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进入了思想的瓶颈期,他总是没事干,终日无所事事的那种,他总是想想点什么,但是又想不出。于是他开始怀恋起侯然、奕子、閤筝、蒋澄——这些都是出现在他日子当中的。
他时常把他们想成一些很伟大的人物,因为他们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他觉得很幸福;坦白来讲,像自己一样,他们各有缺点,侯然虽然平日里不爱斤斤计较,但是也喜欢飙一些垃圾话,污言秽语,满嘴芬芳。奕子人傻善良,除了和閤筝闹不和之外,对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她总是像真的不会计较那样,在余瀛的印象当中,她总是很乖。所有在封缄留下的记忆中回忆时,余瀛时常觉得:这样的女孩适合做妹妹,但是也只能做妹妹。
还记得班上要求买学校新食堂的卡,每个卡里有一百块钱,蒋澄拿着这一百块钱冲进食堂买了好多炸鸡块之类对身体不好的东西。他对自己很舍得的那种。余瀛只看见他在一刻不停地吃——说实话他不喜欢那种吃象。不喜欢归不喜欢,余瀛看着蒋澄很快地吃掉那些垃圾食品,有点作呕。
蒋澄人还是很好,只是偶尔很冲,余瀛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他。在不断地相处中,他渐渐开始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这样一个白皙的男孩。他活的很真实,像大多数同学那样,他在受惩罚的时候总是点头哈腰的,但是下了讲台,出了办公室,他还是会贯彻自己的想法。仿佛是自己的内心以一种根本的道理而存在在世界上,余瀛欣赏他活的潇洒自由又带点卑微苦涩的状态。他看得出来,蒋澄有自己的根本活法,并一以贯之。
“你别吃啊……少吃点,对身体不好。”
“哼。”蒋澄翘着二郎腿,背倚着墙,“我不在乎自己活得多久,我觉得我生下来很幸运……我把上天给我的这种幸运抓在自己的手中,我很知足。”
这是好久之前他说的话,余瀛记到了现在,那个时候也是,现在也是,对这样一番肺腑,他内心五味杂陈。
“怎么样?老师跟我说的,让我发作业。”閤筝一向在争宠上很是嘚瑟。
“不要你发。”奕子有些不讲道理。
“呵呵,我还就不让你发……”
每一天似乎都会上演这样的场景,但是每一次几乎都是以奕子告败或閤筝妥协而告终。
余瀛还记得那个时候能看到閤筝的小眼睛,肉嘟嘟的嘴,人粗话不粗地说着一些安慰的话。他一向不会哄人。
余瀛就这样隔空眺望,沸腾记忆,又消停记忆,辗转反复,突然之间摸了摸鼻翼,感叹自己怎么哭了,然后接着又是一翻新的热泪———对于这样的生活状态,他不知道要撑多长时间,不过偶尔也挺喜欢这样细腻的感觉。
能经受未来,能记忆美好,能有过美好的朋友,这是自己的福气。因为很多的人都没有将这作为自己内心很明晰的点,所以他反而会倍感幸运。
余瀛在很多人的眼中都是鸡蛋的存在。外面孤傲如雪,但实际上也像大多数的男生一样好色。只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独家回忆。在岁月中沉淀了十几年,他也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确实很重情。
余瀛在桌前像往常一样写着那些梦幻文字。这场不算太冷的冬天很快就会过去,老袁说。等过年之后初几一过,时间就快的狠了,你们根本没有时间喘息,要加油,要努力啊。马上就到了冲刺阶段,寒假千万不能放松啊……
余瀛早就已经明白——原本对读书厌恶至极的他终究挺不过这三年。挺不过倒是挺不过,但是好在自己还有最后一口气,至少自己也是付出过的。像他这样不太聪明,又不太刻苦的人,夹在茫茫高考人海的中层是最难受的———因为明明不想努力但是又不想放弃,明明刻苦但是又不太刻苦。
现在是北京时间早上六点钟,时间过得真快啊,余瀛搭上通讯网络的幸福火车,开始给笙梦发信息:
“醒了吗?”
“嗯,你没怎么睡吧,我也没怎么睡。(犯困)”
“寒假很快就会过去,也就意味着高考很快到来。”余瀛给予她某一种暗示,但是隔着屏幕,他也感到腼腆,不好意思直接表达。
笙梦对此没有作出很快地回忆。这件事呢,与他与她,其实上是都不太敢回答的。
少女总是报着一种期望——无论对什么,尤其对爱情这样一种东西的期望,她何尝不希望一种喜欢跨过高考这样一个硬骨头台阶质变成爱情呢。
“我知道,我也在等,不是你一个人。抛下老娘,你就等着被暴揍吧。(左哼哼)”
余瀛笑的很知足,他也知道那种几率的渺茫,也正是千分之一的那么一种概率,支撑起了这么长时间的坚持。
或许很多人都是这样,在青葱岁月,一面胸怀抱负,一面消沉,得过且过。这样一种不太成熟的成熟让很多人都会有为了某一个人甘愿如何,直到现在我会想起来也感觉如何如何的满足和怀旧。
这是余瀛自己的看法和理解,他也相信,终有一天,不太贴切的说“有情人终成眷属”。
余瀛闭着眼伏在桌子上,伏了多久,就想了多久。待他停下思想笔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收了收那些梦幻美妙,抬起头望着桌子上的那页字。一个决定油然而生,尽管如此做实在有些心狠,但是他有他的理由。于是呢,他在自己还没有后悔之前狠狠地撕下了那一页纸,在揉成纸团,扔进垃圾桶之前他顿下来又看了几眼。熟悉的字体和笔画在他的心底重复,这种感觉他有过太多太多,他顺手将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因为他只是想当成一种回忆,能让自己想起时记忆犹新,仅此而已。这是一种方式,独特与内心的方式。
这些东西他会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