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北辰皇帝在早朝颁布了三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文武百官对于皇帝连颁的三道圣旨,具体内容都不太记得了但记住了重点:
第一道圣旨重点是赐晋王死罪.
第二道圣旨重点是免除晋王死罪,晋王府迁出京城,赐荒北三郡为晋王府封地。即日起,对荒北不再拨放救济银两和物资,念及荒北凄凉荒芜,荒北自此无须向朝廷上交赋税。
第三道圣旨:提拔了一位户部尚书凌毓秀
对于免除晋王殿下死罪,百官到无太多惊讶,从晋王殿下转到宗人府,就死不了了!这与其说赐荒北,还不如直接说贬去荒北…够狠,对于一个皇子来说比死还残忍!可这凌毓秀又是何人?这是来顶替晋王殿下管户部?
对于这三道圣旨人是欢喜,有人忧,有的看不出情绪…
凤柏承阴脸回到晋王府,直接去了书房将自己关在里面,从午时到亥时无人敢去打扰,附近的暗卫听着从晋王书房传出来砰砰砰摔东西的声音,浑身打了个冷颤...
天文台上,一名男子身穿靛蓝色长袍,衣服垂感极好,腰束同色无纹的宽腰带,腰带上挂了一块圆圈内八卦形的白玉佩。墨发用一根月牙白发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一阵秋风吹过两额原本垂着的几缕发丝和发带,被风吹起交织在了一起飞舞着,一丝慵懒,一丝随性。
在这夜色如画星空如海的美景中,男子纹丝不动的仰望着夜空。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八年前消失踪迹的大神官曹启华的徒弟--揽月。此时的揽月早已退去了少年的稚嫩,已然温文尔雅间多了稳重。
这八年来从未停止过寻找师傅的踪迹,尽管恩师不在,但从未耽搁术业专研,去年初,已身居神官一职。
皓月当空,藏青色的夜空群星点缀,星如钻石,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揽月仰望的是东方,在几日前原本一颗距离遥远沉寂无常的星,不仅银光渐闪也悄然向移动了些许位置,不会观星术的常人根本无从发现。
虽然揽月没有参透,但是直觉告诉揽月这绝对不是一颗普通的星。
揽月疑惑不已:当年师傅是不是发现了这颗星?这颗星到底预示着什么?不仅师傅当年从皇宫出来便失去了踪迹,不到半年时间先皇下诏退位,云游四海不知所踪....这一切看似无常,实则迷雾袅绕,看来只有参透这颗星才能解开师傅离开的谜团。
揽月叹了口气“唉”摇了摇头转身往回家的路慢步而行....
在普陀山的山顶上,有几间简陋的木屋。原本是普觉寺泓渊大师清修的地方,可现在却多了两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正间里一个头发披散一身灰白布衣体型微胖的老者,坐在棋案的正上方,一人自娱自乐的下棋,右手正拿着一个黑色的棋子,眼睛盯着棋局,脑子却在不停的盘算每一个棋子。
突然“啪”的一声棋子落下开口道:
“呵呵,老夫真是期待最后的结局!”说话的正是一名布衣老者。
然,却无人回答,他倒也不在意,又问了一句:“老夫这局如何?”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用心良苦!”说话的不是别人,是本该云游四海宣扬佛法的泓渊大师。
泓渊没有睁眼继续拨动着手里的佛珠。
老者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哈,泓渊,你说老夫和曹算子哪个会赢?”说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精心布置的局。
这盘棋局中,有多少棋子可以置身事外?又有多少棋子布下局中局?有的棋子早已身在棋局而不自知,有的棋子自以为掌控全局,殊不知也是被算计其中...
“阿弥陀佛,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上天有好生之德。愿施主早日悬崖勒马放下屠刀,善哉善哉”泓渊声无波澜的回应,内心却在无声的叹息....
而站在院子仰望星空的人并没有打算参与二人的对话,一身深蓝道袍与夜色融为一体,头发花白全挽起用一个木簪撇着。突然右唇角微弯了下,似笑非笑。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双手往背一靠,回了自己的屋子。
晋王府内
刚才凤柏承派人让凤旭来书房,说是有事安排。
凤旭进了书房,先找了把椅子坐上才开口道:“旭儿见过父王,父王找旭儿来书房可是有事?”
凤柏承并没回答凤旭的问题,眼睛审视着她。
自从那日凤旭去了趟宗人府,凤柏承对这个女儿就有种不明的复杂情绪。
回王府第二日,管家和暗卫一早便到书房事无巨细的汇报了王府这一个月来发生的的大小事宜。
他原以为让晋王府上下安稳人心的会是葛雅蓉,结果却是自己这个只有八岁的女儿。
“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凤柏承面露不悦
凤旭冷笑:“呵呵,父王是感谢旭儿吗?旭儿早就说过,父王无需感谢。”
“何人教你的?”凤柏承追问,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友好
“求生是人的本能,倘若活,都要让人教,那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当然父王如果您真的觉得活腻了一心寻死,可千万不要拉上母妃和旭儿,母妃与旭儿觉得这个世间还是挺美好的”凤旭依然冷言冷语
“父王找我来是叙旧还是觉得旭儿救了您,善心大发觉得有亏欠之情?”冷不丁的补了句
凤柏承白了一眼:“一个月后启程”
父女二人在无声中坐了许久,凤旭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普觉寺可有查?”
“泓渊大师乃得道高僧,四处宣扬佛法悬壶济世,布粥施药。”凤柏承也怀疑过,但是…
“这人如此了解父王....知道父王会把这佛珠献给皇爷爷”
而被提到的泓渊原本无声的打坐,突然打了两个喷嚏“啊切”心想可能是天凉了的原因。
凤旭似笑非笑的问道:“是他还是他?”
“自然是得利之人。”凤柏承抿嘴
“有何安排?且不说到荒北之后的生存,路上怕是也不会好走。”凤旭好奇的问
“本王自有安排,目前至少无需担忧。”凤柏承虽不甘心,现在也只能去荒北。
看着凤柏承这一脸神情,再想到她的母妃,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但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父王被关押大理寺,不准任何人探视,禁卫军来搜查王府,王府上下人心惶惶。为了救晋王府上下一百多口人的命,只能委屈父王了。”
凤柏承面无多余情绪的听着
“你可以恨旭儿,我也不在乎。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查明真相!虽然皇爷爷给了时间准备,但父王还是让人早些动身的好,眼见入冬到时候路上难行!”
“嗯。”凤柏承平淡的回应
“呵呵,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既然父王有安排,那顺便跟父王你说声,三日后我与母妃先行到南岳等你们。母妃身上有寒疾,宜早不宜迟”
这明显只是通知不是商量,凤柏承不喜她的这态度,但也没说什么,沉默片刻:“如此也好,让李管家去安排一下”
“多谢父王!旭儿也自有安排,父王若是没有其他事吩咐,那旭儿便回去安排了!父王,那南岳再见!”凤旭脸上微笑着,见凤柏承没有再说什么,便起身回浅云居
凤柏承内心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不知何时他这父亲已经被她彻底排除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