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姚玲,我得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她,甚至觉得讨厌。
首先,她总是把她俩的生活费拿走一大半,让文雨处于被动,间接的影响到我的生活;其次,我觉得她瞧不起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她恨不能文雨可以找到一个富二代自己顺便可以沾沾光,时不时对我冷眼以待。
姚玲长的一张狐狸脸,很容易就会搭上那些缺少滋润的男生,还会耍一些小手断让他们言听计从,整天以高傲自居,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和文雨说的。
文雨当时和一个叫燕子的姑娘玩的挺好。
燕子的长相,怎么说呢?只能用丑来形容,大饼脸,而且脸上很多痘痘,像脓包一样,还整天留着披肩发,刚开始她俩无话不谈,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燕子突然不和文雨讲话了,文雨觉得纳闷,找她问清楚情况,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大概原因是因为文雨的作息时间影响到了其他人,而燕子又是随波逐流的人,干脆就和文雨划清界线,这事后来让文雨明白了女人的可恨之处,太他妈无厘头了。
这些也都是文雨和我说的。
文雨什么事情都会跟我说,她不嫌烦,我俩在一块基本上都是她在一直不停的说,我在一直听,然后再给她一些意见和建议,有时候听她讲到不开心的事,我还会再安慰她几句。
我在想,文雨哪来的这么多话题对我说。
她还说过,她以后要生一个女儿,把她养成一个和文雨完全不同的一个人,性格不要像她,身材不要像她,学问不要像她,生活方式不要像她,总之,文雨想让未来的女儿过一种与她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至于那另一种人生,文雨想象它是美好热烈的,充满善意的,还有不会令人失望的人生。
我不理解文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也许她对现在的生活有所失意,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是想变成她自己未来的女儿,她想成为那种人。
后来我知道,在文雨身上曾发生过一些事情,让她性格发生很大的变化,别看她平时表面上嘻嘻哈哈,能说会道,那是她过去经过很长时间的经历和挣扎、看尽了人情冷暖之后所剩下的唯一可以让她继续生活下去的精神状态,她隐藏过去,藏的很深,似乎自己都完全忘记了,她想重新生活,她是在和过去告别,最好是一点联系都没有。
我现在还不能谈起此事,因为她还没对我提起,因为我后来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让文雨有生气的时候,我们整天在一起很快乐,她当然不会跟我说别的令人不舒服的事。
我听我爸说,我一个本家的叔叔在苏州。
在村里,我们陈家是一个大户,前几年说要建一个陈家祠堂,全村一百多户去了一大半,可想我们本家的人有多少。
我的这个叔叔的爷爷和我的老爷爷是亲兄弟,听着有点绕,不过在苏州这样的大城市,也算是实在的亲人,我管他叫会战叔。在我上初中的时候,会战叔的名声就已经家喻户晓了,学习好,还特别能吃苦,那时候他家没钱(当然,那时候每一家的生活都一样),每天吃馒头就咸菜,喝白开水,后来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全村里没几个人考上大学,他算一个,再后来他大学毕业在苏州分配了工作,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当上了公司领导,在苏州安了家。他一直是我们村所有人对比的对象,我妈就经常对我说这样的话“你看你会战叔,上学刻苦,现在混成了大老板,你要向他学习啊。”
一天,会战叔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是我爸给他的号码,说我来苏州了,要过来看看我。我把地址告诉他,他说下了班就过来。
下午5点多的时候,会战叔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到学校门口,我接他到了宿舍,和他一起来的是他的小舅子,也是我哥的小学同学,我也认识,叫邵坡。他们在我宿舍玩了一会,没想到青青和邵坡也是同学,他俩是初中同学,很长时间不联系,居然在苏州碰到了。
会战叔说请我们宿舍的人吃饭,他说:“碰到就是缘分,走,我请你们吃饭。”,正好青青和邵坡又是同学,其他三个人也不好推辞,于是都去了。
我这次见到我会战叔距离上次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小一点,只是把他当长辈对待;现在再见到,我感觉会战叔很随和,没有长辈的架子,还时不时说出当下流行的网络用语,充满幽默感,这让我感觉我俩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饭桌上,我们什么都聊,也喝了点酒,我没有跟会战叔敬酒,因为他开车没喝。反倒是青青和邵坡喝的不少,同学相见,甚是高兴,他俩一杯接着一杯,趁我上厕所的功夫,最后两瓶啤酒也让他俩开了。
会战叔和我聊的都是家常,还有一些他刚进入社会时的经历,我听过之后发现我重新认识了他,他不像老家人说的那样随便就成功了,他也经历了很多挫折和苦闷的时刻,试问谁会一帆风顺呢?
邵坡对我们是夸夸其谈,也是个喷家子,他边喝酒边说,根本停不下来,他说:“我姐夫平常就喜欢带着我去各种场合,各种饭局,是我要求的,虽说不上能见什么世面,但也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咱一个农村出来的打工仔,不学会一些生存技能,在这里根本混不下去。”我们听着都使劲点头,就这样一直听他讲。
“我刚来苏州那会,也是人生地不熟,又没什么文化,进了一个工厂,有两个本地人老工人看我老实,整天欺负我,不仅使唤我干这干那,还经常对我人身攻击,后来我忍无可忍,就对他们说:你俩小心点。我叫来十来个社会上的混混,对老大说:这是两千块钱,我请哥几个吃饭,请你们教训一下两个人,吓唬吓唬就行,别弄太大动静,也别太明白,不然我在厂里也不好说,谢谢了!”邵坡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那老大说行;到了晚上,我那两个同事被堵在一个胡同里,十来个人对他俩拳脚相加,打完之后,那老大放话说,想想你们最近有没有做错什么事、得罪什么人,想通了这事就算完,想不通就见一次打一次,我们走。从那以后,我在厂里没人敢再欺负我。”邵坡总结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奉还。”
我说:“可以啊,后来那俩人又没有告发你。”
邵坡说:“他们告我什么,我有没在那里,他们又没证据。”
青青说:“那,那些混混呢?你们还联系吗?”
他说:“没有。他们毕竟混社会的,我也是经过人找到他们的,一次就够了,不能跟他们有联系,时间长了你肯定也玩完。”
我暗自佩服,真是经验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