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表示，冷凝月的问题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他娘留下来的传承里，并没有说明这一点。
没有得到答案，冷凝月也不失望，准备继续坐山观虎斗。
只听，上面那两位大佬的对话，还在继续。
耀星毫不在乎的态度惹恼了天尊，只见这位天尊前踏一步，瞬间就到了耀星的面前。
他大手一捞，耀星的衣领便被拎起。
见状，四周的守卫们全都怒了，便想冲上去解救他们的主人。
奇怪的是，不等他们开始动作，所有人就全都僵在了那里，就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样。
“小小奴才，当真以为老夫不会杀了你！？”
霸道的话语响彻了天上空方圆上万里的空间，清楚都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个家伙，只是想要羞辱耀星！
然而，耀星并不恼怒。
他轻笑了一声，轻轻浅浅的声音里不含半分火气：“天尊身份高贵，本事强大，自然可以杀了我。只是，面位不可一日无神，您杀了我，总归是会找新的面位神来填补空缺的吧？”
天尊嗤笑一声，讥讽之意满满：“你想说明什么？难不成是想推荐你的朋友来接替你的位子？”
“我没有朋友……”邀请轻叹一声，好似呢喃的缱绻话语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所以，天尊大可不必担心后来者会为我报仇。”
“只是，您所要寻找的那个东西，已经觉醒了一部分他应该觉醒的天赋。一旦新的面位神打通面位门，它就有可能会逃出去。届时，天尊的任务怕是要完不成了呢。”
“混账！你在威胁我？”
天尊终于不复之前的自信，他大手一动，改为捏住了耀星的脖子。
耀星说不出话，只是浅浅笑着。
那毫不在乎的表情，如同一个二流子。
但，二流子也是有喜怒哀乐的，被人捏住命门，也是会恼怒、痛苦的。
可眼前的这个小小面位神，却没有惊惧之色。
尽管他一口一个“您”的敬称叫着，却也看不出他有丝毫恭敬之意。
他就像是一只滑不溜丢的充满气了的气球，忍你捏扁搓圆，也不会对它的身体造成丝毫伤害。
“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天尊冷哼一声，瞬间甩开了耀星的脖子。
耀星轻飘飘地落回了地面之上，神态安逸从容。
“小子，不要以为老夫暂时不能杀你，你就可以在老夫面前嘚瑟！你最好是祈祷老夫找不到那两个家伙，待到老夫任务完成之日，便是你小子魂飞魄散之时！”
说完，他身形一动，就离开了天上宫。
天尊走后，天上宫上方的壁垒之门自动闭合了起来。
耀星身形一动，再次回到了天上宫里。
巡逻的护卫们也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们面面相觑片刻，均是一脸懵。
尽管他们听到了耀星和天尊的对话，也听懂了他们对话中的每一个字。
可，那些句子串联起来以后，他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难道说，天尊的实力，比他们的尊上还厉害么？
比尊上还要厉害的实力……
他们简直不敢去想，那得是个什么逆天的级别！
很快，不远处的那些巡逻护卫便恢复了他们原本的秩序。
良久，冷凝月才从大树后走了出来。
她看着头顶上方的天上宫，表情复杂。
看来，耀星果然不像她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纯良和无害。
他清楚地知道她的绝大部分秘密，就连小白的身份不一般的秘密，他也门儿清。
“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耀星的目的，她越发迷惑了。
身为一个掌控着绝对权力的统治者，根本就无法容忍任何有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异己存在。
可，他明知道她身怀小白这个大杀器，却还是放任她成长。
可若说他是善意的，却又不可能。
他就像一个棋中圣手，说下的每一步棋都有深意。
可她，参不透其中的深意。
“谁知道呢？”小白无所谓道：“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目前来说，他对我们没有威胁。或许，我们可以与他结盟。”
“而且，我有一种预感，那个天尊会被玩死。”
“啥？”冷凝月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眼，有点儿惊讶。
小白居然认为天尊会被耀星玩死？
“等着看吧！”
小白没有解释什么，留下这一句拽拽的话，他就又陷入了装死的日常。
良久都没有得到回复，冷凝月很是无语。
“看来，是上不去了。”
如果是银冥楼守在天上宫，她倒是还能上去插科打诨一翻。
但守在天上宫的是耀星的话，她根本就不报任何奢望。
正准备原路返回，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如同是炸雷一般，在她的耳边炸响：“来都来了，不上来坐坐吗？”
冷凝月脚步一顿。
她惊讶地扭头看去，只见，一扇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被发现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便抬脚迈进了那一扇门里。
以耀星的本事，既然已经发现了她，而且还想请她上去“坐坐”，那她大概率是走不掉的。
随着眼前的景象一阵变幻，冷凝月认命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从空无一人的荒野变成了高大辉煌的建筑。
这是一座大殿。
大殿的装饰倒是简单，柱子上刻着龙形图文，十分霸气。
却，内空无一人。
大殿最里侧，有一扇敞开的门。
看起来，应该是还有内殿。
冷凝月略一迟疑，便朝着那门走去。
穿越过了敞开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熟悉的大厅。
“这是……”
承塘楼顶楼的大厅……
冷凝月惊了。
难道说，天上宫和承塘楼是通着的？
所以，她之前的行动，全部都被她看进了眼里？
而她，却还一直认为他被蒙在鼓里，甚至为此沾沾自喜着？
“这不是承塘楼，而是我的内殿。”
熟悉的声音响起，为她解了惑。
冷凝月看向沙发的位置，果然就见，熟悉的人正端坐其上。
嗯……
也不算端坐。
他斜倚着沙发的靠背，手执透明的红酒杯。
杯中，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血还是酒。
见冷凝月盯着红酒杯看，男子轻笑一声：“要尝尝吗？”
冷凝月摇摇头，下意识看向了他的脚。
那一双厚重的脚上，穿着金色纹莲华的鞋。
莲华。
收回视线，她径直走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学着他的模样，身体斜倚着沙发，一脸放松的样子：“东家一早就知道我来了？”
“也不算早吧。”耀星晃动着红色的液体，认真回到：“在天尊走后。”
确实不早。
如果在天尊走后，她也立马离开的话，那他就发现不了她的踪迹了。
“你可是觉得，我的形象崩塌了？”
面具下的双眸，深邃却纯粹。
他并不看她，但冷凝月却能够感觉到无所不在的注视。
“东家的形象……“冷凝月轻笑一声：“说实话，在我的心里，你没有什么具体的形象。”
拿起一旁空着的空酒杯，她手腕一翻，从须弥戒里拿出了一壶酒。
哗啦啦……
醇香的酒倒入透明的杯子里，味道越发浓郁。
冷凝月的声音混着香气，在大厅里飘荡：“起先，我觉得您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还是一个好人，在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不愿意用正眼看我的时候，只有您给了我机会来证明自己。”
她端起酒杯，轻轻晃着。
透明的酒水倒影出了耀星的脸。
半面没被挡起来的脸，神色格外认真。
“后来我发现，您不但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成功的巨人。像自由城这样的庞然大物，您都能轻松地运作于鼓掌之中，让三大宗门都对您束手无策，这样的本事，着实是令人佩服。”
“不过，不管是商人还是巨人，在当前的那个阶段，您对我而言都是好人。我对您，只有发自内心的感激与尊敬，并不含别的想法。”
“直到后来，一些线索朦朦胧胧地浮出水面，我才发现，您和世间的规律一样，没有绝对的黑，没有绝对的白，不是绝对的善，不是有绝对的恶。”
“至少，您对我而言，算不得一个好人。”
她伸出手，遥遥做了个碰杯的手势：“我敬您，为我和慕尘卿死去的爱情。”
说着，她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
再斟满。
抬眸时，耀星杯中的红色液体也已经见了底。
她手腕一翻，拿出了一瓶……
红酒。
冷凝月并不觉得意外。
在他缓缓倒酒的时候，她又举起了酒杯：“我再敬您，为您封锁了天绝大陆上万年，让无数本能飞升的修炼者，硬生生困死在了天绝大陆，白白浪费了他们一生的努力。”
“第三杯……我替普天下的修炼者对您说一声谢谢！谢谢您，为了让所有修炼者都无法再修炼，故意放出了成皇后，坏了龙脉！”
最后一杯酒饮完，酒杯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看起来透明脆弱的杯子，却没有摔坏。
冷凝月依旧不意外，只是定定看着耀星：“我说完了，东家预备将我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