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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桃花树下,执子之手(上)

他对她一见倾心,但她淡淡的语气却令他的心一揪,脱口而出:“此后,这,便是家。”

她顺理成章入住府内,她知道他是太子,权倾朝野,将来必定尊为帝皇,却依旧任意妄为,同他嘻笑打闹。而他对此并不理会,只是温柔的笑着,眼底的宠溺无疑展露。

他练剑,她便在一旁抚琴。

他写字,她便为他铺纸研磨。

她起舞,他便在身边吹箫。

她赏花,他便负手陪她。

那日桃花树下,他执起她的手,柔声唤着她的名字:“子宁,嫁给我,可好?”

她面色古怪,低头不语。

“子宁,我容慕起誓,此生独纳兰子宁一妻,不弃不离,十里红妆与你,你不嫁,我便此生不娶。”

她低眸沉思片刻,羞红了两颊,轻启朱唇“好。”

“子宁,子宁,子宁……我的妻,我定不负你,子宁。”他兴奋拥她入怀。

“慕郎,慕郎,慕郎…我的夫,慕郎。”

那日他赠她木梳。

她说:“以梳为礼。”

他道:“生世纠缠。”

那日桃花开的极艳,满园欢笑不绝于耳。都道皇室人无情,可她相信慕郎有义有情。

都道她来历不明,可他却对子宁情有独钟。

那年,她凤冠霞帔嫁衣如火似红霞。

那年,他十里红妆高头大马迎娶她。

一年后,太子妃纳兰子宁因操持府内事物劳累过度昏倒在地,太医前来诊治,大呼喜脉,太子妃纳兰子宁以怀有两月身孕。

府内下人谈论道,太子妃心善,自有菩萨保佑,上天怎能薄待了她。

他又喜又恼,这是他第一个孩子,这是他和她的孩子,共同的孩子。他恼她不爱惜自己,有了身孕尽不知,惹他心疼。

她脸色苍白,犹豫的思量着该如何是好,手抚向腹中,有了他的孩子么。怎么会有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有他的孩子,怎么可以——有他的…孩子。此后,他日日伴在她身侧,唯恐她寻他时,他不在。

府内的事物都丢给了管家,怕她累到身子,不让她插手分毫。

两人其乐融融,说地谈天,不离左右。可那日他下早朝归来,太医神色匆匆前来向他禀报,太子妃失足跌入池塘,孩子不保,太子妃纳兰子宁也性命堪忧。

“子宁…”

后来她无恙,可时常精神呆滞,心神不定,不与外人接触。夜晚惊醒就会哭着说对不起。

他一怒之下填了池塘,暗暗自责,若那日守在她身边,若那日寸步不离,会不会……会不会子宁就免了这失子之痛,子宁就不会难过。

子宁,对不起…

说一生护你安好,许你无忧,可……

他记得她曾问过他喜欢孩子么?他记得她说慕郎该给孩儿取什么名字呢?他记得她说“慕郎你猜,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记得她……

子宁,子宁,子宁…

五个月后……

一道圣旨颁布太子府,暮国皇上下旨三日后将兵部侍郎孙傅之女孙采薇指给太子容慕,并效仿娥皇女英,孙采薇与纳兰子宁同位为太子妃,不分上下以姐妹相称,共同侍奉太子,为暮国绵延子嗣。

听此,她打翻了茶盏,自嘲冷笑,自言自语道:“此生独纳兰子宁一妻,此生独纳兰子宁一妻……一妻……哈哈哈,那,现在——这又算什么?”

原本失子动摇的心此刻愈发坚定。“皇室皆无情,他容慕怎能是偏例。”

她把自己关在房内,一连三日不踏出房间半步。他解释她不听,他说话她不理。

他想告诉她,“我不做这太子,不要这江山繁华,远离这朝堂上无止休的利用纷争。”

他想告诉她,“我们一同归隐山林,放羊牧马,每日朝夕相处,男耕女织。”

他想告诉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想问她,“愿不愿…”

他怕她会受苦……

他更怕她会……离他而去……

她的心,他,怎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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