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彻底的绝望了，心里拔凉拔凉的。
大概能够猜到，这是宋知书故意给他挖的坑，但是这时候的他甚至没有生出什么对于宋知书的恨意。
宋知书看了看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黎奉圣，他轻笑了一声，然后语气淡淡的问道：“黎总执，我刚才的话，你记住了吗？”
黎奉圣机械的点了点头。
宋知书又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就请黎总执再一次闭上你的嘴，有什么问题吗？”
黎奉圣点点头，又摇摇头，沉默的坐在角落里，整个人像是自闭了起来一样。
于是宋知书不再看他，转身看向陈思明和王武夫他们。
宋知书笑了笑说道：“让两位见笑了。二位也看到了，黎总执总是出声打岔，所以我让他安静了一会。”
王武夫拍了拍手说道：“宋顾问好手段，三言两句就搞定了圣殿的一部总执。”
宋知书轻笑着说道：“王会长说笑了，我只是对黎总执晓之以理而已。”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了看王武夫，又看了看陈思明，最后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道：“好了，既然没有其他声音了，两位都已经记下行礼步骤了吗？我们彩排两次，然后就准备出发吧，毕竟时候已经不早了。”
陈思明和王武夫没有异议。
宋知书又说道：“我先来复述一下行礼步骤，这简化的觐见礼，被我进一步简化成了各个步骤。见到主上的时候，我会给二位一个信号，二位就按步骤来就行。”
“左脚往后一小步，右手收回按在左胸前，左手后扬，微颔首，然后躬身……”
“……”
“最后向主上俯首恭呼‘觐见圣主，圣主千秋’……”
“……”
“不对，左手向往上十度……”
“不对，右脚原地不动，但是要微微屈膝……”
“……”
…………
涉及到礼仪这一方面，宋知书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虽然之前说的只是个形式，差不多就行了。但是他的“差不多”显然和普通人所认知的“差不多”不太一样。
在这一方面宋知书精益求精，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但是全然不像之前那般温和客气，而是一脸的秉公执法，不讲人情。
不得不说，难怪黎奉圣会刻意请来宋知书来充当这个礼仪教师，宋知书确实是一个合格的教师。进入了教学模式的他，严谨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教学水平也十分之高。
几次彩排下来，他都会指出两人礼仪上的不合规范，哪怕只是几厘米的偏差都会纠正过来。
陈思明还好，王武夫虽然是超凡者，但是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几次下来，王武夫接连被纠正了无数次。
十几分钟过去了，如此重复了十几次彩排之后，在王武夫的耐心即将到达极限的时候，宋知书才勉强的点了点头。
“算是合格了，请二位保持现在的状态。”宋知书淡淡的说道。
然后他笑了笑，整个人的气质一瞬间变了，像是脱离了教学模式，重新回到宋顾问模式一样。
陈思明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明明在自己眼前的依旧是那个宋知书，从来没有变过，更别说瞬间被调包换人这些事了。形象上没有变化，但是气质上的变化却相当明显。
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严谨的教师宋知书，而是那个笑里藏刀、像是阴冷的阳光的那个顾问宋知书。
陈思明脸色有些变化，这再一次让他想到了凌筱玖，凌筱玖之前也是这样，明明看上去没有异样，但是却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宋知书注意到了陈思明脸上的异样，他笑了笑说道：“陈先生不用疑惑，我只是有人格分裂这样的精神症状而已。”
“人格分裂？”陈思明皱着眉头，喃喃的问道。
“没错，是人格分裂，也就是说我的身体里面，除了我这个人格之外，还有其他的人格。像刚才那个礼仪教师，和现在的话，陈先生是不是感觉判若两人？明明我还是我，但是却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宋知书平静的解释道，“这就是所谓的人格分裂，主导我刚才行为的是我的另外一个人格，而主导我现在行为的，是之前和二位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我……”
“宋顾问，人格分裂是什么，我还是知道的，你不用继续介绍了。”陈思明伸出手，打断了宋知书喋喋不休的介绍。
宋知书轻笑着点点头说道：“也许陈先生对于这些并不是太了解。陈先生也许不知道，在这个时代，人格分裂这种症状，或者有阴性症状的比例相当之高。”
“哦，有多高？”陈思明脸色复杂的反问道。
宋知书依旧笑着说道：“百分之三十，这是根据圣殿研究部的科学家研究得到的结果，在这个时代，在这个世界，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有人格分裂症状或者有着阴性症状。”
说着他瞥了王武夫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在陈思明身上，意有所指的说道：“也许陈先生也有着人格分裂这种症状也说不定呢。”
陈思明脸色一肃。
他想到了自己体内的那个神秘意识，要是他成为超凡者，并且修炼有成，那个意识也会随之成长。到那个时候，如果那个神秘意识主导了他的身体，也许他也会被当作人格分裂也说不定。
陈思明沉默了下来，他又想到了凌筱玖。在桃花源岛上，当时的他没有发觉，现在回头想起来，凌筱玖确实有诸多异常的举动。
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直言要和他断绝关系，和金允浩走在一起的凌筱玖是不是也是人格分裂？她的身体里面也有着……
陈思明脸色有些发白，他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的直觉告诉他，继续思考下去，他会接触到他现在完全无法承受的东西。
想到这里，陈思明看向宋知书，示意着结束这个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