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那些日子都过去了,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以后,咱们还是按照之前那样开咱们自己的小店,挣的那些钱足够咱们自己和爸妈花用就可以了。”
黎莺被一直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打乱了思绪,回头笑着跟他说了一句,路少涛自然是高兴的,也点了点头,只不过他倒提出了另一个小小的意见。
“你若是赚钱多了,就只管存起来,或者给爸妈用,我是用不到的,毕竟我是一个男人,咱们家的日常支出我来就好,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男人,该养你的。”
黎莺心里一甜,自己还从未依靠过哪一个人,他这样一说,自己倒是觉得安稳了许多。
过了一会,因为屋里头点了电灯的缘故,外头的虫子也都顺着电灯爬了爬了过来,坐在房檐底下的两个人不堪其扰,眼见着蚊子落在身上吸血,之后留下的小红包实在是痛痒,干脆拿着东西回屋了。
之前晒的被子也都怕沾湿了露水而收回来了,如今摆在炕上的两床被子连在一块,看起来就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黎莺许久没有和他住在一起,心头也有些觉得陌生,多了些害羞的情绪,身边的男人倒是对妻子一脸疼惜,也觉得妻子这阵子难得在今天得了个休息的时候,赶紧拉着妻子躺在炕上,让妻子好好歇歇。
今天翻了两座大山,也的确是累坏了人,关了灯才不过十多分钟,两人就都各自沉沉睡去,只是夜半之时,不知为何,总听见自己旁边有人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声音。
黎莺还以为是丈夫这阵子心里头有事挂念着,所以才睡不着觉,忧心他休息不好,明天会更加没有精神,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一下。
哪知道自己的手才伸过去,竟然触碰到了满手的长发,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女子的长发在这里?
心慌意乱的伸手捏住了一直压在自己枕头底下的长绳,用力一拽,打开了自家卧室的灯,屋子里瞬间被昏黄的灯光照亮。
黎莺这才发现丈夫睡在了炕上的最西头,紧挨着自己的居然是满头长发披散在后背上的二妹,只是她睡觉时也不轻松,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不停的飘出几句梦呓来。
“呵呵,疯了好,疯了好,傻丫长大以后就成了大疯子,这就对了。”
黎莺没想到二妹居然盼望着自己变成傻子,心中忍不住冷笑,伸手用力推了黎沁一把,把她从梦中唤醒。
黎沁从梦中清醒过来以后,就不再是刚才那种能够清楚说话的模样了,反而神色慌张,结结巴巴的,只敢从发丝的缝隙当中看人。
“你是谁?你怎么来我家了?来人啊,有小偷,快抓小偷了!”
女子尖锐的声音响彻在院子里头里头,只是这村子里头左右两边住的都是爱看人家热闹的人,并没有真心时间帮忙的,就算他们已经清醒,也会害怕事情裹乱到自己身上而闭目塞听,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黎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若是按照这样的表现来看,自家二妹还真的是疯了呢,只是不知道她这样的表现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该不会是看自己回来了,特意装疯卖傻吓唬自己吧?
“怎么回事?我刚才睡梦中听见她过来的声音,想着出去避嫌,但又怕她伤了你,干脆就在这儿了,她怎么还吵起来了?你没什么事吧?”
路少涛从炕的另一边爬了起来,对着妻子满是担心的询问,黎莺摇了摇头,丈夫对自己这份关怀的确是好的,更何况他这也都是为了自己才会有如此举措,否则按照他的性格,他早该躲出去避嫌的。
“没什么事儿,只是以为你今天晚上睡不着,想伸手安慰安慰你,结果猛然间一伸手碰到了别人,吓了一跳而已,你也没什么事吧?这男男女女的同处一室,难免叫你觉得尴尬,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只管叫我起来就行,不必多想。”
路少涛听了妻子的话,也点了点头,他原本也该把妻子叫起来的,只不过是担心妻子这段时间没有好好歇歇,他这个做丈夫的心头心疼而已,早知道会是这么一回事儿,他早就把妻子喊起来了。
“现在好了,有这么一着,估计也睡不好了,我这猛然间被吓了一跳,反而精神头比之前更好了,这半夜估计是睡不着了,我带着她回那屋去了,你自己在这好好歇着吧!”
黎莺无奈的揉了揉脚,想起这件事来,还觉得有些头疼,自己的确是有些疲惫了,原也想趁着今天好好歇息歇歇的,可是二妹闹这一通,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可到底是打扰了自己的休息。
“要不你在这好好歇着,我就拎着小凳坐在房门跟前,也算是替你看着她一点,你一个女孩总在这儿待着可不是办法,要是熬坏了身子,回去你婆婆不得杀了我啊!”
路少涛也是心疼妻子的,两人互相谦让一阵,最终无奈的决定还是谁都别睡了,现在把这个半疯半傻的丫头解决了再说吧!
从刚才听见两个人心平气和的说话开始,黎沁就已经摆脱掉了自己刚才歇斯底里嘶声大喊的模样,现在反而态度冷静地在一边,双眼不停的眨巴着,似乎在打量两个人,又似乎是在考虑两人都在说些什么话。
黎莺见到她这样觉得有些古怪,疑惑的问:“你看什么呢?觉得我们两个眼熟吧,你还知道我是谁吗?我今天回来的晚,也没有时间理你,正好这个时候好好的跟你说说话。”
黎沁听到了大姐说话的声音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随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样,挺直了腰背从炕上站了起来,头顶几乎要顶上屋子的顶棚去了。
“你是傻丫头,傻莺!你怎么和我对象睡在一铺炕上呢?这对象不是我的吗?你是不是想抢我对象?你是不是想嫁到城里去?不可能,你只能给妈挣钱了,因为最疼你的爸已经死了,你以后就是个挣钱的机器,快闪开,让我和我对象睡一起。”
说完这话,她又失心疯似的跪在炕上,膝行到了路少涛的面前,声音瑟瑟发抖的开始跟他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