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洲点头,“娘子说的是,那我们便今日程。”
柳元洲命人整理行装,安排马车,近一个时辰后,便离开了柳府,朝皇城的方向去了。
灵儿站在门口,望着他们远去的马车,眸中划过一丝狠厉,久久才终于散去。
三日后,一家四口才终于到了皇城,李明殊听闻柳元洲在鄞州所做之事,竟还宣他进宫,大加褒奖,柳元洲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是宫中的那个‘音贵妃’怀孕了,李明殊如今才如此随和。
入夜,柳元洲便在府上暗道见到了李明岚,这是他为了掩人耳目而修建的,也是为了方便二人议事。
李明兰坐在幽暗的小桌前,啧啧两声才叹息道:“本王这个三哥什么都好,不过就是太容易让人看透,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柳元洲微微一顿,有些疑惑地看了眼他,“殿下的话似乎别有深意。”
李明岚轻笑一声,挑眉看他,“你可知我如今安排在李明殊身边的是什么人?”
“无论是什么人,她是殿下的。”
“非也,非也。”李明殊摇摇头,径自斟茶,真仰头一饮而尽。
“她原本是李明殊的人,只可惜是李明殊身边的一个卑贱的丫鬟,在李明殊一次醉酒与其春风一度之后,便忘在一边了。”
“这样的无名无份倒也无可厚非,可是他身边的几个妾氏却是看这个女人不满,认为这个女人是故意勾引李明殊,对其大肆迫害,他曾经三番五次去找李明殊为自己做主,却一直被拒之门外,腹中的胎儿也因受迫害而没了……”
“我找到她时,她眼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恨。”
柳元洲大惊,“那这个女人现在的孩子是……”
”自然是李明殊的,不仅如此,这个孩子日后还要取代李成,成为太子,然后变成本王的傀儡,呵呵……”
柳元洲汗颜,有些说不出话来。
许是李明岚曾经演的太好,他竟然半分未能从他那张略带稚气的脸来看出这个少年有这般心机。
小小年纪,蛰伏这么多年,为的便是一举夺下皇位,不禁让人佩服起他这胆识和谋略来……
只不过他害怕的是‘慧极必伤,物极必反’这四个字,越是看起来天时地利人和的情状,说不定潜藏的危险越大。
送走李明岚之后,柳元洲便将自己的顾虑同杨青音说了。
杨青音思索片刻,这才开口道:“我有一桩事也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娘子,你我本是夫妻,又有和何好隐瞒?你直说便是。”
杨青音点点头,犹豫半晌才道:“前两日在家中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好似有人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似的,虽然我不知此人是谁,但我怀疑是……”
柳元洲眸中划过一丝惊诧,随即脸色便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灵儿?”
“没错,正是她。”杨青音叹息一声,“我知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之女,可曾经在府上时,我便觉得她心思甚多,在鄞州城的时候,你又那般关心我,她不会怀疑么?”
柳元洲点点头,“娘子说的是,我这边写信寄回家中,让爹找两个人仔细看着她,若是她当真有什么异动,那边休要怪我手下无情。”
杨青音点点头,他这样做本是为了了去她心中的忧虑,可杨青音却不知为何,忧虑更重。
接连几日倒也还算平静,杨青音在府少替柳元洲安排余下的事,接管了曾经柳连的职务,化名潘玦。
这一日,杨青音正打算对一对府上的出入账目,不上照管花园的小厮便匆匆跑了过来,“潘总管,不好了!出人命了,您快去看看吧!”
杨青音提笔动作一顿,挑眉看他,“到底怎么了?慢慢说。”
“就是我同房的那个陈武,他今早也不知是吃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如今半日过去了,人却瘫在了床上,像是要没气了似的!喘息都难!”
杨青音双眸大睁,忙命人去请郎中,自己大步朝后花园处跑了过去。
她推开陈武的房间,便闻见一股令人窒息的臭气,本以为是陈武方才无人照管,有些失禁了,可命人上前一看。才知并非如此!
“快将窗子打开,通风。”杨青音急急吩咐,几人照做之后,他又命几人搜查陈武的房间,问过食材之后,倒也未曾发现什么端倪。
“潘总管!您看这个!”其中有个小厮,将一团黑乎乎的物什扯到杨青音的面前,那腐烂的臭气直熏的杨青音连连作呕,半晌才看出来,那竟然是一张老鼠皮!
“为何旧房间中会有老鼠皮?!到底怎么回事?”她说着,目光落向一侧自称与患病的陈二同房的那个小厮。
“回……回总管大人的话,这陈二原本是越州人,家乡自古便有食用老鼠的习俗,他整日同小的念叨着馋这一口,小的哼只以为他是开玩笑,可谁曾想他竟然真的……真的会偷吃老鼠!小的前几日便察觉这房间不对,可平日里早出晚归,回来倒头就睡,倒也无甚在意……”
杨青音皱了皱眉,正要说话,那郎中已然过来了。
他大步上前为那人诊脉,经过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惊得的双眸大睁,立即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张口结舌地道:“这……这极有可能是鼠疫!那是染人的!赶紧离开这个房间!”
他话音一落,众人已然吓得面如土色,也不等杨青音什么吩咐了,匆匆便走。
杨青音亦是退出了房间,拽住那郎中的胳膊,问道:“张大夫如今卡还有什么旁的办法?”
“还有甚么办法啊!赶紧将他用过的东西全都烧了,烧了吧!唉,晦气,当真是晦气!潘管家你还是放老夫一条生路吧!”
他话音一落,也不等杨青音再说什么,匆匆便走。
她身侧的几个小厮也吓得不轻,杨青音强忍着心中的慌乱吩咐道:“来人,将此人的所有东西全都抬出来,原地焚毁。”
那小厮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地问道:“潘管家,那他人呢?该如何处置?若不然……”
“如何?”杨青音眯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