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第一道声音落下之后,便有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人冷哼一声:“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太没用了!”
之前开口说话的人立马低下了头,一副惊惧不已的模样,根本就不敢直视眼前之人。
须臾,那人才冷哼出声:“罢了罢了,看起来,那个冷凝月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既然如此,咱们就玩点儿大的。”
冷凝月从苏沉央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小脸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段暮白转身看去,见到如此虚弱的冷凝月,顿时吓了一跳:“你……还好吧?”
冷凝月摆了摆手:“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儿用力过度了。”
苏沉央体内的寒气,比她先前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而且,她发现,有人故意在他经脉被破坏之后,还用封印压封闭了他的经脉。
经脉被封闭,不但会导致他没有办法自主修复,还会使得他在寒气入侵之后,无法自我派遣。
所以,他才会伤势越来越重。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寒气侵袭,他的身体变得十分之差,就算调理了几天,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理好,这就给冷凝月的治疗带来了更大的难度。
她不能用力过猛,不然的话,他脆弱的经脉根本就承受不住。
她还不能不用力,因为如不用力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派遣他体内的寒气。
在两个极端的条件的约制之下,冷凝月只能小心翼翼地集中精神。
如此一来,就非常考究精神力的浑厚程度。
幸好冷凝月在吸收了圣黎族那神秘高手地灵魂碎片之后,精神力的浑厚程度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不然的话,这个治疗过程刚进行到一半,她就要放弃了。
“那就好好休息。”
这一次回来,段暮白的房间挪到了冷凝月的隔壁,如此一来,冷凝月那边不论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回到房间后,冷凝月就放心地闭关休养生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冷凝月推开房门,精神抖擞地伸了个懒腰。
几秒钟后,段暮白的房门也被推开:“感觉如何?”
冷凝月活动了一下身体,轻笑一声:“昨天只是消耗过度了,不过我这里有很多大补之物,调理了一晚上,就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
段暮白微微点头,便岔开了话题:“关于神木的事情,你怎么看?”
冷凝月一愣,投去了狐疑的眼神。
她有点儿摸不准,他问出这个问题,究竟是出于哪个层面的考量。
是因为那波轮长老算计他们的事情?
还是因为,他本身想要寻找神木?
看出冷凝月的迟疑,段暮白收回目光,淡漠道:“放心,我就算再想要神木,也不会打西原部落的圣物的主意。”
冷凝月放下了心,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我们应该是被盯上了。不管对方是单纯的想要算计我们,还是想要通过我们来算计苏公子……最后的指向都是一样的。”
段暮白并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冷凝月也没矫情,继续道:“上一次,那波轮长老的计划当场被我们打乱,导致他大失方寸,昨天他又被我们反将一军,被福尔杰长老逼着立誓……”
“若我是他,我这一口气,定然咽不下去。而且,他上次的计划不成,必定会再生一计。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了。”
段暮白微微颔首,正想开口,不远处却是突然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
舒亚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那一张五官深邃的脸,这会儿却没有半分娇媚神色,只有十万分的慌乱。
跑到冷凝月面前,她一把抓住冷凝月的手腕,带着哭腔道:“冷姑娘,我爹受伤了,求求你,快去救救他吧!”
冷凝月面色一凝,段暮白的神色也是一肃。
两人对望了一眼,眸中划过了相同的了然之意。
看来,对方的第二次阴谋,开始了!
只是不知道,对方算计福尔杰族长,究竟是为了什么?
虽然心中闪过了种种念头,但冷凝月并未多言,只是跟在舒亚的身后,飞快朝着福尔杰族长的住处跑去。
彼时,福尔杰族长的房门口,已经为了好几圈人。
看到冷凝月到来,不少人都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冷凝月眸光一动,隐隐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不过,她没说什么废话,见舒亚没有理会那些人的打算,她更加不可能主动遂了对方的愿。
很快,冷凝月就见到了重伤的福尔杰族长。
彼时,他一张脸乌黑乌黑,黑中还透着丝丝的紫气。
他的气息非常浑浊,不再是属于冰原人特有的粗犷气息,而是换成了一种……令人觉得非常不舒服的腐朽之气。
“这种气息……”
冷凝月下意识看了段暮白一眼,却见段暮白也点了点头:“魔族的气息。”
“果然……”
冷凝月蹙眉。
虽然冷凝月没有见过真正的魔族人,但玄寒熙一直被段清风追着骂作是魔族之人,由此就可以推算出,玄寒熙身上的气息,和魔族之人的气息,十分相似。
而眼下,福尔杰族长身上的气息,竟是和玄寒熙的气息有些像……
冷凝月快步走到床边,扯开了福尔杰族长胸口的衣服。
根据舒亚的说法,福尔杰族长在凌晨时分被人偷袭。
那贼人一把击中了他的胸口后,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就退走了。
待到看见福尔杰族长胸口的掌印,冷凝月瞳孔狠狠一缩,段暮白也沉下了脸。
只见,那个掌印,竟然是乌黑乌黑的颜色!
这种漆黑的色泽,竟是比福尔杰族长脸上的黑色,还要深沉几分。
深吸了口气,冷凝月又执起福尔杰族长的手腕:“果然……”
她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无比。
见状,舒亚赶忙追问道:“冷姑娘,我爹怎么样了?他还有救吗?”
这不但是舒亚一个人的疑问,同样也是场中其他人的疑问。
冷凝月揉了揉眉心,表情十分不好看:“对方修炼的,应该是十分阴毒的功法。福尔杰族长胸口的黑色痕迹,也不是因为中毒所致,而是因为对方的功法在击中人体以后,自带腐蚀的副作用。”
“我现在只能暂时护住他的心脉,保证他短时间内不死。可……能不能让他痊愈,我并没有把握。”
舒亚身子一软。
忽然,门外传出了一声通传:“军师大人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沉央裹着厚厚的披风,正稳稳走来。
一见到苏沉央,舒亚就再也绷不住了。
她飞扑了过去,一把扑进苏沉央的怀里:“军师,我爹他……呜呜……”
苏沉央身子一僵。
他下意识看向冷凝月的方向,却见冷凝月正盯着床上的福尔杰族长看,那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十分明显,足以说明,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
这世界上,任何东西对她而言,都可能有吸引力。
唯独对他,没有。
至此,他终于死心。
伸手,他拍了拍舒亚的后背,柔声宽慰到:“放心吧,一定有办法的。”
被他如此柔声宽慰,舒亚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
她微微点头,又抬眸看向苏沉央,委屈巴巴:“军师大人,你一定要找到伤害我爹的凶手!”
苏沉央“嗯”了一声:“会找到的。”
话音刚落,人群的后方,便响起了一道熟悉而十分不美妙的声音:“军师大人之所以如此肯定,是不是因为您知道,这个凶手就在房间里呢?嗯?”
冷凝月寻声看去,果然就见,那个讨厌的波轮长老,又来了。
看见波轮长老,她才想起来一件事,赶忙对着段暮白传音入密问道:“话说,昨天福尔杰族长不是召集族中众人去立誓了吗?为什么这个家伙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难道说,神木真的不是他偷的?”
段暮白回以同样的传音入密:“他们没有立誓。”
冷凝月挑眉。
看出她的疑惑,段暮白解释道:“波轮所在的家族,在冰原上有十分强大的威望和号召力,所以,如果伯伦不愿意,福尔杰族长也不敢太过与逼迫他。”
冷凝月明白了。
这就等于是皇帝对上朝中的顶级权臣。
即便是知道权臣做了什么坏事,可是,在想到削弱权臣的办法之前,皇帝也只能继续忍着、宠着。
瞥见波轮长老别有深意的目光,冷凝月抱着双臂,回以嚣张的笑:“莫非,波轮长老怀疑,昨晚重伤福尔杰族长的魔族之人,是我和段公子?”
波轮一仰头,那神态要多倨傲就有多倨傲:“这么明显的问题,冷姑娘就不用说废话来转移注意力了吧?”
闻言,屋内众人便齐齐将视线又对准了冷凝月。
冷凝月一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遭,她冷笑一声:“想怀疑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呢,我敢立下天地誓言,波轮长老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