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辰拉开椅子，在赵辉腾面前坐了下来，“父亲，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就是肺部的老毛病，没什么。”赵辉腾翻资料的动作没有停下，但咳嗽却更频繁了。
“你一旦焦虑就会忍不住抽烟，抽烟就会引发老毛病，父亲，我想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赵墨辰淡淡说道。
“现在长腾这个样子，我根本没心思去医院，墨辰，我们应该商量一下，怎样把长腾救回来。”提起这事，赵辉腾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赵墨辰没有接话。
赵辉腾没有等到答案，抬起了头，“墨辰，你今天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想要长腾了吗？”
“父亲，现在长腾的状况，不是说救就能救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赵墨辰平静地看着赵辉腾。
赵辉腾愣了愣，无力地放下了资料，撑住额头，“你说得对，这次出了这种事，都怪我一意孤行，我是想拿回权力，可是却没想到，被人摆了一道。”
赵墨辰看着平日不苟言笑的赵辉腾此时沮丧的模样，一时间只觉得有些不适应，“父亲，这么快就承认输了，这不是你的风格。”
“是我的错，我就不会遮拦，况且……确实是我老了。”赵辉腾重新看着赵墨辰，眼神有了最后的孤注一掷，“墨辰，算爸爸求你，把长腾救回来，好不好？”
赵墨辰愣了愣，“父亲，你……求我？”
赵辉腾低垂眼帘，“长腾是我和长生一手建立起来的，就算不为了我，你想想念雪的父亲，他当初牺牲自己，也是为了长腾，你希望他的心血白费吗？”
“父亲，够了。”赵墨辰慢慢站了起来。
赵辉腾见赵墨辰依然冷峻的模样，苦笑了一声，“我真是糊涂了，长腾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竟然妄想着你来力挽狂澜，我在想些什么……”
赵墨辰几乎就要说出柔和的话了，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改了过来，“父亲，我们……各自做好分内事。”
离开前，赵辉腾再度开口，“墨辰，即使长腾没了，我也希望你可以幸福。”
希望他幸福？
赵墨辰有些片刻的恍惚。如果他妈妈当年可以听到这种话，是不是会很开心？
江念雪呆在家中，心中挂念赵墨辰的事情，还是没忍住拿出电脑，开始试图查阅跟长腾这次事故有关的资料。
但网上的新闻虽然多，有用的资料却很少，各种说法五花八门，很难让人甄别真假。
就在她烦恼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江念雪低头一看，发现是顾之昂打来的电话。
“念雪，我刚出差回来，看到了你得奖的消息，我真的很开心，恭喜你。”顾之昂清朗的嗓音里带着些许疲惫。
“顾昂，我听说了，飞天最近在拓展欧美市场，你忙是正常的，你的祝福我已经收到了，不用内疚。”
“我从美国回来，给你带了份礼物，刚好可以当做是庆贺你拿奖，你现在有空吗？”顾之昂耐心地问道。
江念雪刚想拒绝，但又想起了上次顾之昂提醒她长腾有危机的事情。如果是顾之昂的话，应该会比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网站更了解长腾的实际情况。
这样想着，江念雪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有空的，那我们一会儿还是在上次那个咖啡馆见面，可以吗？”
“好！”顾之昂的声音听起来又惊又喜。
江念雪简单收拾了一番，大半个小时后，准时出现在了家附近的咖啡馆。
顾之昂比她先到，已经在角落位置等着了。
江念雪走过去打了招呼，坐了下来，“顾昂，你好像瘦了。”
“毕竟这些业务有些繁琐。”顾之昂一边笑着，一边拿出一份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盒子，“喏，这是给你的礼物。”
“这是什么？”江念雪接了过来，“太贵的东西我就不收了。”
“先打开看看。”顾之昂笑眯眯地说道。
江念雪打开了一层层包装，发现里面躺着一张照片，上面是龙飞凤舞的签名。
“啊！”江念雪捂住了嘴，“这是克拉克·盖博的亲笔签名照，你是怎么搞到的？！”
江念雪在大学时期最喜欢的电影就是《乱世佳人》，也因此喜欢上了男主演克拉克·盖博，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要到偶像的签名照。
但是盖博已经去世多年，市面上流传的签名照大多数是假的，这也成了江念雪的一个遗憾。她曾经在某次聚会上随口提到了这事，没想到顾之昂记了下来，还帮她搞到了签名照。
“我去美国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制片人曾经跟盖博是旧识，磨了他一段时间，他才割爱，把这个送给了我。”顾之昂笑着说道。
“顾昂，谢谢你。”江念雪由衷地想要感谢他。
“举手之劳而已，看你这么开心，也值了。”顾之昂笑眯眯地看着江念雪。
江念雪犹豫了一下，“顾昂，我还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
“关于长腾现在的情况，你还知道多少？”
顾之昂似乎料到了她会问这件事，没有露出太惊讶的表情，顿了顿，缓缓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
顾之昂叹了口气，慢慢地把掌握到的情况全部跟江念雪说了一遍。
江念雪听得脸色重新变得苍白，“你的意思是，长腾现在救不回来了？”
“基本上是这样了。”顾之昂慢慢说道。
“基本？那是不是还有挽救的可能性？”江念雪眼中亮起了希望。
“除非有强有力的公司帮着兜底，否则长腾很难得救。”
“强有力的公司……”江念雪思索了一下，视线落在了顾之昂身上。
顾之昂苦笑着摆了摆手，“长腾太大了，飞天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兜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