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勾勾地盯着江流的眼睛,在江流问怎么帮她时,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坐起身,严肃地望着他,“我跟你交往,是认真的,但我也想通过陆远梵报复安跃雄一家人。”
江流听得眼皮一跳,利用陆远梵,就等于是要跟他发展男女朋友关系,这是最直接打击安跃雄一家人的方法。
可是,她现在是他女朋友!
“我不同意!”他断然拒绝。
安奕朵面色一僵。
她垂了垂小鹿似的眼睛,睫毛轻颤了好一会儿,再抬头时,脸上显出莫大的决心和勇气,然后,当着江流的面,脱了身上的T恤。
江流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她身上,但眸色,冰冷,他无声地看着她,一脸你想做什么的表情。
安奕朵凑近他,捧住了他的脸,“你不是害怕我会离开你么?我现在就把自己交给你,只要你同意。”
江流一把推开她,一脸看神经的表情,“你为了报复,什么都不顾了?”
他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有纯粹美好的开始,而不是掺杂着妥协和复杂。
安奕朵难堪地低下头,细长的脖颈落在江流眼里,透着脆弱,“是。”
江流沉默地盯着她,看着光着的安奕朵,太阳穴突突的跳,身体里的血就跟沸腾一样,哔哔地到处乱窜,“好。”
他像一只饿狼,带着青涩和不可阻挡的力量扑过去,片刻后,安奕朵硬生生,疼的大哭起来。
江流僵着脊背,额头的汗直往下滴,“我没有经验,你不能教教我。”
安奕朵一巴掌扇到他后背上,说得好像她有一样,她觉得委屈极了,哭的更凄惨了。
直到后半段,才渐渐上升至佳境。
这一夜,算是跌宕起伏了。
结束时,安奕朵卷缩着手脚窝在江流怀里,本该累的很快入睡的,但她却失眠了。
头顶,是江流均匀的呼吸声。
她用力往他怀里钻了钻,从此后,这个男人,与她的后半生,就彻底连接起来了。
翌日,她洗过澡后,穿戴好出了卧室,没想到刚走出,就看到一个人身体僵硬地晕倒在客厅沙发边。
她撑大眼,走过去一看,是陆远梵。
他还穿着昨晚的西服,毫无意识地倒在了地上。
“陆远梵,陆远梵——”她慌忙蹲下,推了推他,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急的大喊,很快,江流走了过来,她焦急地回头朝他大喊:“陆远梵晕过去了,快送他去医院。”
江流拧眉,心里挺不情愿的,但他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当即套上衣服,扶起陆远梵就送他去医院。
出门的时候,对门的雷墨开了门,看到这情形,同情地看一眼脸色发白的陆远梵,“你们俩,做的够绝的。”
江流一顿,斜眼看向他,“哥你什么意思?”
雷墨耸肩,“要不是你们俩做了,他会气成这样。”
江流反应过来,随后不厚道的……笑了。
然后火急火燎地送陆远梵去医院。
一路上,安奕朵扶着陆远梵,满脸的焦急和惶恐。
这种时候,她对陆远梵的关切,暴露无遗。
江流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满脸不爽,但这种时候,也不好发作。
很快到了医院,陆远梵被推进了急救室。
托了南宫家的关系,陆远梵的手术进行的格外顺利,医生说他只是轻微心肌梗塞,经过抢救,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陆远梵被转移进病房后,人就清醒了过来,不过鼻子上插着呼吸器,不太方便说话。
安奕朵想进去看他,回头把江流往边上推了推,“你在外面等我,我跟他说几句话就出来。”
江流挑眉,不肯,“说什么我不能在边上。”
安奕朵拧眉,“是不是跟你交往,就意味着我没有一点私人空间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感到窒息?”
江流睨着她,不吃她这一套说辞。
安奕朵烦恼地咬了咬唇,他们都把陆远梵气成这样了,难道真想气死他啊。
“哎呦——”她忽然捂住肚子,吃痛地弯下腰。
江流一下紧张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她哀怨地抬头瞪着他,“还不是你,昨晚太用力了,我感觉我肯定受伤了,你还是去帮我拿点药吧,要不然留下病根,不知道谁更受罪。”
江流听得脸都快绿了,刚尝到肉味的狼,怎么可能舍得以后不吃?
“那我带你去看医生。”他拉着她就要走。
她硬是赖在原地,“我不要,丢死人了,你自己去拿药就可以了。”
江流拗不过她,又心疼她,勇往直前地去找医生了。
他一走,安奕朵生龙活虎地直起腰,径直走进陆远梵病房里,陆远梵看到她进来,眼底涌出强烈的痛处。
安奕朵站到病床边,内心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毫不在乎地耸着肩对陆远梵说:“我不信你跟安瑾瑜这几年没做过。”
毕竟都是成年男女,都有正常需求,不是吗?
陆远梵安静无声地注视着安奕朵,没有说话。
“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你自己注意休息,别再给气到了。”说完这些,安奕朵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转身就想走。
她怕江流很快回来,冲进病房瞎哔哔就不好了。
“朵朵——”陆远梵却忽地出声。
安奕朵转过身看着他,陆远梵嘴巴动了动,想说‘没有’两个字,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挺没意思的,最终改成了,“你还会来看我么?”
安奕朵诚心诚意的点头,当然要来看他了,而且还会透露着记者,要不然怎么打击报复安跃雄一家?
陆远梵高兴的弯了弯唇,“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安奕朵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病房里,很静,在这种寂静中,她听到陆远梵小声但清晰的说:“朵朵,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但她离他有点远,他够不着,但他却仍在用力,整个人都要掉下病床了。
安奕朵吓得上前摁住他,“你别乱动。”
陆远梵趁机,终于抓到了她的手,“朵朵,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安奕朵眼底掠过一抹痛处。
这世上,有些爱情,失去了就永远也追不回来了。
比如她跟陆远梵的。
爱过,痛过,留过余地过,直到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沉默了许久,然后狡诈的魔女一般,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魅惑笑容,“机会没有,逢场作戏倒是可以有。”
陆远梵不傻,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他居然连一个拒绝的词都说不出口,只平静地望着她。
这时,病房门被人用力地敲了敲。
安奕朵看了一眼,回过头冲陆远梵千娇百媚地笑了笑,“江流来了,我得走了,回头我会找个护工来照顾你……”
她毫不留恋地出了病房,外面果然站着江流。
江流黑沉着脸,手里攥着一管药膏。
安奕朵拿过药膏看了一眼使用说明,冲他羞涩的笑了笑,“谢谢。”
但他还是臭着个脸,她表情凝住,“江流,我们说好的……”
江流心里一股邪气嘟嘟往外冒,这个魔女,居然拿这种事左右他,真的……让他气的牙痒痒。
“走,现在就回家上药。”他一把拉住她往外走,安奕朵摇头,“我得先帮陆远梵找个护工。”
江流冷笑,“不用你操心,我哥已经安排好了。”
而且雷墨和梁永希已经来医院探望陆远梵了。
安奕朵知道后,这才放心地离开医院。
回到家,江流把她往卧室拖,真的立刻就要给她用药治疗。
她只好躲进浴室,“我自己来,你在外等着。”
医院,病房里。
雷墨坐在病床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睨着陆远梵,“你这又是何苦?”
陆远梵沉默片刻,“昨晚,你是故意帮江流的吧。”
雷墨不说话,他只是制造他们三人破局的机会,并没料想到这局还真破了。
陆远梵苦笑,“我没料到,会是这样……”
雷墨眼皮动了动,“适时的放下,也是放过自己。”
陆远梵目光一闪,语气不禁冷了下来,“如果有一天,让你放弃她,你也会对自己这么说吗?”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站在一边削苹果的梁永希。
梁永希看向雷墨,她也挺想听他回答的。
“不、会。”虽语气平淡,但透着一股偏执的坚持。
陆远梵别过脸,不再说话。
探望过陆远梵后,雷墨亲自去挑护工,梁永希则站在走廊一角等他。
没想到,恰巧看到了南宫晴丝。
她鬼使神差地追过去,喊住她:“晴丝——”
南宫晴丝听到梁永希的声音,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她同样没想到,会在医院看到梁永希。
她这两天感觉自己霉透了,南宫家眼看着没她立足之地,又跟凌旭冷战,她上次假装割腕的伤口还偏偏发炎,不得不来医院。
“梁永希——”她一字一顿,暗含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如果不是她,她拥有的一切都不会失去!
梁永希并没在意她语气里的冷意,反倒低头盯着她的肚子看,“你是来产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