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除去资质外,最重要的便是毅力!”刘聿等人才刚从洞中出来,“观中虎”便高声朗道,“无论是闭关修行,还是下山行侠。诸多时候,你们就只有一个目标。如何达成、有何困阻,没人会告诉你,也没人能帮助你。”
“若是意志不定,妄加猜测和质疑,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害国害民。短短数个时辰都不能坚持,如何突破武学之境?切记!切记!”
说完这一席话,众人这才理解这古怪的初试究竟是为何。
见众人虽左顾右盼,但都鸦雀无声,“观中虎”笑了笑,道:“初试已过,你们不必拘谨了。”众人这才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多谢!”刘聿正沉浸在通过初试的喜悦之中,却突然听到苏寒麟说了句多谢。他扭头一看,却发现苏寒麟正感激涕零地对他拱手作揖。
“你这...”刘聿疑惑地看着苏寒麟道,“你是不是脑子在山洞里被憋坏了?”
苏寒麟脸上一红,弱弱地说:“若不是你在,我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
刘聿笑了笑,没有说话。若不是苏寒麟也在的话,自己纠结能不能坚持住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刘聿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大声向“观中虎”问,“这里面应该有以前被淘汰的复试弟子,那岂不是对第一次来的新人弟子不公吗?”
此言一出,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刘聿注意到,那个执扇少年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观中虎”愣了一下,连看都没看刘聿一眼,便说:“这世道没有什么公与不公的,别人知道的东西,你完全可以去打听出来。若是你没打听,或者打听不到,那只能证明你准备得还不够,或者实力还不够。无论是哪种,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输了。况且,玄天之试每年试题都不一样,何来不公之说?”
听到这,刘聿脸颊一红,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迎着众人犀利的目光嘿嘿一笑。
“接下来!”“观中虎”也并不在意刘聿的提问,大声喝道,“你们且随我去二试之地。”
说罢,“观中虎”便领着众人往山洞旁的一处偏路走去,没多久众人便见到一条上山小路。
这二试之地在玄民观与玄黄观之间的一处休憩台上,台上除了一处祭台与台上的香炉外便空空如也。
等众人到时,夕阳已经日落西山,仅剩漫天红霞。
这台上只有三名玄天弟子,站在上山的道路前。为首是一名反手负剑的年轻矮痩男子,他身材虽然矮小,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正直的高冷之气。不知是天晚渐凉,还是被气势所染,刘聿忽然觉得有一丝凉意,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只见“观中虎”过去不知道和矮痩男子说了些什么,便领着队尾的两名玄天弟子上山去了。
那矮痩男子高声说:“在下‘绝寒剑’萧远,二试便由我负责。”
“他就是‘寒绝剑’箫远啊!”刘聿听到人群中有人在窃窃私语,不乏惊叹之色。
“他是什么人?”刘聿小声问一旁的苏寒麟,可谁知苏寒麟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见箫远点燃了一炷香,将其插在香炉里,高声道:“二试规则:一炷香之内,执两块竹牌者方有机会参加三试。切记,不得重伤他人。”
“还有其它规则吗?”人群中有人问。
“没了!”箫远淡淡地回道。
人群一瞬间沉默了。不知谁喊了一句“你的竹牌我收走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二试便是实力测试,谁能抢到一个竹牌,谁就能通关!
哄抢声、打骂声、大笑声、痛哭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短短一刻,休憩台已变成了修罗场!
刘聿赶紧将竹牌贴身而放,开始搜寻着自己的猎物,结果不经意地扭头一看,却发现苏寒麟完全没有要去抢夺竹牌的样子。
“我们两个一起上,应该比较容易抢到,只要抢到两块我们就都能通过了!”刘聿以为是他对自己没信心。
苏寒麟不解地看了刘聿一眼,道:“一定要抢吗?”
刘聿愣了一下,不抢?不抢怎么拿到竹牌?傻子才主动给你吧!
苏寒麟似乎看到了刘聿的想法,他指了指人群,刘聿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才发现除了抢夺的人,还有一小部分人是通过交易、游戏甚至猜拳等方式来获取竹牌的。
“那万一输了怎么办?”刘聿连忙摇了摇头道,“输了岂不是再等一年?”
“你看,”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某个身形羸弱的一名少年道,“那个人,我估计一个人就能从他手上抢过来。我看了,还有好几个看着弱不禁风的人,我们绝对能抢到两块竹牌!”
苏寒麟沉默了一会,道:“我不想抢。”
“唉,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刘聿叹了口气道,“那我不管你了啊!”
苏寒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刘聿又叹了口气,便开始找机会抢那名羸弱少年身上的竹牌。
那少年似乎知道自己的弱势,他将那块竹牌别进腰带,找了个竹牌被抢、正在哭哭啼啼的女弟子身旁,蹲在地上,假装抱头痛哭。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刘聿早就盯上他了。
他悄悄从杂乱的人群中溜了过去,蹑手蹑脚走到那羸弱少年身旁蹲了下来,趴在他肩上突然失声痛哭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竹牌被抢了,我怎么向我爹交代啊!爹!我对不起你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少年本来一开始还挺警觉的,但大概是刘聿演的太过逼真,他忍不住抬起头来安慰:“这位兄台,你别太难过了,今年没通过,明年还可以再来试的嘛!”
“兄弟,你不明白。”刘聿抬头大哭到,“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就被山贼所杀,我曾经发誓要找那群山贼报仇。可是,我别说那山贼了,我连守门的都打不过啊!好不容易找乡里乡亲借够了盘缠,赶了四五月的路,吃不饱穿不暖才熬到了这一天。要是落选了,别说我爹了,就是那些乡亲父老,我也没脸见他们啊!”
说罢,刘聿又低头在少年肩上哭了起来。少年见刘聿太过可怜,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就轻轻拍了拍刘聿的背,却哪知刘聿突然一把将他抱住大哭起来。
少年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得继续好心安慰刘聿。
刘聿哭了一小会,突然抬头道:“算了,哭也没用,我还是等明年再来吧。”说完便垂头丧气的走了。
见他走了,少年这才舒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我的竹牌还没被抢。”他顺手摸摸了腰带,突然愣住了,竹牌没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刘聿把他的竹牌偷走了!
少年气急败坏地四处张望,可是哪里还能见到刘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