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都张灯结彩,鞭炮声不断。预示着今天是个不同寻常的一天,1998年的春节。这也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是国家不平凡的一年,同样也是这宣氏兄弟不平凡的一年。
“哎哎哎,哥,往这边点,好,够了够了”。
宣定远在游戏厅门口贴对联,宣镇远在旁边“指挥”。
不一会游戏厅人就多了起来,虽然是春节,但也不乏有好多人不能“亏待”了自己的爱好。
一白天兄弟二人都是那忙忙碌碌的,等到晚上得时候,后半夜了,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就算有没走的,也都被宣定远打发走了,因为今天他们得好好吃一顿年夜饭。
宣镇远将几台机子挪了挪位置,腾出了位置,宣定远把白天买好的饭菜提了出来,还有自己从自己家隔壁大娘那儿买来的一些饺子。大娘非要白给他,但他硬是给大娘塞了钱。
俩人就坐,就在这么一张破木小板桌上面,摆着六七个菜,都用餐盒装着。还有一瓶白酒在旁边放着。
宣定远打开酒盖,给弟弟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来,镇远,为了这一年的心酸,艰苦先干一杯。”
宣定远举起杯子,一口喝下。
弟弟一见哥哥这样,自己也一口蒙了。
就这样,你一口我一杯的,俩人已经快坐不住了。
宣镇远道:“哥,真没想到今年咱们能有这么好一个工作,虽然不是多么的体面吧,但是我觉得知足了”
“嗯,这才只是个开始,过了年你24,我25,正是努力奋斗的时候,咱们还得继续努力。”哥哥回答。
“哥,你觉得咱们俩这辈子就会这样吗?我觉得不会,我坚信咱们会出人头地,咱们要挣大钱,过好生活”。宣镇远又说道。
“放心吧,终有一天咱们俩必成大事,明年的过年,咱们就是坐在大饭店里吃年夜饭了,而不是这个小游戏厅,这个小板桌上了”。宣定远振振有词的说道。
“好,为了我们的明天,再干一杯”。宣镇远举起杯子说道。
在这最后一杯酒之后俩人都爬到桌子上睡着了,实在是太累了,这二十多年的苦累仿佛正在从兄弟二人的身上慢慢沉淀下去,难道从这一年他们会不平凡了吗?
天刚蒙蒙亮,宣镇远就这样爬在桌子上睡了半夜,他睁开眼睛,发现哥哥不在桌子上了,他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叫了几声:“哥,哥,人那?”
无人回答。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宣定远早已经躺在地上了,现在还没有睡醒。
宣镇远笑了笑,没有打扰他哥。“咚咚咚…”
“有人没,还不开门,来人了,今天不做生意了?”
有人在外面敲着游戏厅的铁门。
宣镇远道:“来了,来了,敲什么敲,着急送钱那?”
走到门口,宣镇远正打算把门拉起来,他感觉不对,外面好像听声音不是一两个人。他也没多想就把卷帘门拉了起来。门一提起来,进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脚,猛的踹向了宣镇远。
“去nmd,兄弟们,给我砸。”
冲进来大约七八个人,手里拿着铁棍和木棒,直接对着游戏机就是一顿乱砸。
宣镇远一看这阵势,赶紧扭头跑进办公间,把门顶上,有脚踹了踹宣定远“哥,哥,别睡了,有人来砸店了,快起来。”
宣定远身子动了几下,估计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外面的声音他已经听见了,猛的站起来,“谁,谁砸店?”
“你没听见吗,这么大动静儿,来了七八个人那,我都被踹了一脚了。”宣镇远捂着肚子回答。
宣定远站起身来,从办公桌底抽出了两根一米多长的钢管,递给了宣镇远一根。
“丁哥把游戏厅交给咱俩人管,咱们不能就这么缩着,镇远,以前咱们可没少和别人干架,没怂吧?”
“怂?怎么可能,这就弄他。”
说罢,俩人便把门打了开,宣镇远先冲了出去,冲着门口正砸游戏机的男人,肩膀上结结实实来了一铁棍,男人当即撞到墙上,左手护住肩膀。宣定远用铁棍,见人就轮,但是不朝着头部,因为还是有分寸的,怕万一真出什么事儿。
就这样,兄弟二人和这七八个人混战在一起,因为游戏厅不大,过道也就同时并排两个人的距离,所以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宣镇远看这架势,俩人应该顶不住多长时间了,身上已经挨了得有七八棍,幸亏自己身强体壮,加上一米八五的身高,哥哥也只比自己矮了两三厘米,加上常年和哥哥在外,总是会和人打架,所以勉强撑到现在。
突然,对面一留长头发,长相还颇为说的过去的男人斥声道:“住手,都tm给我停下来。”所有人都当即听了下来。现在的宣定远和宣镇远气喘吁吁,两个人的头部都有了皮外伤,脸上也有了几道血印,都是从头部留下来的血。
“你们俩小子是谁,还tm敢还手?”长发男问道。
“你管我们是谁那?砸我们游戏厅就是不行。”宣镇远没等哥哥开口便说道。
“好样儿的,你俩,给劳资等着,今天就放过你们。”
随后,便扭身走了,身下的几个人也都相继离开,走时还不忘砸了机子几下。
当这批人走后,宣定远兄弟二人再也撑不住了,俩人齐齐坐到到地上,显然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
“哥,咋办?游戏厅被人砸了,我们怎么和丁哥交待?”
“你不用管了,我去说就行。”
二人将游戏厅的机子大致弄了一下,宣定远便出门了,他要去找丁哥。
傍晚的时候,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停在了游戏厅门口。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光头,还有一个一米八多高的青年,这两人真是王丁和宣定远。除了这两人,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
走进游戏厅,宣镇远在椅子上坐着,头上包着纱布,是自己胡乱围的,他看见哥哥回来了,连忙起来。
“丁哥,哥,你们回来了啊”
“哎呀,镇远,伤不要紧吧,我看看都伤成这样了。”王丁上前随意看了一眼。
“不碍事,小伤,他们那几个人也太不行了,七八打我们两个,都没搞定,哈哈~”宣镇远道。
“没事就行,听你哥哥晚上和我那么一说,真是担心你们俩啊。”王丁说。
“今天那批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丁哥,是仇家吗?还是什么?”宣镇远问道。
王丁将下午与宣定远说的话又给宣镇远重复了一遍。
其实这片地方开游戏厅的有好多,而且这个“太阳游戏厅”也不是王丁自己。王丁也是给他的老板打工。他的这位老板在整个城区可是有好多游戏厅,卡拉OK厅之类的营业场所。这只是其中的一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也没少结下仇怨。这次来砸游戏厅就是王丁这位姓刘的老板在生意上和别人起了冲突,对面的人给予的报复手段。
只不过正好是选到了“太阳游戏厅”,而且还被宣定远兄弟二人碰上了。
听完了大概,宣镇远才恍然大悟。“这架打的不怨,来寻仇的,就该揍他。”
“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你别得瑟。”宣定远教训道。
随后王丁又想兄弟二人介绍了带过来的两个人,这两个个头差不多,都有个一米七五左右,而且看着年纪也和宣镇远差不多大。王丁担心还会有人来找麻烦,便让这二人来帮着宣定远兄弟一起经营游戏厅,说的好听,经营游戏厅,其实现在成真正的看场子了。
二人作了个自我介绍。“我叫王凯,叫我小凯就行。”“我叫薛峰,叫我小峰。”
宣镇远伸出手“我,宣镇远,叫我镇远就行。”
随后王丁又向宣定远悄悄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
其后的几天,没有人再来游戏厅闹过事,宣定远和宣镇远兄弟二人也和王凯,薛峰这俩人渐渐熟络了起来。
并且从相处中得知,二人中的薛峰和他们兄弟二人一样,也是从小没有了父母,在村子里亲戚的照顾下,一直长大成人。然后来到了这广阳市,磕磕绊绊一两年,才遇到了王丁,便也在王丁的另外一个游戏厅里做事。
“喂,薛峰,你知不知道丁哥说的他那个老板,也算咱们的老板,到底是谁啊?”宣镇远突然问道。
薛峰看了一眼宣定远,见宣定远点头便说道:“丁哥说的这位老板,应该算是咱们的大老板,据听说在广阳市特别有名,反正是社会上的,没有几个不知道,主要是经营卡拉OK和咱们现在看的这种电子游戏厅。”
“我不是听说姓刘吗?广阳有姓刘这么厉害的人那?”宣镇远问。
“嗯~我知道是谁,但是咱们目前应该接触不到。”薛峰回答。
“昂,这样啊,那就等以后咱们见到再说。”宣镇远笑了几声。
四个人每天都是欢声笑语,经营着这个游戏厅,有吃有喝,感觉心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求可以好好的生活,但是今后的日子真的如他们想的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