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花广香而言,在这里遇到九千岁,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畏惧,但是看到九千岁旁边站着的这个女子的时候,就只剩下震惊了。这一声喊得有些响亮,周围的路人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君安之第一反应就是把沐盏盏护在怀中,淡淡瞥了花广香一眼,那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白沐原本是她倚翠阁的花魁,看当时的情况,白沐好像得罪了九千岁,九千岁找不到白沐,甚至迁怒于倚翠阁。可如今为什么她又和九千岁走的这么近,难道成了九千岁府中的侍妾了吗?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花广香两腿打颤,她不能贸然跪地求饶,也无法解释什么,额头冒着冷汗,悄悄看了眼君安之,见他完全没有要阻止自己离开的意思,低眉顺眼溜走了。
沐盏盏扯了扯君安之的衣袖:“那个老鸨认识我。”
君安之嗯了一声:“我知道。我见你在倚翠阁的时候都是戴着面纱的,还有谁见过你的脸?”
“除了这个老鸨以外,还有两个叫醉蓉和秋儿的头牌。花广香会不会说出去?”
君安之摇头:“她不会有机会说出去的。”
“嗯?”
沐盏盏还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就被他揽着往前走去了。
花广香腿直哆嗦的往倚翠阁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消失了的青楼头牌竟然成了九千岁的侍妾。
说不定当时白沐就是为了惹起九千岁的注意,才故意惹怒他。虽说九千岁是个太监,但架不住有钱有势,一手遮天啊!攀上了这根大腿,以后什么都不用愁了,这辈子都有保障了。
“花阁主,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啊?”
明德海突然出现在她前面,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侍卫。
这条街,人流相对来说少了许多,甚至有点清静。
花广香一愣,陪着笑脸道:“大人,奴家正要回去呢!”
明德海的柳眉一挑,阴恻恻笑道:“还回去做什么?”
轻轻一摆手,蝴蝶飞镖从后面一个侍卫的手中飞出来,花广香顿时瞪大了眼睛,抬手刚刚碰到了那支飞镖,肥胖的身体就倒了下去。
明德海捏着鼻子细声细气道:“快点把这里处理干净了,还得再到倚翠阁走一趟。”
天上飞着无数的孔明灯,上面载着人们心中的愿望。
就像无数颗星星一样,点缀在黑夜中,梦幻而耀眼。
“盏盏,你许了什么愿望?”
沐盏盏眯眼一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直到我吃掉你的那一天!
考虑到后半句话有点血腥,沐盏盏贴心的没有说出来。
尽管知道她的这句话不是真心的,君安之还是忍不住勾起了红唇:“为夫也是。”
“……”
沐盏盏噎了一下,谁能告诉她当初高冷漠然的君安之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她的心脏?
“救火啊!救火!”
一阵喧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正是金安街那里!
金安街是青楼分布最多的地方,是奢华、纸醉金迷的存在,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着火呢?一着火得损失多少财产啊!
街上不少人朝着那边火光冲天的地方跑去,纷纷帮着泼水灭火。
沐盏盏拉着君安之跑过去:“我们也过去看看!”
当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京兆尹已经带兵包围了那边,众人七手八脚的泼水。
等火扑灭了以后,偌大的倚翠阁烧的什么都不剩,只有这一副空架子了。侍卫们在火堆中扒拉出来了三具烧焦了的尸体。
其中一具正是倚翠阁老鸨花广香的尸体,另外两具,一核对青楼姑娘们的名字,就知道是两个头牌的,其他人都跑出来了。
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惋惜,好好的倚翠阁,就这么没了。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烧焦的的味道,沐盏盏傻傻的看着这一切,仿佛黄粱梦一场。
京兆尹刘芳看见了君安之,走过来尊敬道:“大人,您来了。”
君安之微微抿唇,淡淡应了一声:“可是查到了青楼失火的原因?”
刘芳拱手道:“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但依下官的判断,这场火灾应该是个意外,并不像是人为,因为现场到现在为止仍没有找到任何蓄意纵火的痕迹。而且青楼中的所有人我们正在排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今晚辛苦刘大人了。”君安之看了他一眼,欣赏的说道:“本督一直很欣赏大人的断案能力。今晚就不在此掺和了。”
刘芳恭维的笑道:“督主谬赞啦,哈哈哈!”
直到君安之转身的时候,沐盏盏也没有从这场火灾里面醒过味儿来,为什么死的偏偏就是那三个人?
“君安之,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刚从人群中走出来,沐盏盏忍不住问道。
君安之的脚步一顿,笑着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夫人这是怎么了?”
沐盏盏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正常一点:“是你杀的老鸨她们的对不对?”
他的笑意更大了,调侃道:“为夫刚刚一直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分身去青楼?若为夫真的去了青楼,你不吃醋啊?”
“你自然是不会亲自去杀人,那明德海呢?他刚刚去哪里了?”
君安之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也没有再瞒着她:“不错,的确是我让人去杀了花广香她们三人的,任何事情都不能留下尾巴,这是我在官场沉浮中得到的经验。”
“可是你不能因此滥杀无辜!”沐盏盏陌生的看着他,在这一刻,君安之仿佛又回到了与他初识时候的样子。
不管他对她再怎么柔情蜜意,再怎么温柔深情,骨子里面终究是那个比她们妖还要冷血无情、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九千岁!
“盏盏,我……”
君安之有些慌了,解释道:“唯有死人才能真正闭嘴,我不能让这件事情给你留下任何的隐患……”
“你不要再说了!”沐盏盏捂住耳朵,眼泪从脸颊上流下来,她又何尝不知道君安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