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然杀出来的中年汉子二话不说,照着江启绘便攻了上来。
胡乱格挡中,胳膊吃了一下痛,江启绘赶紧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
只见那男的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这就不是老太婆手里那一棍子只能画出一道彩虹的旧手电能够比拟的了。
“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江启绘有些恼,执剑的胳膊上已经被拉出一条口子,虽然不深它也痛啊。
那中年男人却闷声不吭,趁着她查看伤口的功夫,朝着江启绘唰唰又是几下。
江启绘皱眉,举起门板逐一挡住,长刀片子砍在金属上头发出咣咣的回声。
手臂被震得微微发麻,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力量还不如那个老太婆,但那股子狠劲儿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专一照着她头脚猛攻,打得江启绘一时手忙脚乱。
“老头子!揍她!左边!看这小丫头还嘴臭不!”付燕红闪身到了一旁,见缝插针地间或出手偷袭,时不时还指挥着喊这儿打那儿。
“别废话!”那中年男人骤然吼道,瞅准空隙,又攻出一招。
江启绘抬起长剑顺势一挡,吭啷一下,手中一轻,那剑尖竟然被削掉了一截。
要不是右手的门板接住了长刀的来势汹汹,发出哐的一声巨响,她就得再挨上一下。
江启绘有些惊怒。
本来她觉得自己对付一个老太太怎么也不在话下,可事实上,那老太婆灵活异常,即使不如她身高腿长,前前后后打了一圈,却谁也不能奈何谁。
但这男的一来,都是使的些阴险毒辣的招数。还没几个来回呢,她就又添了两道伤口了。
江启绘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断剑,它够宽、够长,就是好像没有多少杀伤力。
昏暗中,手电光亮朝她脸上一晃,江启绘本能地抬起盾牌遮住眼睛,身子朝后退去。
砰地一下,后背正撞在了一扇电梯门的墙楞上。
刺啦,执剑的胳膊又挨了一下。
咬牙吃痛地转过背来贴在墙上蹭了蹭,江启绘手里的断剑也变了形。
她心里奇怪着,为什么人家也是一招,就这么厉害?
为什么她一剑过去,就算明明刺中了,那人也没啥特别的反应?
江启绘一把扔掉自己那截破剑,一反手拍在旁边的电梯门上,曲指一抓,电梯门被卸了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熔化迅速凝结。
就在她转身躲开了对方的几次攻击之后,江启绘手里多了一根正在成型的大铁棍。
在她看不清的地方,暗影中,老太婆两口儿交换了一阵眼神。
“都这时候了,你还能指望留她一命?!”
江启绘听闻得对面的光影里,中年男人突然不屑地说了一句,紧接着,便又有一阵刀风迎面而来。
那一刀又狠又疾,江启绘只能朝下一滚,在地上翻了半个跟斗,肩头上还是又挨了一下。
她跳起来,擎着刚成型的大铁棍,朝着那两条身形一顿疯狂挥舞。
混乱间,那男的或者老太太,应当也挨了好几下,但依旧没有影响他们继续绕着圈子朝她越攻越猛。
偶尔挨一下老太婆的电筒棍子她倒还好,但如果被那男的削中了就很吃亏。
可那老婆子故意关灭了手电,一会儿又弄得忽明忽暗的,楼道里本身不开阔,三个人跳来晃去动作又快,江启绘双拳难敌四手,打到谁就只能全凭感觉了。
一阵乱斗之后,三个人骤然分开来,一下子退到了过道的两头。
对面在干什么她不清楚,江启绘稍微呼哧带喘,幸而体力还好,就是身上的伤口总有七八道了,基本都是那男人给划拉的。
她站着不动的时候,那些伤口就一跳一跳,火辣辣的疼得特别清晰。
对!江启绘瞬间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攻击力。她忘了,她忘了给武器开锋了!
管它什么神兵利器,不开锋,那还不就是烧火棍子吗!
想着,江启绘将右手当盾牌的破铁皮也一下熔掉,双手合握住手中的大铁棍子。
在她两手一番着力之下,铁棍上渐渐矗立起根根又尖又长的锐刺……反正如何变化是她想的,至于怎么个锋利程度,只有试试才知道。
狼牙尖刺还没长齐,江启绘眼前又是一片亮白,老太婆的手电灯光明晃晃地照着她的眼睛,藏在其后的冰冷刀风也同时向她迅疾劈下。
江启绘稍一侧脸,抬手扬起棍子用力挥去。反正被晃得啥也看不清,她眯起了眼,估摸着砸哪是哪。
噗地一下,大铁棍正好击中了什么。
“啊呀!”对面的明亮处,老太婆发出了一声惊叫。
铮的一声,从耳边擦过的长刀砍在了身后的墙楞上,削断了几丝长发。江启绘用力过猛,自己也摔了一个趔趄。
急忙想收回棍子,居然有几分吃力?她憋着一股气儿爬起来,双手使劲往回一拖,啪嚓!尖刺林立的棍子总算是拔了回来。
灯光换了方向,照到了别处。
江启绘心跳得砰砰响,她也奇怪究竟打着谁了?
“老头子!”付老太声音尖锐地大喊大叫着。
“唔,咳咳,诶呵!”从地上挣扎爬起来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手电的光亮下。
江启绘只看一眼就有些想吐了。
她惊骇于自己方才那一下子造成的破坏力。
那男人竟然还爬起来跟老太婆说话,实在诡异得无以复加……不论是她的异能,还是那老太婆的反应速度,或者是这个浑身透着古怪的男人,一切的迹象只能说明,他们现在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类!
江启绘听不清那两个家伙在说些什么,却见付老太朝她转过脸来,浑黄的眼珠憎恶地紧盯着她,一字一句狠狠道,“你说得对。那就不要再放过她!”
不要放过她?江启绘还没反应过来,那小老太婆却突然转身冲进了后头的楼梯间,蹭蹭朝楼上跑了。
没了付老太手中那点灯光,六楼里彻底暗下来。从旁边小窗口透进来的些微光线,完全照不到大半黑暗的角落。
中年男人没事人儿似的矮身走了几步,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刀,挥舞了两下,重新握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