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呀,这么大的灶膛,这得烧多少蜂窝煤呀,你这丫头,早知道这样就该从家里把家里的那些柴火都带过来,何至于在额外买别的柴禾了?”
“这大碗全都是这么细白的瓷器,就连筷子也都是上好的竹子做的,你这丫头可真是手里头有钱了,居然能下得去这么狠的手,买这么贵的东西。”
“哎呦,这就是楼梯吧,这来回上下的怎么瞅着这么危险呢?这木头的把手都磨得圆润了,该不会有啥事吧?”
“楼上的房间还一人一个门呢,屋里头那个大铁皮是做啥的?我看那床就顶好,我今天就跟你弟弟睡了。”
……
从下车开始,杨翠玲就一直一惊一乍的在屋子里头查看,一边查看,一边发出惊讶的叫喊声,并且无视了在一边忙着干活了其他几个人。
黎莺开头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听见她的声音越来越吵闹,不断的在前头后头楼上楼下响起的时候也忍不住,感觉脑袋有些疼。
“行了,别人都在干活呢,就算你眼里没有活,也不用这么吵闹,给别人扫兴,赶紧歇着待一会儿吧,你要是困就只管去睡一会儿,等到吃饭的时候会叫你的。”
黎莺开口说道,杨翠玲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露出一个讪讪的笑脸来,随后走过来在盆子里忙活了起来。
“那哪行呢?我是你亲妈,也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干活,更别说我家男人还在这干活呢,行了行了,这点洗洗刷刷的活,我们几个女人干就行了,你一个大男人出去看看外头有没有树干可以锯下来一点,到时候也有柴火,不用买那么多蜂窝煤了。”
黎莺只不过是一转头的功夫,就听见母亲给父亲分配了这么一个活,而父亲又是个死心眼的,听了这话之后到像是得到了一个谋生之路一般,眼神放光的拿着斧头就走出去了。
黎莺一下子被吓了一跳,赶紧快步跑到门口,不顾自己还湿着的手,使劲把斧头抢到了自己手。
“不行不行,外头的那些树都是人家各种部门给中的,跟咱们没有啥关系,谁也不能砍外头的树,就连树叶子都不归咱们管。”
一听见这话,杨翠玲立刻惊讶地站了起来,站在门口仔细打量着外头的那些树,在风吹过的时候,树叶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一片翠绿的大海一般。
“那为啥不能归咱们管呀?这是生在咱们地界的,咱们自己管也是应该,家里头没有柴火,上外头砍两棵树,不是也正常吗?咱们村没有柴了,就去山上砍,也没见着怎么样?”
黎莺有些无奈的感慨了一声,自己先投也没有这样的经历,上辈子自己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也是直接在外头的树上锯着树杈,晾晒一夏天就可以用来烧火了。
可是等到后来有看不惯自己的人,把自己举报了以后,相关部门找上门进行处罚的时候,自己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也不是能随意使用的,自己来到城里以后,就和乡下不同了。
“原来那些树都是咱们村的,咱们村的人自然有处理的权利,现在这些树跟咱们没有关系,也不是咱们家祖祖辈辈种下来的树,肯定管不了,还是算了吧,这要是被抓到了,是要罚钱的。”
黎莺扔下这句话就拿着斧头回了屋子里头,没想到那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彼此之间都有些尴尬。
“真没成想,还有这样的事儿,行了,那你快去忙活忙活吧,外头那些蜂窝煤,你数数有没有少?这东西放在咱们村里头,也有那小偷小摸没事摸上两块的,更别说是放在这儿了,毕竟人心隔肚皮。”
杨翠玲又迅速给丈夫分配了另一个活,黎国民立刻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去忙活其他事情来了。
黎莺看着父亲又继续忙碌起来,并且还比之前干劲十足了,心里也忍不住微微一暖,自己先前也不是不知道父亲一个大男人不适合做这样精细的活计,可是店铺里头实在缺人手,也只能昧着良心把他留下来。
母女三人在盆子里把盘子刷得干干净净,随后又晾起来,这才开始忙活起明天准备拿出去卖的卤肉来。
虽然卤肉在平湖镇很是闹了很大一场风波,可是在市里确实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偶尔有人把这件事情提出来,可是又耐不住卤肉的美味,最终也只能继续购买。
黎莺算着那一锅卤肉已经用了十三四天了,想着明天也要重新上菜,不如今天先调一调味道,于是就把那卤水拎了出来,一桶桶的准备出去倒掉。
杨翠玲已见到大女儿,拎着水要扔出去,赶紧上前拦住了大女儿,一看见扔的还是卤水,立刻惊讶地抱住了桶不放手。
“我知道你二妹做的事让你对做菜有些没信心了,可你也不能就这么把钱都扔出去,咱们在这开店了,就得继续开下去啊!”
黎莺对母亲的反应,有些纳闷,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带了一丝不解,杨翠玲看着大女儿放松了对自己的盯视,赶紧拎着桶,把卤水又倒了回去。
“这好好的水,你干啥把它倒了?那香料哪样都不便宜,好不容易才熬出这么一锅水来,你不留着使劲用?”
黎莺听见母亲的话,突然对生意失败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随后试探着说。
“这些卤水已经用了十四五天了,肯定是要扔掉的,毕竟现在天气炎热了,最多十四五天,也就该换一回卤水了,总是用之前的那些卤水,很容易把人吃出问题来。”
没想到杨翠玲听了这话,立刻一拍大腿,板上钉钉一般的说。
“不可能,我先头都已经叫你妹妹尝试过了,总是用先头的那些卤水煮出来的肉还越来越香呢,要说吃坏了,也就是现在夏天热了,得早上现卤才行。”
黎莺无奈的深深叹了一口气,原本想要扔垃圾的心情也已经消失殆尽,只能无力地挥了挥手,随后自己扶着楼梯上了楼,把所有的声音都关在门外。
“孩子咋了?刚才还好好的呢,现在怎么就回楼上去歇着了?是累坏了吧?”
杨翠玲有些纳闷的询问丈夫,黎国民不懂女孩的心思,更加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尴尬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