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草原,晚风十分冰凉,虽然比不上冰原上的风那么冷,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便是草原上的野兽,除了喜欢在夜间觅食的种类以外,大部分也不会外出。
可是那一处杂草里,分明藏着一个人。
而且,那人的身上,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嘴角抽了一下,冷凝月无奈腹诽一声:“不会这么巧吧?”
事实证明,事情就是这么巧。
草丛里躲着的仁兄,就是之前经过洞穴却不入的家伙。
也是,给冷凝月招惹了万剑门的麻烦的家伙。
冷凝月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转念一想,她都已经把万剑门得罪了,总得知道一下来龙去脉吧?
想着,她便慢悠悠地朝着草丛走了过去。
草丛里静悄悄地一片,除了风声吹动草叶哗啦啦作响的声音以外,便再也没有了多余的声响。
安静的如同是冷凝月听错了一样。
不过,有小花在,她便知道自己没有错。
几乎就在冷凝月刚刚走到草从外,正准备伸手拨弄开草丛的时候,一道寒芒凭空出现,撕裂了眼前的黑暗。
她不躲不闪,只是面色淡淡地看着那寒芒,撇嘴:“你刚刚给我招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反倒恶人先出手了?”
话音刚落,空气中便爆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的声音。
黑豹黑色的身形几乎隐没在了夜幕中,一巴掌拍断了那人的胳膊后,它舔了舔爪子,不屑地看着偷袭者,绿油油的眼睛里闪烁着寒芒。
“啊!!”
偷袭者被一巴掌拍断了胳膊,顿时痛呼了起来。
不过,他也散去了对冷凝月的敌意。
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好不容易能够压下痛楚正常说话,那人急急打量冷凝月一眼,间她身上并无伤痕,他松了口气。
随手扯下长长下摆上的布条,他简单处理了一下被拍断的胳膊,口中却是对着冷凝月歉意道:“抱歉了阁下,我当时急着赶路,忘记了身上还在流血,给你带来的麻烦,还请你能见谅。”
说话间,他的表情多少有些惊奇。
这个少年的身上,分明没有灵力波动,也年轻的可以,不像是什么绝世高手。
可她为何能够,从万剑门三大幻灵师和十几个剑灵师的包围下逃出来?
目光,不自觉瞄向了冷凝月肩膀上的黑色豹子,他陷入了沉思。
莫非,着豹子的真实品阶,比五品还要高?
不然的话,单纯一头五品巅峰的灵兽,是没有办法在万剑门那些人的手下讨到好处的。
毕竟,那些人的底牌,可十分惊人。
冷凝月同样打量着眼前之人。
只见,这是个二十五六左右的青年,长的还算不错,面部线条十分冷冽。
他的实力约莫在下品幻灵师境界,这样的年纪能有如此实力,天赋委实可怕。
更可怕的是,之前那个叶平和他的两个幻灵师同伴,年龄也不过是在三十左右。
她才刚到宗门地界的边缘地带,就碰上了这么多年轻的幻灵师高手,那么,宗门地界内呢?
又有多少这样的天才?
确切的说是,这些人的天赋,在宗门地范围内,算得上是天才吗?
冷眼看着青年身上胡乱包扎的伤口,冷凝月蹙眉:“你这是弹尽粮绝了?为何区区外伤,这么久了没自愈?”
青年苦笑一声:“阁下好眼力!”
冷凝月手腕一翻,拿出了一瓶丹药:“虽然我这丹药可能效果会比宗门境内的丹药差一些,不过,多吃几粒,结果也是一样的。”
待到青年迟疑的吃下丹药后,冷凝月才问:“能否告知一下,你究竟犯了什么事儿,为何会被万剑门追杀?如此一来,我去了宗门的地界,也好有防备。”
“阁下是从帝国方向来的?”
青年这才注意到,冷凝月已经提了两次“宗门境地”。
一般情况,宗门地盘范围内的高手,是不会如此称呼的。
只有从帝国境内或者是其余地方来的高手,才会用这个陌生的称呼。
青年不禁懊恼了起来:“抱歉了阁下,这一下,我恐怕真的给你惹到了大麻烦。”
一个帝国而来的少年,不管身上有多么厉害的灵兽,在宗门境内没有多少倚仗。
如果这少年只是低调行事的话,凭借那一头黑色豹子,倒是可以混的很好。
可……
跟他扯上关系地话,麻烦就没完没了了。
“你总说给我热了麻烦,还没说,究竟是什么麻烦呢!”
这位仁兄说了半天却还是说不到重点,冷凝月表示,她十分郁闷。
“咳咳……”
青年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终于不再顾左右而言他,说出了重点。
原来,这个青年名叫宁天翔,是宗门境内一个中等门派——莲华门的弟子。
他天赋不俗,年仅二十五岁,就突破成为了幻灵师,在莲华宗内,属于被重点培养的存在。
要是按照这个发展趋势下去,再过个几十年,他说不定就能突破成为幻灵王,位列真正的顶级高手的行列。
但偏偏,出现了意外。
半个月前,莲华宗的境内出现了一具赤果果的女尸,而且,那女尸的身份,乃是莲华门门主的亲侄女。
就在所有人都悲愤交加,发誓一定要找出凶手,为那可怜的姑娘报仇的时候,有人发现,在距离女尸不远处的地方,有一枚玉佩,十分眼熟。
众人确认来确认去,最终确定,那玉佩来自于宁天翔。
说到这里,宁天翔十分悲愤:“但是小兄弟,我真的没有杀她啊!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动机去杀她!“
“虽然这玉佩算得上是物证,但单凭一枚玉佩就定了你的罪,未免也太草率了一些吧?”
冷凝月摩挲着下巴,冷静分析道。
闻言,宁天翔苦笑一声:“有门人说,他当晚看到我去了后山。”
后山,就是发现那一具女尸的地方。
冷凝月目光奇特地看了他一眼:“人证物证俱在,在人情法度上已经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了,不过,你可以发誓啊!”
“若是能够通过天地誓言的考验,也能还你清白吧?”
宁天翔笑得更苦了:“我发了。”
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发誓以后得到的结果,并不好。
不过,冷凝月这就不理解了。
果然,就听宁天翔道:“但不知为何,天地誓言竟是判定了我说谎!幸亏当时,我所发誓的惩罚与性命无关,只说是甘愿遭受玩真扎心之苦,不然的话,我当场就被天地规则抹杀了。”
“人证物证俱在,就连天地誓言都判定你撒谎……你确定,你们门主的侄女,真的不是你杀的?会不会是你有梦游症,在睡梦中杀了人,所以不知道”
“真没有!”宁天翔急的快哭了:“小兄弟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杀人!”
如今,整个宗门境内上的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十恶不赦地**和杀人凶手,恨不能得而诛之。
他们见到他以后,根本就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
他逃亡的这半个多月,活的和野人也没什么区别,每天风餐露宿不说,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好不容易碰上了冷凝月这么个可以说话的人,并且,对方在听了他的故事以后,也没有如同其他人一样立马表示不信并喊打喊杀。
宁天翔感动的想哭,也不希望冷凝月和其他人一样怀疑他。
冷凝月摩挲了一下下巴:“你把你所发的誓言的内容说一下。”
天地誓言是可以钻漏洞的,问题就在于,能不能被人看出端倪。
如果这个宁天翔真的没有杀人,而天地誓言又真的惩罚了他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他当时说的内容有问题。
这位仁兄看起来并不像十恶不赦的人,而且,他们今日才是第一次见面,他也没有欺骗她的必要。
她在内心里,其实已经相信这位仁兄的清白了。
只要她能够证明了这位仁兄的清白,那么她和万剑门的小摩擦,应该也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在冷凝月的目光注视下,宁天翔想了想,一字一句道:“我宁天翔对天起誓,华玲姑娘的死与我无关,我并没有奸杀她!如违此誓,宁天翔甘愿遭受万针扎心之苦!”
“等等……”
冷凝月摆了摆手,制止了宁天翔接下来的话:“发誓就发誓,你直接说有没有奸杀她就行了,为何还要扯一句与你无关?”
“你可知道,有关还是无关,这个界定的范围大了去了!哪怕只是一丁点细小的关联,都足以让天地规则认定是你在撒谎。”
这一点,可是王诗韵教给她的道理。
“什么?”宁天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冷凝月揉了揉眉心:“阁下,你恐怕是被人算计了。至于算计你的人是谁,想必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冷凝月本以为,她都已经点的这么明了,这位老兄定然能够想出那么一二三四个冤家对头。
岂料,他却是一脸茫然:“我平日里都是与人为善,基本不会得罪人,没理由有人给我下这么大的套啊!”
冷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