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的夏允早已看呆了,心里不禁又佩服起来,这一对夫妻,当真是配极了。
这般尴尬的场面,这对话都能无缝衔接,他还能说什么呢?
‘牛’就完事了呗。
一侧的傅厮年见二人如此熟络,也松了口气。
一惯喜好交朋好友的他忙开口请他二人入座,道:“今日既然我等有这样的缘分,不如我来做东,请几位吃饭,可好?”
夏允倒是没什么意见,杨青音怀疑他的来意,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唯一要看的便是柳元洲了。
其实柳元洲心中自然是千百万个不乐意的。试想一下,哪个男人来茶楼喝茶,碰见自家娘子女扮男装与旁人有说有笑会开心?
可她的小手就这么暗暗捏着他的胳膊,作为一个宠妻无度之人,他又怎能忽略她的恳求?
于是,柳某人应着头皮,点头。
不过是吃顿饭罢了,他有耐心等。等到回府后,他在好好问问她今日到底是为哪般。
此刻的傅厮年自是不知眼前这两位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是两位富家子弟。恰好他过些日子要开酒楼,也好问问几人都爱吃什么样式的菜,回去仔细研究一番也好。
几人到了京中有名的’荟萃楼’。
这里生意向来十分火爆,尝尝人满为患,有时吃饭也是需要预定座位的。
他们今日还算是幸运,刚来便听店小二说楼上空出一桌,正好是个四人位置,便随那小二哥上去了。
点过菜式之后,那傅厮年便打开了话匣子,同几人说起了这南北的地域差异和经商类别的不同,说了半晌,也不知怎么就扯到了柳家了,不由开口说起了杨青音的公爹柳鸣樊。
他想来是对柳老爷十分敬佩的,几经谈论,都赞不绝口,声称其为自己的榜样。
柳元洲只脸色淡淡的,倒不以为意。
只是那傅厮年说着说着,便直接扯到了柳元洲身上了。
“只不过,听说他那儿子……委实是不怎么样。”
柳元洲:“……”
眼见着柳元洲已然沉下了脸,杨青音忙道:“傅兄,这菜都上了,你倒是吃啊……”
吃吧,把你的这张嘴给堵住,免得你待会儿再胡乱说话,身边这位怕是真要掀桌了。
傅厮年经她这么一提醒,倒也觉得自己说的过多了,刚要吃菜,却听一侧的柳元洲开口道:“傅兄,您继续说说那位柳先生的儿子吧,在下倒也是十分好奇呢。”
夏允和杨青音尴尬地对视了一眼,都为对面的傅厮年捏了把汗。
“当真要我说说?”
杨青音:吃饭都堵不住他的嘴么?吃就行了,还说什么!
夏允:说个屁你说,不识好歹,此时若有针线,我第一个将你的嘴巴缝上!
柳元洲:“说说吧。”
“好,那便说说。”坐在对面的傅厮年从善如流。
杨青音和夏允有些无力,盼着这位‘傅厮年’能自求多福。
“听闻这柳老爷的儿子是家中九代单传的独生子,性子纨绔骄矜,可生得却是一副好相貌,对了听说他素来有‘鄞州第一美人’之称呢……”
他说着,目光不由落向柳元洲,上下打量他一眼,才叹道:“我看兄台的样貌倒也是惊为天人,不知兄台家住何处?”
柳元洲扯了下唇角,“京中。”
“哦哦,原来如此。”那傅厮年恍若未觉,接连说了被旁人以讹传讹的有关柳元洲的不少荒唐事。
到最后,听得杨青音和夏允都不动筷子了,柳元洲倒是淡然,自顾自地与他喝酒。
直到最后,那傅厮年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未曾同他打听过姓名,又开口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姓柳。”
“……”
“名元洲。”
“……!!”
傅厮年反应了半晌,猛地起身,都不知说什么好了,看着柳元洲的神色惊恐,张口结舌地道:“原……原来是……是柳兄……”
柳元洲皮笑肉不笑,淡漠地掸弹身上的灰尘,“傅兄,你可知这出门在外最忌讳的是什么?”
傅厮年头上冷汗直流,不由开口道:“柳……柳兄,我……”
“胡说八道,日后万万要记住哦。”
柳元洲煞有介事地说着,拉起一侧的杨青音,便朝楼下走去,夏允指了指他,无奈地道:“你啊你,你说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
他说着,紧随柳元洲身后,大步离开了。
两人回了府上后,柳元洲先为自己斟了凉杯茶,一口喝了进去。
杨青音看出了他火气不小,忙开口解释,“那个,元洲,其实我……”
“嗯哼。”
他转过身,不理会她。
杨青音又凑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元洲,你听我说嘛,我……”
“别,可别叫我什么‘元洲’,我听着‘柳兄’倒是不错。”
“……”
这就记上仇了?还真是……小气,杨青音撇撇嘴,按着他的意思。
“好,柳兄。”
“……”
柳元洲:我不气,我不气,是我自己宠着的人,我定然不气……
“柳兄,其实我是有些疑惑他买下那有命案的伶园,才与他交谈那么久的,毕竟你们如今也在查这桩事,我只是为了帮你才……”
柳元洲胸口起伏渐渐平缓,这才回身看她,不知是不是杨青音的错觉,她竟在他的眼中读出了委屈神色。
“杨青音,你竟与一个诋毁我之人交谈了这许久,你可知道我见你二人在那说话时,我是何感受?”
“那个……觉得丢人么?”
毕竟夏允在那里,他们还见过。
“屁得丢人,我是害怕。”他说着,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无奈又委屈地道:“我还以为你又要重蹈覆辙,与旁人私奔了!”
“我……”杨青音真是哭笑不得了,这都什么想法啊。
“万事有我,日后不许你再这般自作主张,记住了么?”
“好好,记住了,那柳兄不气了吧?”她拍了两下他的肩头,调笑道。
“你还这般叫我!”柳元洲有些生气地咬了下她白皙的耳垂,仍旧不满,眼睛喷火的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