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湘兰的建议,几乎得到了费家所有人的拥护。
费美兰心花怒放给了妹妹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直夸着:“湘兰,还是你学历高,见解独道,这么大一个费氏集团,如果没一个主事的人,还不知下面的人会搞成什么样子,可不能让咱妈这辈子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玉清见局势逆转,心里虽急得冒烟,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止一次,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在虚空中与楚千荨相碰。
玉清的着急,楚千荨感受到了。
她更加确定玉清是因为受到了金玉希的威胁,才会为他做事。
玉清并没背叛费家,背叛老夫人,让楚千荨心里稍稍好受些。
白亮自从那夜把费南城送去国外后,就一直不见人影,楚千荨想,他应该是与霍希睿留在国外,还在做一些善后工作。
可是喻妈呢?
楚芊荨一双漂亮的眸子四处找寻,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到喻妈了。
喻妈不会趁乱混水摸鱼离开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楚千荨刚刚才放缓的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千柔,你说,是吧?”
一记不冷不热的声音落入耳膜,楚千荨抬头,看着近在咫尺这张中年妇人的脸,笑容明明极美,极艳,却总感觉笑里藏刀。
“你说……什么?”
刚才她开了小差,压根儿没听她们在说什么。
“湘兰的建议啊!大家都举双手赞同,你觉得呢,千柔?”
费美兰继续笑着,似乎心情大好,语气也没了先前的凌厉与强势。
“额!”楚千荨抚了抚垂落额角的那缕头发丝,目光在所有人脸上巡视了一圈后,眨了眨眼,大声道,“我只有一点点的小意见。”
“你说。”
“南城虽然不在了,可是,他的孩子就快出生,费家的产业理应由他的儿子来继承,湘兰姑姑说得对,不论是我, 还是孩子,就目前而言,都没能力管理费氏,管理费氏的这个人,金少还真是不二人选,交给金少管理,我放心,只是,老夫人拟这份契约的时候,她老人家并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老夫人只是暂时病了,待她好转后,再征询她的意见,大家看如何?”
大家听了楚千荨的话,集体沉默,屋子里很安静,大家都在思考着她话里的意思,怕她会给大家设陷井。
知道她不是颗傻蛋,如果是,面对这样一群没心没肺的人,她肯定直接就同意了。
没必要假意赞成了大家后,又来了一点小意见。
而这点小意见,仔细推敲,算是把刚才费湘兰的建议全盘否决。
玉清暗自喜上眉梢,她一直认为楚千柔乖巧、柔顺,向来都是别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现在看来,她并不是软柿子一个,这样的少奶奶令玉清十分放心。心里一阵暖流划过。
清脆的汽笛声从院子里传来,接着,一辆黑色的奥迪驶到门外,车子熄了火,一抹颀长的身影从副驾驶座跳下,男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一身蓝色的警服,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盛天佑,楚千荨心儿狠狠一颤,这个男人上次出现在鎏金别墅,他留下的紧张气氛许多天还未完全消弥,车后门打开,跨出来的那抹影子有些熟悉,待她抬起头时,大家才看清楚了那张熟悉的脸。
众人怔忪,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有警察上门,而且,还载回了喻妈。
“喻妈。”
楚千荨轻轻唤了声。
喻妈朝着她点了点头,脸上的微笑那样轻松。
左眼皮跳动的厉害,费美兰心里暗叫不妙,她踉跄两步迎上前,低斥了声,“喻妈,你干嘛?”
喻妈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哟,兰姑,你慢点,摔倒了可就不好了。”
说着,她欲伸手去抚费美兰,却被费美兰伸手挥开,“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喻妈但笑不语,稍过片刻,她淡然的目光才懒懒地抬起,看向在场的所有人,然后,退至盛天佑身这,恭敬道,“盛警官,我把什么事都向你反应了,现在,这儿就得交给你了。”
盛天佑拿着文件夹的双手背于身后,站在众人中央,凌厉又冷寒的目光,开始在一屋子男女老少的脸上游弋。
多年从警生涯,让他任何时候都会保持着最高的警惕性,或许,这是作为警察天生的本能,在案件未真相大白前,所有的人都是嫌疑犯。
“谁是金玉希?”
出口的嗓音低哑,带着磁性,像一杯陈年的老酒。
“在下就是。”金玉希向前一步,从人堆里站了出来。
盛天佑睇了他一眼后,略微点了点头,喻妈已搬来条凳子,盛天佑也不客气,长腿半屈,身子一矮,便坐了下去,修长的双腿交叠,打开手上的文件夹,“敝人名叫盛天佑,是M市城南派出所名警。”
亮明自己的身份后,盛天佑开始进入下一轮环节,现场审案:“金玉希同志,两天前的晚上,你在哪里?”
“在听澜喝酒。”
想也未想,金玉希几乎是脱口而出。
“有证人吗?”
“有,有两个客户。”末了,金玉希又补上句,“还有听澜的负责人玫姐,以及吧台的那个小妹。”
盛天佑手中刷刷写字的笔停了下来,抬眸,看向神情淡定纵容的金玉希。
“你说的是听澜老板娘李玫?”
“对,是她。”
“就在三个小时前,她被捕了。”
“什……什么?”金玉希像是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
据他所知,李玫的后台极硬,听澜生意做了几十年,哪怕是在最大风来刮的时候,她也能保存实力,不给警察落下一丝把柄。
没任何风吹草动,她就进去了?不……太可能。
“盛警官,是吧?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李玫经营听澜也几十年了,在M市,她的后台没几个人能比得起。”
金玉希说话有点嚣张,仿若根本不怕警察就在眼前。
在他看来,这个名叫盛天佑的男人,不过是名不起眼的小警察,翻不起多大的波浪。
上头一句话下来,就能吓得他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