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小狄飞身走近,“小五,你是不是怕我会伤害她?傻瓜,只要你吩咐一声,我都会听你的,但我要你做的,你今后也必须乖乖照做。”
“凤小狄,我们去买糖葫芦吧。”
“什么!”他差点跌倒,“买什么,什么……糖……葫……芦……”
糖葫芦就是糖葫芦呀!
他化一团黑影带我卷离地面,不到眨眼的功夫,从空中往佛阁看,瞧见殿外站着两道熟悉的人影,师玉璃警觉到什么,疾厉回身抬头瞧见了一团黑影。
凤小狄好没意思说了一句,“这女娲后人,真是阴魂不散。”
我一点都不惊讶他发的牢骚,关于我的猜测,越来越邪乎的猜啥对啥。
只是上人站在那里,是同师玉璃说些什么?这么晚了,上人应早些回室休息,坐禅也罢,总不是还跟师玉璃呆在一块。
一路心不在焉下了山,岁首的集市说热闹也热闹,说冷清也冷清。
我寻了半天,也没瞧见半个卖糖葫芦的人影,倒是知道先前一家老伯有做,邓小狄索性破门而入。
做糖葫芦的老爷爷和老奶奶被破门摔地的声音吓得哆哆嗦嗦,手慌张的半天油灯也点不着。
拦都拦不住呵斥了一句,“邓小狄,你疯了是不是?”
油灯亮起。
“给,给我做五串糖葫芦。”他阴鸷着脸,将钱袋子扔给老夫妇。
有钱果然能使老伯不睡觉熬糖浆,我在一旁帮奶奶洗红果挑核,脑子里想的还是刚才某坏蛋那蔑视一切的嚣张气焰,再见他靠在没门的门栏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等待,那等待,很安心,不催促,静静的等。
我差点错判,他并不是个毫无人性的魔。
“痛痛——轻点。”
“……”邓小狄喝饱了血,奇怪我今晚怎么会喊痛。
“你伸长了爪牙咬我,怎么可能不痛。”
“可你以前痛的时候也不喊痛。”
“痛,真的很痛。”我差点因痛掉了泪,“凤小狄,我会不会有一天失血过多而死?”
他将手上的糖葫芦递给我,老伯做了十串,“给。”
我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
他道:“我若不想你死,你就不会死,旁人也伤不了你。”
街上又卷起了好多枯叶,只有两影的街,我们好像祸福相依的两个人。
“凤小狄,我究竟是谁?”
“你曾是叱咤魔族,覆手搅弄三界,令万千妖魔俯首称臣的九翼魔尊,他与天界上仙苟合,生下来的……小杂种。”
“额……”
“你怎么骂人?”
“哈哈哈我又不是第一天骂人。”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们魔族是多么的强大,魔不犯佛,佛不扰魔,因为佛界高高在上的无上佛呀,一直看不起我们这群跟妖本质是一类的魔。“
“既然众生平等,谁敢永远高高在上?魔尊九翼明明有毁天灭地的本事,可他居然在众佛面前,在众佛面前宁愿被蔑视也要谦卑,持着化干戈为玉帛的态度,就让那些佛,当我们是妖、是魔,是永远也别妄想能做比佛更高阶的生物。“
“很多魔人背离了魔道,宁愿做个彻头彻尾的妖,宁愿舍弃充满矛盾的生存。因为同生在这九重天上的,天界有天帝打压我们魔族的地域,佛界的每一个佛,每个都在处处提防我们魔人犯错,等待我们犯错。怎么他们都忘了,我们魔族也是神族的后裔,为什么同生九重天,我们就要低人一等。“
“你知道在魔族日益衰弱的时候魔尊九翼在做什么吗?”因这生存的憎恨,那张扭曲的脸变得愈加冷酷。
“在…在做什么?”
他开始卖起了关子,将头埋的低低的站在我身前,我听到断断续续藏在阴暗里狡诈的笑声,令人战栗。
随之,一双淡紫色的眼眸像睡莲落入虞渊凝视着我,嘴唇勾起一抹万年不变坏坏的笑。
“啊——”
我这刚没逃两步,凤小狄就将我从后背拎起腾空飞起。
“小杂种你跑什么?”
“我…我不是小野种,你快放我下来。“
“现在吗?”
我往下看了一眼,哪里还瞧得到地面。
“别…别放。”
“那我还是放你下去看看。”
我在黑夜的半空咒骂,“凤小狄,你真丢呀,啊——“
他再次拎起我的后背,只差一点,我就要摔成一团肉酱,搅和搅和可以做不少肉包子。
“你你你…“
“哈哈哈哈…”他大笑道:“怎么,怕了?”
我怕了,整个人手脚并用,死死的扣在凤小狄的身上,他的身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温热的气息,像抱着一块冰。
到佛阁,我方才平下心,看他恢复了黑色眸子,于是小心翼翼问:“你刚才的眼睛?”
凤小狄没有正面回答我,只说:“我原本有一双深紫色的眼睛。”
“……“又一会沉默,他道:“只要是魔族血统,每个人生下来都是紫色的眼睛,紫色越深,能力就越强。”
我心里琢磨,“那凤小狄的紫眼睛是算深算浅。“
谁知他在沉默的一刻,已经将我所想凭空做了个推测结论,急嚷嚷道:“我的能力不低微,一点都不低微——“
此时一道暗力惊现,绳索如飞蟒扑面,鞭劈入地,分开我二人。凤小狄早化成一团黑影避开,随之又立马现身,直逼师玉璃手上的法器。她飞身一跃往后退了两步,又
挥动手上的法器,凤小狄开始了他躲避式的闪现逃遁,逃遁再闪现试图干扰对方夺取缚妖索。
师玉璃居然在暗伏危机的夜闭上了眼,任由周边气流无时无刻变化着,手上的缚妖索慢慢缩短,她只挥一下就击伤了凤小狄。
缚妖索缩回手柄,就是凤小狄夺法器的最佳时机,师玉璃逮住了这个机会,绳索在凤小狄身上越缠越紧,他越挣扎缩的越发厉害。
“死女人,和着你大半夜不睡觉守逮我来着。“
师玉璃纵声一跃拉好缚妖索,冷语言道:“抓你是要费不少气力。“
我拽紧糖葫芦已经溜了好几步,打算和凤小狄一拍两散撇清关系,师玉璃喊我的名字,我试图装聋作哑,她再喊,我转身龇牙,经不起身体虚弱头昏,一下又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