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成贤的一个优点就是调整心态很快，原因是他愿意把某些心灵暂时寄托在他人身上。
这样他的压力可以得到分担，悲观里总能生出乐观，不会失去目标而踟蹰不定。
而且回到正常的现实，可以信任的人总归不会少于末世。
求助于人之前，他首先自己进行深刻的思考与行动，“有没有可以彻底隔绝我与祂们的办法？”
阅读资料的重心由双王对历史的影响，转到双王具体的事迹，试图通过记录，侧面推导祂们的想法、目的，甚至是弱点。
然后过程认真，结果扯淡。
三万年前活跃的历史，久远到信息无法用普通载体承载下来的程度，记录基本模糊，唯一肯定，有确切证明的事迹，双方大战造成龙魔大陆一次货真价实的末世。
“大地陆沉”并不是夸张的形容词，真实发生在龙魔大陆。
现在的龙魔大陆实际有两块，北边天府帝国以及红瑰王国所在的一块在西边，东边还有另一个帝国主导的一块。
两者中间相隔一座海洋，名叫渊海。
原本是一片平原陆地，由双王大战一点点打缺，在最终一役完全沉沦成海洋。
陆地的土石哪里去了？
这就是龙魔大陆天上的近星，以及后世出现的“月”的由来。
渊海上原来各族生灵，永久随大陆版图一片片分裂成细碎，痛灼上浮消失，无数生灵的灭族惨事，或许只发生在几息、一瞬。
也不怪一般的学者过分乐观歌颂人类的伟大，在这通天造物巨能手中夺下大陆的主导权，绝对有资格气满志骄。
大陆所有生灵都受龙魔传承的影响，其中人类出人头地，就是其中佼佼者，当然自居龙的传人，或称的魔的权柄。
事迹模糊，加一点认祖归宗意味，此时志满意得抵消彼时双王俱在的痛苦，后世大多数文人便将已不复存在的双王当作纪念意义的神性图腾，拥充满浪漫色彩。
这种虚构想象的浪漫色彩就极大阻碍成贤的摸索。
浪漫的、高尚的、神秘的，人类远远而观、高高悬浮的浩渺，没有弱点的至神之明。
只有将生命层次放在对等，才有弱点可以对付，梦主也只是克里斯托弗，成贤从来没想过弑神。
很多史记里，把人类发展壮大，全部归功于双王指引与传承，人类文明不过是龙魔文明小块碎片的延续。
双王无敌，人类至上为双王传承正统。
史学家大多数是这个观点，导致成贤无法对付完美无缺的“祖宗”。
网络上有的是人们对双王的崇拜，少年幻想，文人寄托，甚至是水经验法宝。
“龙神魔神出世人类将掉回食物链底层！”
“论龙王魔王可以打几个红瑰北将军？”
“龙王魔王算什么？听听终南山道长怎么说。”
“铁子们好消息，北方帝国研究者把龙王魔王与第一侠客布衣天人的战斗模拟演算了出来，一起来看看结果。”
成贤点进去就敲落一行字“鱼上钩了，但你马没了，值得吗？”
史记文本描述本就天马星空，后世想象更是胡说八道，这让成贤怎么去琢磨双王动机想法。
书籍记录较为客观的讨论，在一本修炼相关的手记。
上面讲述龙魔大陆人们常说龙族与魔族的权柄，大致是两族修炼功法、方式的流派，西边大陆传承于龙族，东边大陆传承于魔族。
这是红瑰王国课本历史里少有提及的内容，因为某种程度红瑰王国的发展是另辟蹊径，不直接在西边传承龙族，再往深一点的内容是题外话，先回到双王身上。
不过这本手记后面的内容也是另辟蹊径，另辟蹊径的离谱。
这本名叫《十围五攻当敌书》，记录一位修士修行路上的心得与见解，与成贤末世那本记录性质类似。
书的创作者名叫郭纪，凑巧的是他也是江南省的人，在江南省城的某个大家族里当幕僚。
愿意分享修行路上心得的前辈，成贤一般偏向好感，但他后面对龙魔的评价实在太离谱。
书上说，龙王魔王的实力在现在，相当于塑神境修士，也就是差不多一人战一城的水平。
炼气，聚丹，破体，化形，塑神。
按照郭纪的推测，远古双王实力仅比河尾城的破体猎人会长高两境。
然后后面又说，以现在江南城顶尖修士的境界，再配合机甲提升一境，可以稳压双王。
“简直胡说八道！”高中生看到后面急出声。
有人把神的外衣剥落，就当作一文不值，这又是另外一个极端。
他眼里误人子弟的自大言论，在书籍大肆刊登，发放在学校图书系统中。
偏偏作者学识修为不低，推测包含大量史证事实，还有最离谱的，把渊海形成归功于某种失落的龙族魔族高科技，并不是双王本身实力。
成贤无语了，不想再看下去，这是人类赞颂乐观主义、人类至上主义的体现，容易造致自大的毁灭。
可他没办法改变他人看法，真相很局限困在他体内，无法与人辩证。
“我是喜欢机甲的炫酷强大，但不可以否认他对于个人修为是外物，人类对抗敌人的辅助手段，更有许多手段可轻易对抗......人类仅凭机甲就像打败龙王魔王，怎么不是异想天开？”高中生的翻书速度加快。
梦境教会有高大强横的武神机甲，实力对比，正面对抗阻挡成贤前进步伐绝对没有问题。
然而成贤简单利用焰核“感染”击破，说明机甲强大，仍是不灵活的外物。
还好先见到达尔塞先生的言论，再看到郭纪的言论，不然他又要自闭一段时间了。
看郭修士剩下的心得内容，感觉多出几分急功近利，他在分享，也是奋力表现自身修为与学识。
“在战略级核弹才能伤到分毫的存在面前，你再着急，再引经据典推测出的可能性有什么用？”成贤对郭纪说，也在对自己说。
想象的历史模糊，严谨的考据扯淡。
他暂时搞明白一件事，以人类现在繁荣向欣的心态，他现在弱小的实力，想找到完全的办法也是异想天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