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希站在二楼阳台上,看到雷墨气冲冲地走回车子,不知道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还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抬头往上张望。
她一个没来得及,目光与他的对上,昏暗中,他目光熠熠,出奇的亮,仿佛要勾人心魄。
仅三秒后,她下意识往后躲。
这个男人,太危险!
她藏在窗帘后,没一会便听到楼下响起了引擎声,雷墨走了。
雷墨走后,她放心地回到内室,正准备睡觉,陆丛蔓推门而入,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看着小墨进不了自己的家门,你是不是很得意?”
梁永希一僵,轻轻摇头,“不是的,妈。”
陆丛蔓眉目一皱,嫌恶地摆了摆手,“不要叫我妈,我觉得恶心。”
梁永希一僵。
陆丛蔓看着她,越看越来气,可偏偏雷爷爷护着她,“还记得当初我对你的承诺吗?”
梁永希微微垂眸,她自然记得,陆丛蔓说如果她能获得雷墨的青睐,让他断了跟韩香仪的关系,就会接受她这个儿媳妇。
“你非但没做到,还出轨背叛我儿子,给他戴绿帽子,我不可能同意你再做我儿子的太太。”陆丛蔓语气锋锐,带着她一贯的颐指气使和高高在上。
梁永希抿了抿唇,慢慢抬头盯着盛气凌人的陆丛蔓,“雷太太,如果您能做主,我希望明天就能和您儿子离婚。”
她会前脚跟雷墨离婚,后脚就离雷家远远的。
“你——”陆丛蔓不由动怒,因为她现在根本做不了雷墨的主,“总之,没有我这个婆婆的认可,你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她撂下话后,甩头走了。
梁永希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她知道不能长久地待在老宅,可如果她离开,雷墨又拉她去堕胎……不,她宁愿在老宅被陆丛蔓每天侮辱谩骂,也不能冒险离开。
雷墨从老宅离开后,驱车来到了“水月洞天”。
陆远梵有好一阵子没见他了,一见面就调侃起来,“人找到了吗?怎么有空来了?”
雷墨一边冷冷倪他一眼,一边坐到沙发上,“你怎么知道?”
陆远梵耸肩,“你动静搞这么大,想不知道都难。”
为了找梁永希,雷墨几乎调动了一切能调动的人力物力,动用了平时很少用的人脉资源,就为找一个人,他到底在找谁,大家私底下自然纷纷猜测。
而知道墨香希三者复杂关系的陆远梵,一下子就猜到了。
“找是找到了……”雷墨端起一杯酒,一口一口喝进肚子里,“但是不肯回家。”
陆远梵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所以你来喝闷酒?”
雷墨没理他,端着酒杯,自斟自酌。
陆远梵大刺刺地靠在他边上的沙发上,沉默地看他喝酒。
雷墨觉得他的目光挺奇怪的,转头看他,他张了张嘴,疑惑的问:“老墨,你是不是爱上梁永希了?”
“不可能!”他怎么会爱上背叛他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
陆远梵更疑惑了,“可是这世上,她是第二个让你这么心烦意乱的女人了。”
第一个是韩香仪。
但对韩香仪,他一直认为雷墨对她都只是一种偏执的变态的补偿,或者说是一种责任,尽管宠她宠的不要不要的,但那不太像是爱情。
“呵……因为她够贱。”跟他在一起时,还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他一直以为自从她跟了他之后就开始安分守己了,结果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一想起这些事,他心里就跟被人捅刀子似的,血汩汩往外涌。
陆远梵挑眉, 这是两人的关系越闹越僵了?
“那我陪你喝酒。”见他一个人喝闷酒,陆远梵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
两人默默地喝酒,喝到最后,酒气上涌,莫名地觉出意兴阑珊之味。
雷墨靠在沙发上,眉眼似笼罩着一层浓郁的迷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时间很晚了。
陆远梵听他手机铃声响了几次他也一动不动的,便伸手过去接了,是江流打来的电话,问雷墨怎么还没有回去。
陆远梵看一眼雷墨,“他喝了不少酒,你来接他回家吧。”
刚挂了电话,雷墨忽然坐直了身子,目光奇异地盯着陆远梵,“我记得以前我喝醉了,你打电话给她,让她来接我的,你还打给她……她现在住在老宅,你拨我房间的分机号。”
陆远梵拗不过某男的坚持,把电话打到了老宅里,没一会,通了,那边静静的,没开口说话。
“喂,我是陆远梵。”
梁永希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房内的座机铃声响起,怕吵到其他人,立刻起身接通。
“陆少,有什么事吗?”
陆远梵和雷墨是好朋友,知道这里的号码不足为奇。
陆远梵静了一下,“老墨在俱乐部喝醉了,你能来接他回去吗?”
梁永希静了静,“打给江流吧,我跟他已经完了。”
陆远梵立刻接收到雷墨的瞪视,他神经一紧,立刻追问:“完了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夫妻吗?”
被他强行押着进手术室这种事,她是不愿对外人说的,相信雷墨应该也不会对外乱说。
她只冷冷开口:“完了就是感情破裂了,只不过是名存实亡的夫妻。”
“啪——”陆远梵一开始就开了外音,这会儿梁永希的话清晰地传了出来,雷墨的脸色猛地一沉,阴森中,手上用力,掌中握着的杯子直接被他捏碎了。
陆远梵吃惊的大叫,扔了手机就抓过雷墨的手查看,“你疯了,不要命了?”
碎玻璃渣戳进了掌心,有血往外冒。
“死不了。”他冷淡的出声,仿若不知疼痛。
陆远梵真是服气了。
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大口子,但刺进肉里的玻璃渣要弄出来,“你等着,我去拿医药箱。”
回头看见手机屏幕还亮着,他顺手抄起来放在耳边,对那边的梁永希说:“他为了你疯魔了,还不承认没爱上你,呵呵……我就看你们俩能作到什么地步。”
梁永希听着,刚刚那一声碎裂声,她也听到了,感觉很恐怖。
“他做什么,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