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盏盏连连摆手:“不要了,不要了,妾身向来不喜欢寺庙中那些和尚说的忽悠人的话,夫君还是自己留着吧。”
……
路泽子正和太子走在长廊上商议应对顾祁栾的事宜,腰间的罗盘突然开始转动了起来。
路泽子拿出罗盘一看,惊愕道:“妖气又出现了!”
“妖气?”顾祁然一惊:“可是在东宫?”
路泽子摇头:“罗盘转动的速度不是很快,可见妖气出现的位置虽然出现在京中,但离东宫比较远,指针指着东南方向……”
他沉吟着问道:“京中东南方向是什么地方?”
顾祁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边的街道坐落着的都是一些达官显贵的府邸,轻易搜不得。
路泽子的眼中莫名的闪过来一抹兴奋,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缕妖气一定就是那日倚翠阁中出现的小狐妖!
他刚准备顺着罗盘的指向出宫去看看,指针却突然不再转动了,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妖气竟然消失了!”
路泽子深深皱眉,大部分的妖类都不能掩盖得住自己身上的妖气,除非修为高深、马上就能飞升成仙的妖类。但是那只小狐妖的修为分明就是很浅,怎么可能做到妖气收敛自如,倒是奇了怪了。
难道她身上有什么宝贝法器不成?
“道长,怎么了?”顾祁然疑惑的问道。
路泽子摇头:“此妖颇为狡猾,贫道就要发现她的行踪之时,妖气就突然收敛了起来,隐于人群之中,让贫道无法寻找。”
“这可如何是好?”
“不必担忧,贫道还是那句话,只要她深陷世俗当中,就必定还会出现的,贫道只要一看见她,就一定认得出,到时候必然要斩妖除魔,让大家心安!”
顾祁然松了一口气:“有道长在,本宫无忧!哈哈哈哈……”
京城三十余里开外,浩浩荡荡的铁甲骑走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队伍最前面飘荡着这一个大大的“旻”字,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两边,好奇的观望着。
铁甲骑中间,是一个黑檀木的马车,随着两边刘苏夫人晃动,依稀能看见里面的人影,笔直的坐姿,一身黑色长衫,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隐隐能看见下巴好看的弧度。
这支队伍的身上带着从边关而来的肃杀之气,冷峻而神秘。
“永昭五十一年,十四岁就开始镇守边关的旻王爷时隔七年回京,战功显赫、荣誉加身、地位极高!身边的近卫铁甲骑加上亲信共两千余人,朝中局势风云变幻,众人纷纷猜测东宫将有实力与东厂一拼,有的人甚至说,旻王爷这么一回来,君安之只有倒台的份儿了。”
京城门前,史官拿着毛笔,一脸激动的记录下这一刻,从此后君安之不再一手遮天,百姓终于能看到天上的太阳了!
东厂的锦衣卫整齐的位列街道两边,成功的将看热闹的百姓赶到一边,清理出来了一条宽敞的大道。
君安之与顾祁然率百官在城门前相迎,黑压压的队伍越来越近,他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
顾祁然的嘴角时不时的忍不住勾起来,轻蔑的瞥了一眼君安之,哼,顾祁栾这次回来,只要他们兄弟二人联手,这个阉人只能任人宰割了!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阉人能蹦跶多久!
“呵呵,好大的阵仗啊!”铁甲骑的轿子中,一道慵懒漫不经心的低沉嗓音传出来。
马车里还坐着一个身披黑袍、发丝用玉冠高高竖起、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她的大半张脸被黑巾蒙着,只露出一双清冽的美目。
扫了眼城门前的朝中官员,以及东厂中的锦衣卫,淡淡道:“王爷劳苦功高,皇上自然要把这迎接的阵仗做足了。”
“紫溯,你何必总是将事情看得那么现实呢?”男子的嗓音带着笑意:“皇家的亲情自然是要用这种方式宣告众人的。只是——”
他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个长身玉立、身穿浅黄色官袍的年轻官员身上。眼眸微眯,眸子阴鸷无比:“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好大的威风啊!”
李紫溯道:“那位就是太子给您传书中提到的权倾天下的九千岁,您看啊,这身黄袍马上就要变成龙袍了,太子能不着急吗?”
顾祁栾的指尖抵着下巴,眼中闪过一抹兴味:“有趣,有趣。”
城门已到,铁甲骑纷纷翻身下马,队列整齐的站在两边,马车停下,走出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小麦色的皮肤,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仿佛沉淀了岁月中所有的风雨。
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蕴含着沉稳的力量,让人想忍不住的臣服。
太子笑呵呵的迎上去想寒暄几句,却直接被他无视了。径直走到君安之面前:“你就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君安之无奈一笑,温润如玉的就像一个谦谦有礼的贵公子,拱手道:“九千岁都是世人对下官的戏称罢了,旻王爷不必在意。下官奉命与太子殿下前来迎接王爷,给王爷接风洗尘。”
顾祁栾蹙眉,就这么一个照面,他就发觉君安之的深不可测,怪不得能让那狡猾的太子皇兄那般忌惮。
他无心皇位,朝中之事本就不想搭理,还不如一直待在边关来的清净,只是前几日在一场与蛮夷的对战中,不幸腹部受伤,边关只能扔给了部下的几个将军防守,他暂且回京修养。
只是没想到朝中局势的颠倒程度竟然会是这般严重,父皇昏庸无能、沉迷美色也就罢了,没想到太子皇兄竟然也是个不成材的人,连朝中大权都把握不住,竟然会被一个阉臣架空了,当真是令人担忧,说不定再过几日,这天下就要姓君了。
太子的面子就这么被人毫不客气的扫了,脸上的笑一僵,再次凑上前:“皇弟,今晚我们一定要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
顾祁栾回身一笑:“好,今晚就和皇兄不醉不归!紫溯,将本王在边疆酿的女儿红拿来!”
淡淡的女声回道:“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