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音了解柳元洲,见他这副样子,心中升出了不好的预感,刚要后退,他却已先她一步箍住了她的后颈,吻了过来……
柳元洲松开她后,低声一笑,才开口道:“娘子,你可愿与我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长平可会对那长厮痛下杀手。”
杨青音一惊,“怎么可能?即便长平再不喜欢她,那也是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护着她的暗卫,总是有些许情分在的。”
“所以,娘子是赌她不会杀他,是么?”
杨青音看他眼中透出狡黠神色,忍不住开口问道:“柳元洲,为何我总是觉得你不怀好意?”
“为夫不敢,不过是想同娘子打个赌罢了。”
“赌注为何?”
“便赌娘子……”柳元洲似想到什么似得,脸色一红,低声凑在她的耳边说了句话,杨青音瞪大了眼睛,脸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似得,抡起小手打在了他的肩头,“柳元洲!看你长得唇红齿白的,你怎么这么下流!那种书你也看!”
柳元洲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两下,这才开口解释道:“是夏允硬塞给我的,已经许久了,你不在时我可是不敢看。”
他说着,又轻声央求道:“可好,娘子?”
杨青音瞪了眼他,心想着从前倒不知这厮竟一肚子坏水,“若是你输了呢?”
“任由娘子处置。”
“一言为定?”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翌日
正如杨青音所料,柳元洲刚下早朝,便被不少人笑话了,这笑的最欢的便是那个夏允。
他走了一路,目光却一直盯着柳元洲,似笑非笑地模样,看着贱兮兮的。
“柳兄,作日为何没去那畅春楼呢?”
柳元洲淡淡地看了眼他,“你说呢。”
夏允笑了笑,凑近他碰了碰他的身子,笑道:“柳元洲,平日里你看着倒是挺高傲又不可一世的,想不到你竟会惧内?哈哈……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夏允似又想到了什么似得,急急开口道:“对了,我听闻你从前还未曾做官时,便也挨过不少打,哈哈哈,我原以为嫂夫人是个温柔贤淑的,不想竟如此的……”
夏允说着,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满脸同情地看着柳元洲。
柳元洲也不恼,只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说完笑完才又说上一句,“总是比你这连妻室都没有的好上许多吧?至少本官还有人管着。”
“……”
“柳元洲!骂人不揭短,你你……你这便有些过分了!你……”
他倒还想继续说什么,太子李明栾身边的侍从唐赫已然到了两人面前,他给二人行过礼后,便同柳元洲道:“大人,太子殿下请您去东宫一叙。”
“哦?所为何事呢?”柳元洲淡淡地反问。
“太子殿下进来得了颜真先生的真迹,听闻柳大人在画艺上也颇有造诣,故想请大人前去赏评一番。”
柳元洲笑笑,“既是如此,那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唐赫点点头,率先离开。
夏允望着他背影,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柳元洲,“我也算柳兄的友人了?可柳兄何时在画技上有所造诣,为何我却不知呢?”
柳元洲推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侧头看了眼他,“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这是柳元洲第二次来东宫,上次的事,他如今依旧历历在目,眼见着朱墙碧瓦,气势宏伟之象的宫殿,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骇然。
李明栾这次邀他前来,的的确确是赏画,只不过赏的这画颇有些蹊跷。
画上的是个清俊模样的青衫公子,他身旁的坠花秋千上坐着个倾城的美人儿,那美人垂眸看书,青衫公子像是在同她说话,为她讲解似得,倒是一副才子佳人鸳鸯相配的好图。
“柳大人,这是本宫前些日子着人带着重金前去唐山求的,你看着如何啊?”
李明栾说着,端起茶盏,轻啜了口香茶。
即便是未曾见过自己已然枉死的岳父岳母,可这单看这画中与自家娘子有七分相似的倾城女子,柳元洲便想通了是怎么一回事。
当即开口道:“太子殿下,微臣鉴画时有个习惯,便是不愿不想干的人在场听着,若您当真想听,何不屏退众人,微臣仔细与你说说便是。”
他话音一落,李明栾便给身侧的唐赫使了个眼色,唐赫会意,带着众人匆匆离开了。
“柳大人,这回总能说了吧?”
柳元洲笑笑,伸出两指划过那画中男子身形,定定地看着李明栾,一字一句地道:“不瞒殿下说,这男子我倒是真见过与他有几分像的。”
李明栾来了兴致,放下茶盏,微微眯起眼眸,“哦?当真?”
“自然,而且这名相似男子,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想必太子殿下也见过了吧?”
李明栾一顿,半晌又笑了起来,抬手指了指柳元洲,“你啊,果真是最得本宫的心意,今日本宫便将这画送与你了,也好全了另夫人的心愿。”
柳元洲扯了下唇角,继续道:“先皇后去的冤枉,如今又有这重中之重的证据,想必太子殿下也想除了心上这‘宿疾’吧。”
李明栾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须,“不知柳大人有何高见?”
柳元洲闭目闻了闻这浓郁的龙井茶香,淡淡地道:“两重时机,一来便在微臣府上,二来便是当今位高权重的国舅爷。”
李明栾沉吟片刻,这才道:“柳大人有所不知,王阳明十分老奸巨猾,即便是知道他买卖官职徇私舞弊的事,却苦于没有有证据,加之官官相护,本宫派人去查,也是几次失手。”
“若是只从他身上下手,自是费力,莫不如看看他身边的人,见缝插针也好。”
“你的意思是……”
“王阳明做的再缜密,都会有漏洞,更何况他如今极是自满,早已忽略了自己身上那固有的短处。”
“什么?”
柳元洲薄唇微启,一字一顿地道:“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