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思那圆滚滚的小脸蛋已经羞红得像熟透了的樱桃。
燕卿卿看着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他对我们确实是沉闷了些,但对你可从来没有过,至少在我眼中是这样。”
姜不思一脸的难以置信。
燕卿卿心中有些歆羡,转念又想自己何必去钦羡他人呢,韩不周在时,她不也是他的心头肉,掌中宝吗?
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一切都会在找到韩不周以后而恢复原样。她的韩不周会回来,会带着从前的爱一并回来,燕卿卿始终坚定不移地相信着。
……
垂暮将至,燕卿卿坐上了去叶平郡府的马车。她没有带上姜不思亦或是燕元期,她仅仅也就带了陆尧一个贴身随从。虽然他们猜测叶平郡府不敢拿她怎么样,但出于防范,陆尧还是派了一批精兵暗卫从中保护着燕卿卿。
好在叶平郡府也是一个知礼数的,一应的规矩还是少不了,也并没有因为韩不周不在而生任何变化。
但有一点倒是令她惊讶,那便是叶平怀竟然亲自出来相迎。她们往日里关系并不好,曾经这个叶平怀还当着她的面说讨厌她一类的话,如今怎会这么客气?
出于本能的警觉,燕卿卿并没有主动进去,倒是那叶平怀笑意盈盈地朝她走来,“公主今日能来郡府,实在是为我郡府添光加彩啊。”
即使她的语气听上去那般亲昵,这不知就里的外人怕是还以为她们是什么好姐妹,其实不然。叶平怀眼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几分疏离恰好被燕卿卿纳入眼底,她便也装作亲近道:“我都快忘了自己上次来郡府是几时了……妹妹既将往事都将忘了,那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应该再小气才是。”
“我岂敢与公主互称姐妹?以往之事是我太任性了,还望公主莫要放在心上。公主今日肯来便是给我赏脸,里面早已备下薄宴,还望公主笑纳。”
燕卿卿和陆尧就这么被叶平怀给请了进去。
待席上满客后,叶平怀又亲自起身给燕卿卿添了一盏酒,“这酒乃是陛下所赐,他素来也喜爱这一口,公主可能不知吧。”
燕卿卿刚想要尝一口来着,却被陆尧一个眼色提了醒。她才意识到自己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方才那一下失神也全然是因为韩不周。
这个叶平怀和从前的叶平怀相差甚远,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因为之前被碧落利用姜不思蒙骗过,所以她这一次也是格外的小心。
于是这酒还未送到嘴边,又被她缓缓放了下来,只见她一脸为难道:“我才想起近来嗓子多有不适,太医告诫不许喝酒,差点忘了。”
迎上叶平怀有些不悦的脸色,燕卿卿朝她端起了手边陆尧早已倒好的茶水,示意道:“今日我过来是有些事情与你相谈,也不便喝酒。我此番以茶代酒,还望你莫要嫌弃。”
只见叶平怀面色不改道:“公主说的是哪里话,那这杯酒便由我来敬公主了。”
随着茶盏悄然落下,燕卿卿也下意识地瞄了她一眼,却发觉她忽然伸手捂住胸口,面目有些狰狞。
燕卿卿正要问时,一众奴婢上来将她带了下去。
且听身侧的陆尧疑惑道:“我从前倒是没听谁说过这个叶平怀身患隐疾的。”
燕卿卿也不免陷入沉默,“那她这般痛苦又是为何,且她又捂着心脏,难道是心脏出了问题?”
“从前与她无甚交集,所以我也不曾问询过有关她的一切。可能是她最近才患上的病也未可知,只是我看她的脸色很难看,而且这又像是一时的症状,所以我也无法推测了。”
燕卿卿正要与陆尧搭话之际,却忽见原本在他们不远处的下人全部避退了下去。他们原本就是在朗庭之中,四面通风就着单薄夜色原该凉快,可燕卿卿却忽然觉得周遭的温度都随之下降了好几分。
直至一阵略微刺耳的笑声穿过耳畔。
燕卿卿心下一紧,就连她身边的陆尧也随之反应了过来,“这个,这个声音,是碧落吗?”
“陆尧,你的观察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跟着燕卿卿岂不是太过屈才了?不如就此跟着我吧,我会好好待你,只要你答应一辈子都不背叛我……我便可以赏你江田无数、万贯金银,让你妻妾成群,日日承欢,如何啊?”
不得不说,这碧落给出的条件还挺诱惑人的。
燕卿卿亲眼看着一身红衣的叶平怀兀自穿过那片黑暗朝她走来。不,那不是叶平怀,那是碧落,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占据了叶平怀肉身的碧落。
燕卿卿丝毫不虚,原本就已站定的步伐未曾退却半步,甚至还笑着侧眸看了眼陆尧道:“陆尧,我觉得碧落提出来的条件挺不错,于你来讲可谓是一件上好的肥肉,你可想要尝试尝试?”
“还是免了吧……”陆尧虽有些为难,也有些退怯,但还是应声道,“公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对肥肉不感兴趣,因为实在是太腻人了。”
燕卿卿笑而不语,可碧落却也跟着一起又笑了起来。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的笑,即使在叶平怀脸上显得有些诡异,但这并不妨碍体现她的高兴。
“若你跟了我,有一个人我保你可以见到……”碧落嘴角一抽,接着说,“虽然他对你来讲可能无关轻重,但在你主子心里那可是占据了一块极为重要的位置。正所谓爱屋及乌,所以我私心想着哪日你若是见了他,也一定会很兴奋的吧?”
她这话已经引起了燕卿卿的怀疑,如今能占据她心上重要位置的人可不多,而韩不周就是其中之一。再加上先前她那般奇怪的举动,还是不得不让燕卿卿有所嫌疑。
“我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只是下一次重逢,我很想要亲口问问你,是否会后悔自己的日夜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