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我一下,嗯?”
“……”
虽然他方才没说,可杨青音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她无奈望天,可又怕他耽误审案,还是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唇。
柳元洲十分满意,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娘子等我回来。”
“你若再不走,一会儿当真要晚上了。”她没好气地说着,柳元洲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今日三公会审,除却柳元洲是临时擢拔任命之外,另外两位分别是平日里同他交好的夏允,以及另一位户部侍郎郭尤。
夏允见柳元洲今日精神抖擞,不由上前小声道:“柳元洲,你今日怕是要开心坏了。”
“夏允,我前些日子学了些相面的卦术。”他答非所问,一本正经地同他道。
夏允见他一副煞有介事地模样,也不由认真起来,“当真?”
“自然,就比如你,我如今仔细一看,便知你上一世是做什么行当的。”
“啊?那我是做什么的?你快同我说说,我倒十分好奇自己的前世今生呢。”
他话音落下,柳元洲便开始上下打量起他来了,“前额突出,中庭略短,下颚略长,想来应当是……”
“是什么啊?你别卖关子了,快些说说……”
“醋缸,你上辈子是个醋缸。如今闻起来,也时常是一股酸臭加身,仿若是个醋缸成了精。”
“……”
夏允撇撇嘴,“行,柳元洲,就你花花肠子最多,嘴巴也毒,也不知当初你娘子是怎么看上你的。”
柳元洲朝他挑挑眉,突然抬手轻点了下自己的下颚,“许是这张脸起了丁点作用。”
“……”
夏允:我不气,我不气,我若气死无人替!可是柳元洲这臭小子委实是太气人了!
……
片刻后,二人到了公堂之上,一处的郭尤见到两人起身见礼,让侍从送来了两份案底。
“二位大人以为如何?”半晌,郭尤才开口问道,一副谦恭谨慎的模样。
“既已人赃俱获,先压来犯人审问便是。”夏允愤愤地道:“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从前看他一副谦和有礼的模样,不想竟是这种人。”
他说着,看向一侧的柳元洲,好似等着他应喝两句自己一般。
柳元洲又翻看了两眼手中的备案,淡淡地道:“可让仵作验尸了?”
“验过了。”郭尤说着,又命人将仵作唤来,在公堂之上细说起来。
柳元洲思忖一番,半晌才疑惑地道:“如你这般说来,那尸体是被送至义庄,你才前去查探的。并非是在伶园?”
仵作点点头,“会大人的话,正是如此。”
他话音一落,柳元洲却轻嗤一声,将手中的狼毫往笔架上一挂,身子向后一靠,漫不经心地道:“如你这般一说……本官看着,你倒也不必继续做这仵作了。”
他话音一落,公堂上的众人却是大吃一惊。那仵作额上满是细汗,急急地解释道:“大人,小人如今三十有八,二十二岁便在官府当仵作,如今已有十六年了,大人何出方才之言呢?”
他话音一落,柳元洲却淡淡一笑,幽幽地道:“都十六年了啊……那你可听过‘凡斗殴伤重不能重履之人不得扛抬赴验’这一句话呢?”
仵作不言。
柳元洲又继续道:“方才你称那名伶头部受到重击,时为致命之伤,如此这般,定然是在那房中用机器所致,你不在房中检验可否有可疑之处,竟等到尸体放置义庄后只检尸体,草草定下结论,如此这般,到底是为了查清命案,还是掩盖真相呢?”
他目光灼灼,掷地有声,听得在场众人倒吸
口凉气。
世人皆认定了柳元洲恃才傲物,有些过于骄矜了,如今看来,倒当真是有几分真东西,否则又怎能得皇上那般赏识呢?
那仵作被说得哑口无言,冷汗直流,本想继续解释,柳元洲却又同一侧的郭尤道:“那伶园封了么?”
“齐思林抓当日,便已被查封了。”
柳元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桌案,这才开口道:“郭大人,看来今日是不用提犯人来审了,如今证据不足,若严刑逼供,怕是不能服众了。”
郭尤仍旧是方才那副谦恭的模样,仿佛所有的事都听两人似的。
“柳大人说的是,夏大人的意思呢?”他转头看向夏允,问道。
早已看得傻在一旁的夏允,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好,好,听……听柳大人的。”
柳元洲叹息一声,已然起身,“今日便到这里了,稍晚一些,本官亲自率人去查一查那伶园。”
他话音一落,便率先绕过桌案,朝着门口去了。夏允紧随其后。二人走到门口,那郭尤才起身,面色有些晦暗不明。
他刚要同身侧的侍从说话,柳元洲却又突然转过身来,郭尤又恢复了那副老老实实的谦恭谨慎的样子。
“郭大人,您也一同去吧,免得本官取证不足,落在旁人的话柄里,倒像是本官公报私仇似得。”
“但凭柳大人安排。”
柳元洲勾唇一笑,“好。”
柳元洲回府之后,杨青音便急着问他审理结果,柳元洲淡淡地瞥了眼她,“你到底是关心结果还是关心齐思林?”
“……”
又来了,杨青音从前倒没发现,他是这般性子,如此下去,迟早自己把自己酸死。
“柳元洲,我已同他有快半年没见了,再说,我要是当真关心他,一早便去劫狱了。”杨青音恼怒地道。
他见她当真是有些生气了,这才哄道:“好了,我再不提了。”
柳元洲说完,又将今日初审的结果告诉了她,杨青音一惊,“你的意思是,待会还要走么?”
“嗯,用过午膳便去伶园。”
“我与你同去。”她自告奋勇,生怕他不答应自己,扯过他的手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如何?”
柳元洲仔细琢磨这‘夫妻’二字,不禁感叹一声,“你也只有有求于我之时,才记得我们是‘夫妻’。”
“我当真有那么过分么?”她小声嘟哝了一句,却不敢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