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城并不确定金玉希会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出现,现在的局势,老夫人情急召开家庭会议,金玉希命案在身,如果有任何一人想要谋算他,任凭他插翅也难逃。
老夫人的命令不可违抗,费南城还是让白亮放出消息。
费美兰接到佣人代母亲打的电话,风尘仆仆从国外归来,金泽眩风病犯了,这俩月,她人在国外,正陪着金泽就医。
高跟鞋磨擦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咚咚声,并不逊色费美兰胸口积压的那把火。
“妈,大老远的,不来便不认我这个女儿,这……根本是整人嘛。”
费美兰怨气冲天,以前,为了争宠争地位,她总爱揣摸着老夫人心思,投其所好,自从金玉希被踢出费氏后,怨气太多,发牢骚次数多了,渐渐失去了老夫人的信任。
母亲已经不信任自己了,她也没必要噪着脸皮,非得要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这段日子,她在家闲赋,休闲之余,也看淡了许多。
老夫人半躺在榻榻米上,身后的佣人一下又一下扇着扇子,年轻时,就是个工作狂,常年打拼,事业蒸蒸日上,却落得一身的病根,吹得不空调,每逢夏日,都有专门的人为她扇扇子。
凉凉的风,吹过她脸上的肌肤,让她心头舒坦,泛起丝丝凉意。
眼眸眯成了一条缝,目光打量着披星戴月赶回来的费美兰,高颧骨,尖下巴,乌黑眉眼,骨子里,老夫人是不喜欢这个女儿的,她这个人封建迷信,总觉得颧骨高的女人不旺人不说,还有可能克夫,纵然再是自个儿生的,子女多了,就总有亲近疏远的,自从美兰出嫁,她就一直担心金泽会死,没想到的,这么些年了,金泽居然身体好的倍儿棒,不过,眼下到是患了富贵病眩风。
“金泽怎么样了?”
提到老公的病,费美兰放下行李,坐到沙发上,两腿一翘,没好气地哼了声,“死不了。”
从费美兰的态度,就知道夫妻俩关系不好。
费美兰强势惯了,又遇上老公在外面养了个情人,自从东窗事发后,俩人一直是在磕磕碰碰中过日子。
老夫人语重心长,“夫妻嘛,该让的地方得让着,金泽虽有点花心,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平时,对你还是不错的。”
母亲的话,并不能改变费美兰的态度,不冷不热冒了句,“对我好的话,就不会在外面养狐狸精了。”
老夫人眉心拧起,“谁都有年轻的时候,现在,他也跳不起来了,等他病好了,好好与他过下半辈子。”
提起金泽费美兰心烦,低下头,把玩着手指转移话题,“妈,十万火急的把我召回来干嘛?”
老夫人看着她的目光犀利如刀,“当真不知道你儿的事?”
“什么事?”
看着老夫人,费美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结巴道,“你是说我与金泽没去看望他吗?”
见老夫人不语,费美兰打开了话匣子,“去了,可是,臭小子不见我们,还去了好多趟……”
喋喋不休,骂骂咧咧的费美兰让老夫人反感极了。
“早出狱了,你不知道?”
“出来了吗?”
这话让费美兰张口舌,显然十分意外。
“就当你真不知道吧。”老夫人又绵长叹息一声,费家的女儿个个精明如狐,这点到是继承了她的基因,可个个全用在了歪门斜道上,老夫人扼腕沮丧。
嗅闻到异样气氛,费美兰停止了唠叨,眼神落到老夫人严肃的脸上,“他又犯什么了?”
老夫人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她说,“相思回来了,此刻,正在楼上休息,呆会儿,你们见了面,最好相互克制下。”
费美兰与费相思俩姐妹从小就是宿敌。
这是老夫人最为头痛的问题。
幸好,费相思远嫁,才让这俩姐妹没有了吵架的机会。
费相思回来,事情非同小可,这点观察力费美兰还是有的,她不再作声,彻底安静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唯昭被人打了三枪,至今躺在医院人事不省,你给你儿打个电话,就说,我让他必须回来一趟,不然,费家今后的财产,他一毛都别想得到。”
费美兰踌躇了会,嘴里迸出一个字,“行。”
然后,她就拿起手机去露天阳台打电话了。
自从金玉希进去后,母子俩就再也没见过面,她为救金玉希奔走相告,也求过老夫人,冷面寒霜的老夫人,让她彻底凉了一颗心,知道自己无法力挽狂浪,便把注意力倾注在了金泽的病情上。
许久不曾联系了,也不知道玉希联系方式换了没有,费美兰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电话刚响一声就被人接起,费美兰按奈住激动,“玉希,你在哪儿?”
“有事?”
对方的冷淡,莫名就伤了费美兰的心。
这冷漠疏离的声音,是她怀胎十月所生的儿子吗?
“你外婆让你回来一趟。”
知道母亲打电话的意图,金玉希嘴角含笑,扑嗤为自己点了根儿烟,“如果没回来呢?”
静待下文。
“不回来的话……费家财产与你再无半点关系。”
金玉希冷嗤,“不稀憾了。”
感觉儿子像变了个人似的,费美兰有点吓坏了,眉心焦灼,向里望了一下,像是怕人听到一样,扭过头,又向前迈了再两步,确定到了安全距离,她着急地说,“孩子,你听我说,现在感觉局势很乱,费相思回来了,听说,叶唯昭躺在医院里人事不醒,你外婆召开家庭会议与这个应该有关,你告诉妈妈,是你动的手吗?”
电话里,无止境的沉默,让费美兰对一切了然于心。
蓦地,她的情绪就失控起来,怒声骂出,“你真是糊涂,就为了那个烂货,值得吗?”
烂货二字像是刺痛了金玉希某根敏感的神经。
语气忽地就森冷起来,“以后,请你不要再这样说,否则,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无论是谁,他绝不允许这样说诸湘柔。
他的挚爱,她已经魂归天堂了,她们凭什么还这样诽谤,一个离世的人,难道就不能得到大家的尊重?
金玉希的话,气得费美兰印堂发黑,嘴唇乌青,这个不孝子,果真为了那烂货连前程都不要,糊涂啊。
“你到底回来不?”懒得与他哆嗦,直接开门见山,盛怒中的费美兰俨然失去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