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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站台上哭泣的女孩

吴望,南方潮汕人,一个想要大有作为的青年,只是他取的这个名字经常都让人联想到无望二字。他曾经问过给他取这个名字的人是何用意,结果答案真的是不要有所指望。具体是不要指望啥?他们没有继续给出答案。可以想像是人都会不喜欢这个名字,然而吴望却不厌恶它。它很好的形容他当下的状态,孑然一身,身无分文,在新时代的工作中一事无成。如果这就是生活,那确实包含在其中,只不过不会是全部。他很茫然,也很乐观。他正在寻机突围,在科技大爆炸的年代里寻找适合自己前进的方向。这种孤军奋斗的悲壮感,就像骆驼在沙漠中寻找绿洲,盘古在黑暗的世界里寻找光明。

这一年的一月里,他踏上了返乡的车列,准备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发展。古语里常说衣锦还乡,按着吴望当前的状态连小康都不算,颇有当年苏秦还乡的意味。一首诗可以用来描述他当前的心态:“三尺龙泉万卷书,上天生我意如何,山东宰相山西将,彼丈夫兮我丈夫。”虽然志向不小,内心也是慷慨豪迈,颇有秋风易水的味道,但是悬梁刺股、焚膏继晷的付出还是必须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既无天意,那唯有靠自己的努力了。这人不努力不打紧,一努力就要出事。对于吴望来说,那是天大的事,完全出乎事先的预料。这并非是飞黄腾达或者一帆风顺,如果非要描述,那可以说是惊心动魄和九死一生。这不是夸张的说法,而是事实如此。至于故事脉络怎么走,咱们就先从他回乡的第一站讲起吧!

“由北门站发往普邑站的G12345超高速列车即将进站,请各位旅客由A12检票口提前检票进入TSB(弹射先导车),本趟列车将不停站。”

一个爽朗的女音透过广播在偌大的羊城南站上空播放着,南站短时间里各个角落都充斥着这敬业又不知疲倦的甜蜜声音。夜已经很深了,估计外边繁华的都市里早已是灯火阑珊。空荡清冷的站台里稀稀拉拉站着几个陌生的旅客在等待午夜列车,他们跟吴望一样,用最少的钱掏来一张后半夜的车票。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倦意,黯淡无光。站台上飘荡的唯一声音让静默的车间里拥有了一丝生气。然而,人与人之间始终是漠然,孤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似乎身体内的血液早已和周遭巨大的冰凉圆形钢穹和无数铁轨冷却了。

吴望疲惫不堪,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无赖之下,他把双手架在胸前,两只迷糊的眼睛刺溜刺溜地到处瞎看。他扫了一眼旁边的信息屏,此刻离列车进站还有几分钟。百无聊赖的等待,让他为了强睁眼睛而眼神游移。突然,他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子。

她就静静地站在吴望的阴影里,时间上至少得有两三分钟了吧!他自己从候车室里出来也不过这么长的时间,不过自己起初倒是没注意到。现在,吴望却是不自觉的关注着她。她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的及膝束身风衣,衣领高高竖起,把她的一半脸庞藏在了黑暗。别致的是,她头上还扎着马尾和留着长长的刘海,整个上身遮掩得只剩一对双眸。她就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背上此时还背着一个乐器包,肩头轻盈廋削,身材婀娜修长,黄色风衣在黑暗中优雅亮丽,把她修饰得十分清纯动人。

她应该很漂亮吧!

吴望的内心一怔,瞬间就莫名地被她独特的气质给吸引住了。他有点懊悔自己刚才怎么只会傻傻地站着,自己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居然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他忍不住内心的怦然心动就又去看了她一眼。这时,远处超高速列车的呼啸声悄然而至,白皙的灯光由远及近,吴望竟然看到那个女孩的脸颊上留下了两行晶莹的泪花。

一个青春靓丽的姑娘,独自站在空旷的列车月台上无声地莫名哭泣,这奇怪的举动顿时又引起了吴望的好奇。是因为与朋友刚刚分别,独自返回而忍不住伤心落泪吗?还是与恋人分离了,内心百般难舍而忍不住伤心落泪!吴望的内心带着许多疑惑并不时的回头看那独自哭泣中的姑娘。

她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衣兜里,肩头不时一抽一抽的,在凄清的月台上暗暗无声哭泣。晶莹的眼泪从她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里涌出,滑过脸颊和衣领,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砸落在干净的月台上。她什么都不做,她就这样任由它们无声掉下,不去擦拭。吴望好奇,她的眼泪居然会流得那么尽情,而哭泣却始终无声,这是为什么呢?这中间到底是什么缘故呢?她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感么!以免引起周围人没必要的注意吗!

吴望看着这漂亮的姑娘梨花带雨,内心不是滋味。他偷偷地往前挪了挪身子骨,想单纯地假装并不知晓,然后向电视剧里的长腿欧巴一样意外的走过去询问一下。然而,他始终没有迈出步子,他犹豫了。吴望在想什么呢!他在考虑自己的境地,衡量自己的魅力,自己冒冒失失地去闯入一个陌生姑娘的伤心世界,她会怎样对待一个不请自来的访客!思想经过一番强烈斗争后,吴望自觉地望而却步,他想保留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绅士风度。

这时,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那姑娘似乎已经注意到有旁人在看她了,她竟然没有避讳,反而偏转了头看着自己一言不发。如此一来,吴望看得更清了。她黄色衣领的黑影下一双汪汪大眼岑满了泪水,眉目之间满是悲凄之色,相信是个男人、汉子都会为她动容而心生怜悯,但是她此刻却丝毫没有寻求帮助的意思。相反,她看着吴望哭得更凶了!刚才只是在暗暗抽泣,现在她逐渐哭出了声来。

看到这里,吴望觉得这陌生女孩的哭泣似乎与自己扯上了关系,他莫名其妙地成了她此刻尽情哭泣的对象。人海茫茫,素昧平生,萍水相逢,惊鸿一瞥,她怎会把自己独特的情感、珍贵的眼泪流给了一个陌生的路人呢!她这份哭泣的伤悲是来自哪里?吴望对此是既激动又疑惑,他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对着自己哭泣的奇怪女子。但是,他始终没有勇气迈出自己脚下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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