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晨半刻。
微风不燥,人声鼎沸,天轩子淡淡坐在木椅上,饭食过去,煮上一壶茶水,很是惬意。
正值晨中朝歌城繁忙时刻,街上小摊吆喝声起伏流荡,木匠一家也正在准备出摊,虽然他的金石还能支持一家无后苦之忧,但是木匠还是坚持要出摊,天轩子也没有阻拦。
天轩子看着平滑无痕的木面,栩栩如生的花纹,淡淡道:“这就是你们一家的手艺相传?”拿起一块小木雕,仔细的琢磨着,木材不是上等,水分有些多余,但考虑到来找阿狗一家做木工活的多半是平常人家,也谈不上富贵,天轩子放下,挨个看过去,也不时的提示着什么,只是感慨这一家手艺巧夺天工。
阿狗挨个的将木板装上一个手拉车,这是一个简易的木轮搭起的小车,上面明显有拼凑而成的痕迹,一节节的相连二和,不同的节奏被一个个的木栓接上,凹陷有余,都是从每次做完木工伙计剩下的边角料凑接而成,但是不得说也算的上良好的工具,不过他们是要人工推去街上,距这大概有半刻的路程,也许还要绕些路口。
“爹,上工了,都准备好了。”阿狗向着里面还在忙着收拾着边角料的木匠喊道,不时的拍着衣裳,拍掉身上的木屑,以免一不小心被木屑扎手,傻呵呵的看着里院舞剑的白菜。
天轩子又坐回了凳上,没有打扰这一幕,也在看着收的徒弟白菜,说是舞剑,还不是一刺,一挑,一挡,谈不上剑道的深意,但是白菜没有一点剑术的基础,天轩子只好慢慢来,但是白菜还是让他感到欣慰和惊讶,欣慰的是白菜没有一点堕落偷懒,只是一点点坚持,不管多累,惊讶的是她的剑道一途甚至还要高过他当初一头,天轩子自知当时自己都已经是剑道独取一枝的走出的圣人,没想到,现在他收的徒弟比她还厉害,要是她生在我们的时代,说不定很真有可能再出现一个剑道圣人。
天轩子慢慢饮茶,热气腾腾,让他心神一暖,脸上充满了笑意,正巧木匠从里面出来,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更加怀疑天轩子是白菜当初的家人,不禁心一叹,我真要和他谈一谈了,转过头,看着舞剑的白菜,眼中满是一种叹息,更多的是一种失落,随后走向天轩子。
天轩子感到一丝声响传来,看道发色斑白的,脸上沟壑,驼背的大叔向他走来,站起身来道:“大叔,有什么事吗?”天轩子已经好久没这样和气的跟别人说话了,截天教一辈,他也就跟师尊,之下的师弟,师妹跟他关系好的人和气,要不就是天帝帝俊,东皇太一,尤其是东皇,这家伙可以说是他一生的知己了,可惜造化弄人啊!
木匠笑呵呵拱手道:“当不得道人一声称呼,老朽就这点本事,老了。”坐在天轩子的左手旁空着的木凳,招呼着阿狗:“你先去跟上几家都说上几声,我晚点跟上,去吧!”
“哦。”阿狗也不知道老爹有什么事,只得赶紧去跟附近的几家说声,又看了几眼天轩子,然后赶忙的推着小车往外走去。
等到外院没有其余人在场,里院的大门也被木匠关上,说着是不为了外面的嘈杂声打扰白菜习道,天轩子静静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些好奇,但白菜看来,他也没有阻止,默认了这件事。
木匠坐下,脸上的笑意停刻,看着飘逸的天轩子,总感觉天轩子有些不真实,至少在他理解之中,神仙那是高高在上的,何曾管过凡人生死,但在这一刻,一切都不同了,神仙也是食百谷,呼吸着相同的气息,还成为了他女儿白菜的师父,这让他以前的祖训不禁有些违背。
“不知道人师承何处,何人?”木匠喝着天轩子泡好的茶水,茶水入口,苦,随后一丝丝的甜味那然心头,这茶还真不是我们这凡夫俗子能喝的起的,心中对天轩子的身份更加确定了,神族之人,那片遥远雪山的神秘。
神族之人,木匠小时年轻曾随祖父见识过,遥远的雪山之巅,高大魁梧的石像,他们只是简单的受人差使给神族之人做几件物品,随后就被遣送出来,但一出之后,所有的人记忆都会被消除,但唯独就他逃过这一劫,因为回来的人都慢慢的死去了,无论年轻少壮,年老一个人都没有逃得掉,他的祖父就死在那一刻,隐瞒下了他的事情,之后,他隐姓埋名,他心中憎恨着神族,但又畏惧着神族,这一过就是半百岁月。
天轩子没有感到惊讶,只是认为很正常,毕竟拜师学艺,都得讲究正统,但他的师门又不在这个世界,但又不能违背心意,只好道出事实:“截天教,通天教主。”
“我是通天教主的亲传大弟子,道号,天轩子。”天轩子一一的道来,没有更多的解释,这个世界又不能知道,多说无益。
木匠没有听到心中想要的答案,只是沉静看着天轩子双眼道:“那你是人族吗?或者?”双目紧紧盯着天轩子,手心满是汗水,他也知不道如果真是神族,他们还能活下来吗?他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人族”天轩子淡淡说道,只是心中的不禁有些小看了这个木匠大师,果然一个知天命的老头都有些本事,问根底的人都是别人的忌讳,恐怕就是为了白菜吧,不然老头为何敢这样讨问他的根底,要是在仙荒,你的尸体早早的进入了大河喂河妖了。
“那就好。”木匠心中放下道,然后举手拱手道:“真是抱歉,犯忌讳,当老儿不是啦!”
“无事,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当不得忌讳,也是我当时没有说清楚,让大叔担忧。”天轩子拱手道。
“也好,那老朽就先走一步,晚了总会赶不上。”木匠老头笑呵呵的站起身说道。
“嗯”
天轩子看着步步生风的步伐,不禁摇摇头,笑道:“真是一个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