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那人转过头来,与袁亦四目对上。
那人略微疑惑,而袁亦则是僵住了,这男子竟如此俊逸!那精致的五官,和那飘逸的长发,洁白的脸庞,无论样貌,无论气质都高出袁亦些许。
那人一身青衣,腰悬玉佩,手持玉笛,以两鬓的长发将后发束绑在背,随意而风雅。
“你是?”那人问道。
声音柔软细腻,似女子而胜于女子,明明是男嗓,却发出了如同春水般的柔弱。
袁亦有些呆了,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我、我是袁亦,我还以为你是我一个朋友呢。”
“进来坐吧。”那人道。
袁亦毫不客气走了进去,一道温热的浓烈酒气扑鼻而来。
“你认识天晨?”那人问道。
“对呀,他是我师兄。”袁亦道,“你是韩冬吧。”
那人略微一惊,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天晨跟我说过你,要换做别人我必定记不住,但在英男榜上排名在我之前的,我肯定能记得住。”袁亦道。
“英男榜。”韩冬道,“你排在第三吧。”
袁亦笑道:“其实你只是比我白一点而已,我觉得你还没我帅呢。”
韩冬淡笑道:“自恋狂。”
“承让承让。”袁亦道,“你在酿酒?好香的酒香啊。”
“来尝尝。”韩冬走进了屋中,袁亦急忙也跟了上去。
“袁、袁亦人呢!?”天晨惊道。
夜子央懊恼地道:“笨蛋。”
“我在寻找东西,你们俩两个人都看不好,袁亦可是路痴啊!他回不来了怎么办?”星蒙道。
“要、要不分头找?”天晨提议道。
“不然呢。”夜子央道。
“还不快一点,要是袁亦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星蒙道。
三人急忙分散开来,各自寻找着袁亦。
星蒙走着看着,忽然一家店铺勾住了星蒙的目光,是一家极大的长琴店。
里面各种各样的琴皆有,形状不同,眼色各异。
星蒙走了进去,反正有着二人在找着袁亦,自己但不用这么担心。
“小客官你需要什么?”一位伙计道。
“小客官什么意思?”星蒙微怒道。
那伙计脸色一转,急忙笑到:“那这位尊敬的客官您要买什么琴?”
星蒙在店中细细看着,他的目光并没有露出满意,皆是失落。
“老板,你这有没有更漂亮,更好玩的?”星蒙道。
“这……”那伙计似乎有些犹豫与为难。
“当然有了。”一位女子走了出来,端庄雍容,“就是不知客官你拿不拿得走了。”
那伙计见老板前来,自己也退了出去。
星蒙喜道:“漂亮姐姐,那你快拿来给我看看嘛。”
那老板笑了笑,道:“先不说我拿不出来,就算我拿出来,客官你也不一定能将它带走。”
“真的?”星蒙笑到:“这么厉害呀,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那老板淡笑着带星蒙走到了一间房间中,当两人一进门时,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冷意。
这间房中竟然空空如也,有的仅仅是一张桌,桌上放着一个被长布遮挡的物品。
两人走近那桌前,周围的空气顿时如同冰窖一般,冷得让人发颤,如不是星蒙修为灵力略强些,相比此时已然成冰。
“客官的修为果然惊人,连这寒气都不惧。”老板淡笑道。
看着同样若无其事的老板道:“你不也一样,修为很高嘛。”
“客官见笑了。”老板笑道。
星蒙将长布拿开,此时他发现,这布早已不是柔软的布,而是冰硬的一块东西。
星蒙惊讶地看着桌上那张琴,喜欢不已,无法移目。
那琴长二尺,宽二十公分,由玉造成,青色碧玉,其上附着淡淡水云纹,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星蒙正欲伸手去摸,一只手急忙将其拦下,那老板急道:“客官,无论你修为多高都不可乱摸此琴,否则……”
“否则我就会被它的寒气逼死是吗?”星蒙淡笑道。
星蒙看了眼那琴,果断地伸出手,老板大惊,但已无法阻止,星蒙的手已然摸在了琴身之上。
一道刺骨的寒意直冲星蒙手臂,星蒙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了冰。
“客官,你……”
“不用担心,大不了就死在这。”
星蒙紧皱眉头,掌中不断输出灵力,与那寒意相抗。
星蒙的脸愈发痛苦,冰已然将他从手到半个肩膀冷成了冰。
忽然空气中传出一道琴声,仅一道,缓慢地在空中回荡。
星蒙脸上一喜,身上的冰顿时碎落一地。老板脸上一喜,终于有人能掌控这琴了。
星蒙的手放在了那琴的琴弦上,而方才那声琴声也是星所发出,他在冰中以灵力波动了琴弦。
星蒙拿起琴喜爱不已,急问道:“老板,这琴有名字吗?”
“有的。”老板道,“此琴乃是‘温碧流韵琴’,这是我夫君生前所用。”
“你夫君?那他……”
“我与他本意是打算用一生来走遍这世间,可在路过一处被人称为乱凶岭的地方时。我们不自量力,想靠着我们这点微薄之力想除去那怨念聚集的地方,最后……”
“你放心吧,这世间乱凶岭上再也不会有凶物或怨气了。”星蒙道。
“客官所言何意?”老板问道。
“乱凶岭的凶物和怨念已经被我们师兄弟四人消灭得一干二净了。”星蒙道。
那老板一听,倏地大喜,笑道:“若果真如此,那这琴就送给公子你了。”
“送给我?”星蒙道又喜又疑,这样一把奇异的琴岂能是说送就送的?
“你不会有什么条件吧?”星蒙问道。
“的确有。”老板道,“我想公子以这温碧流韵琴与我比试一番。”
“比试。”星蒙松了一口气,正好自己也想拿这琴来试试手。
老板带着星蒙来到一块空地之上,四周去人,无建筑,仅有几棵树,恰是动手的好地方。
老板手上同样拿着一张琴,一张木琴。
“请公子不要手下留情。”老板道。
星蒙点了点头,单手一波,琴声阵阵,灵力连连。
老板双目微颤,似乎这温碧流韵琴在星蒙手中要比在自己夫君手上还要强上几分。
老板一抚琴,琴音荡漾,两道灵力于空相撞,平地起风,树木皆颤。
两人皆一笑,再挥琴弦,道道琴音传出。只听半空之中动荡连连,两人皆有所退,似乎以平为局。
“老板你用全力了吗?我可还没用全力呢。”星蒙道。
老板一跃而起,琴弦一波,一道气浪迎面而来。
“还请公子全力以赴。”
星蒙一挥袖,风浪奔袭,一阵响动震颤半空。
而在响动中传出一道道温碧流韵琴独有的琴声,一道道音浪已然袭向老板。
老板身形一晃,音浪打了个空,顿时原地泥土四溅。
老板琴弦连波,道道灵力汹涌而来,星蒙一笑:“老板,我要用全力了,你可要注意了。”
星蒙倏地坐在地上,手一波弦,周身地面顿时被附上一层冰面。
温碧流韵琴的琴浪传遍空中,两人四周空气温度顿时降了下来。
老板还未来得惊叹,双眼便已然浮出了惊恐。
在星蒙琴声范围之中,竟然横空出现了一个个似有若无的持剑之人,汹涌奔向老板。
老板淡淡笑了笑,那是欣慰地笑,此时老板早已明白自己已然不是眼前星蒙的对手。
但老板并未打算认输,坐在地上双手快速波琴,琴声连连,一道气浪骤然在身边集聚。
十指快速抚琴,气浪骤然排开,直直冲上那由星蒙琴音所形成的持剑人。
星蒙嘴角扬起一丝笑,十指一波,阵阵寒气汹涌而出。
“轰!”
空气中骤然爆裂,声音轰隆。
老板顿时被震飞出去,嘴角溢血。
星蒙毫无大碍,急忙站起,快步跑向老板。
急忙将其扶起,歉声道:“对不起,老板你没事吧?”
老板轻咳两声,笑道:“没事,公子,这温碧流韵琴在你手上果然般配。”
星蒙嘿嘿笑道:“老板客气了,我先扶你回去吧。”
“不了。”老板笑道,“你要答应我,不能让这琴受到伤害,要保护好它。”
星蒙肯定地点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用我的命来保护琴的,还有这琴多少钱,我会多付你一些作药用的。”
老板笑了笑,看着星蒙手中的琴道:“这温碧流韵琴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念想,钱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那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啦。”星蒙道。
“我能感受到温碧流韵琴在你的手上发挥到了极致,也别说送不送了,只就算是你们的缘分吧。”老板笑道。
“哇,老板你太好了,不行,我一定要将你送回去才放心。”星蒙道。
老板无奈地笑了笑,在星蒙的搀扶下,两人回到了老板的琴店中。
天晨与夜子央还在四处寻找着袁亦的踪影,而袁亦却在悠哉悠哉地喝着酒。
“好酒啊,这酒怎么酿的,好独特。”袁亦赞叹道。
韩冬微微笑了笑,袁亦转即再问韩冬要了一碗,韩冬自然也不吝啬地给袁亦再盛一碗。
袁亦拿着酒碗,一边尝着一边观看着韩冬的房子。
这房子看一眼便让人觉得这是专门用来酿酒所用,这房中有的仅仅是酿酒的器具和喝酒的酒具。
但仔细一看另一间小阁中有着床以及生活所用的物品,看来这韩冬将酒看得比自己的生活更重要。
忽然,一张酒桌上的一个大碗中的一物引起了袁亦的注意。便好奇地将其拿着看了看,而就在此时韩冬突然惊声道:“别动那个。”
袁亦一惊,手不慎抖了下,而就是那一下,碗也碎落在了地上。
那碗中的深青色物质也碎落一地,然而就在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那落在地上的奇怪东西竟然迅速地化作一道绿烟,瞬间蒸发了,在地上竟连一滴印记都没留下。
袁亦大惊着嘴:“这……这是什么?竟然一下就没了。”
韩冬微微发怒地道:“这是饕餮胆,这可是我酿酒最重要的东西。”
看着这温柔如水的韩冬竟然生气了,袁亦略微慌乱地道:“那、那就再去买一个饕餮胆就行了吧,要不我去给你买?”
“买?先不说这饕餮胆无处可买,就算有,那也一胆千万金,你上哪买?”韩冬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那你这胆哪来的,我去给你再取一个来。”袁亦道。
韩冬微微出了口气,看着袁亦。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