了,才能有如夫君这般俊美如斯,智慧过人的男子喜欢,行了吧?”
她说完这些,柳元洲方才那冷着的脸才终于有了笑意,“哼,这还差不多。”
杨青音皱了皱眉,一把捏住他的耳朵,“哎,你还真敢承认呀?”
“诶呦,娘子饶命,疼疼疼……”
两人回到府中后,那陈二的病已然见好了不少,可府上之人都不敢接近他,他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兀自叹息。
眼见着面前的柳元洲,陈二这才打起精神,起身道:“您过来了!柳大人!”
柳元洲点点头,“今日可有好些了?”
他话音一落,陈二当即跪下了,同柳元洲磕了三个响头后,才开口道:“小人如今已然大好了,给丞相大人带来这许多麻烦,小人该死,小人这条命本是丞相大人给的,丞相大人吩咐小人所做之事,小人定当全力以赴。”
柳元洲但笑不语,那陈二却好似读出了他的意思似的,又继续道:“大人,小人虽然只是个小厮,可是却会不少东西!比如……比如猎珍禽异兽!”
“什么?”
“嘿嘿,是小的,不过是些野物,也无甚攻击,哄着人玩的……”
柳元洲思忖片刻,这才道:“既然如此,你便继续留在府上吧,说不定那日本官用到你也未可知。”
“是!多谢大人,小的叫陈二!”
杨青音同柳元洲去书房后,想起他方才对陈二说的话,便有些疑惑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出什么对策了么?”
柳元洲指了指自己的脸,凑到她的面前,“娘子先亲我一下,微微我便告诉你。”
她看他狡黠的笑意,忍不住白了眼他,可又想知道他的计划,心里痒痒的,只得照做。
柳元洲满意一下,这才开口道:“你忘了过两日便是你的生辰了。”
“啊?你若不说,我还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