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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十一)努力了不一定会有结果

王八蛋风波过去之后,田小柒后来再没被为难过,这个爱笑且善良的姑娘成了大家想要保护的对象,谁为难她整个酒庄的服务员就跟谁过不去,当真是万人宠的那种。

相比田小柒的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就惨不忍睹的多了,那个破旧漏水逼仄的小出租屋,简直能要了命,大夏天的就一个破风扇,一到傍晚下水道的腐烂味充满了院子。

毒气弹一样,呛人的很!

关键还没工作,干了两天的分拣员,话说工资也是不低的,四个人挣了近千块,资金稍稍回笼了一下,不多。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简直是救命钱!

很难想象那种感觉,我一直以为关于那段经历,自己会难以启齿,但是验证了那句老话,那些你曾经哭着经历过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会笑着讲出来。事实确实除此,后来提到那段经历的时候,也不过如此,还能怎么样呢?

然而不等我们找工作,高考成绩就下来了。

真下来了,在我们还在一个逼仄的小出租屋里面的时候,四个人抱着手机大眼瞪小眼,没人敢怀疑这个官方发布的消息的真实性。当然,也没人能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成绩在午夜十二点出来,我们能做的,不过是从中午等到傍晚,然后再等到夜幕降临,再然后就是四处找网吧。

别问为啥,手机进不去查询网站!

那天晚上网吧好多人,抽烟的打游戏的看片的,像极了一个网吧应有的氛围,当然不屑与之为伍,相对于那些打发时间的年轻人,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几乎可以决定我们的前程了,想不重视都不行,想多开个机器查分都不行。

他奶奶的,小弟身份证年龄不够,网管不给开!

管你是上网打游戏看片还是查成绩,年龄不够就别想投机取巧,代开也不行,那段时间巡警查的正严,门牌子上都写着禁止未成年人入内,入内了也别想上网!

后来我见过很多的网吧都写着这样的话,可是推开门进去之后,那些网吧里遍地都是未成年人,雨后春笋一样,若是那时候巡警突袭检查的话,应该能抓到不少......

最终还是没能拗过网管,四个人开了三台机器,一看时间才晚上九点多,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网吧的夜晚还是还灯火通明的,泡面混合着香烟和臭脚丫子的味道,叫骂声和欢呼声响成一片,分不清泡面和香烟,也分不清白天和夜晚。

.......

那天熬夜的应该不止我们几个,几百公里外的田小柒也是一样,千千万万的考生应该也是一样,大家都在等待着那一刻的降临,都在期待着那个努力了三年的结果,不知道会不会对得起自己一千多个日夜的努力。

其实考好考不好都一样,只是想要那个结果而已,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而已。嗯,说的再不好听点,只是想让自己死心而已!

好不容易等到十二点,输入所有信息按下回车键,满心期待的等着一个结果的时候,网页崩了,理由是查询人数过多......

说多了都是泪。

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的,毕竟事关自己的人生大事。说的再露骨一点,事关我跟田小柒未来几年的生活是不是能在一起,从高考结束那天我就开始期待了,今天一定要有个结果!

一分钟,两分钟,一小时,两小时......

整整两个半小时,三台电脑一直卡网页,卡的我们自己都快崩溃了,书上说人最疲惫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多到四点左右,我觉得这话还是蛮正确的。

在历经了两个半小时的煎熬之后,我们终于成功的卡进去了,映入眼帘的就是语文xx分,数学xx分,理综xxx分,英语xx分......

除了理综,其他的都是两位数!

总成绩考的也很好,450整,我清楚的记得,那年的二本线是460,我跟二本差了几道选做题。成功与二本失之交臂,后来我算了一下,按照我们那时候的高考总分750分来算的话,我刚好考了一个及格分。

这可是个大教训,很明显是发挥失常了,就连平时的成绩就都比这个强!

没人知道我心里的小九九,他们只当我发挥失常,那些安慰在我看来本就不必要却又十分感动,这样的朋友很少了吧,这样雪中送炭的朋友后来都不会有了吧?

后来的我只雪中送炭,锦上添花自有人做但不会是我,我只在需要的时候前来,不需要的时候暗自离去。嗯,事后拂尘去,深藏功与名......

田小柒自然是陪我一起熬夜的,在几百公里的一个酒庄的宿舍里面,抱着手机困得上下眼皮打架的田小柒,任凭我怎么劝都不肯去睡。我知道的,和所有高三学子一样,她想要的,无非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等到网页再次跳出来的时候,田小柒的成绩也跟着跳出来了,具体的忘记了,但是那个3开头的三位数,很明显不尽如人意,不过田小柒说,这个成绩已经很满意了,对于她这个上数学课就犯困,上理综课就懵的姑娘,这个成绩,已经足够对的起自己了。

但是我能感觉的到的,那种淡淡的失落。谁都希望自己会是与众不同的那个,谁都想自己会是那个金榜提名的那个。

有人上榜就会有人落榜,有人欢喜就会有人忧愁,那个夜晚注定有人失眠,兴奋或是失落,都得自己承担着。对于那个数字一样的结果,很多人看不懂也看不开,想不通也想不开,考的好的叫交代,可是那些落榜了的,不一定就是报应,那大概是我第一次懂得努力不一定会有结果这个残酷的道理!

教会我这个道理的那些人是落榜者,教会我这个道理的那件事叫做高考。我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释怀,如同那句话,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可是落水的大有人在,过桥的寥寥无几,在那个成绩决定一切的年代,很多人成了高考的失败者,那些看起来很公平的竞争里,埋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不公平。

比如,努力了不一定会有结果。

那天的田小柒有点失落,大概是因为自己考得少的缘故,可是我知道她已经尽力了,在那座独木桥上,我的田小柒已经用尽了力气,不只是田小柒,那些落水落榜的人,大都已经尽力了,大部分人都充满了不甘,心甘情愿理所当然下水的,应该是只有我一个。

嗯,我关心的不是高考,不是成绩,不是田......呸呸呸,我关心的,只是一个叫做田小柒的姑娘,只要能跟她考进一个学校,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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