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大夫姓何,在京中的威望颇高,就是玉蟾阁阁主柳无双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何大夫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压着怒气的,任谁大早晨的被人从被窝中提出来给一个没有病的人看病,心情都不会好。
“没病?”君安之长眉一挑,目光转向四周的其他大夫。
那些大夫畏惧他的威压,纷纷垂首俯身道:“我等医术不精,看不出优贵妾的病灶!”
大夫们来了以后,只看见优璇躺在床上被点了穴动弹不了的样子,并没有看见她学青蛙的模样,心里更加笃定又是贵人后院的宠妾无病呻吟、讨关注的手段罢了!
沐盏盏眼底的暗光一闪,眼中带着一丝冷笑。
躺在床上的优璇在这时冷不防的和沐盏盏对眼儿了,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小兽的眼中只有无辜和呆萌。
难道刚刚是她眼花了?
君安之上前,毫不犹豫的解开了优璇的穴道,豫灵已经做好了优璇青蛙跳的准备,正在床下浑身戒备的站着,生怕她突然从床上跳下来摔着受伤。
就在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时候,优璇一愣,从床上起来竟然没有任何异样。
下床走了两步,也没有青蛙跳的样子,看向君安之焦急的解释道:“夫君,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好了……”
她急切解释的面容映在君安之冰冷的眸子里面,显得十分可笑。
“优璇。”君安之淡淡开口:“一个不能给本督做事的人,本督可以念着他以前的功绩白养着,但是若是不断给本督惹麻烦……本督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能送你回去了!”
“你要赶我走?”优璇惊慌失措的看着他,漂亮的脸上只有苍白一片:“你竟然要我回去?我跟你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回不去了!”
“是本督让你跟来的吗?”君安之转身,狭长的桃花眼平静无波的看着她,里面哪怕是淡淡的怜惜也不存在了:“还是说我们本就是有什么交集?本督可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了?”
屋子里面的大夫和下人都早已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九千岁的家事谁敢八卦?若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脑袋不保啊!
沐盏盏好奇的瞪大双眼,怪不得优璇犯错,他却选择宽容,感觉这两人的渊源不浅啊!
优璇的脸上已经被泪痕布满,捂着嘴倒退了几步,是啊,自始至终都是她自作多情!
八岁那年,在猎场被他救下的时候,就一头跌进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十六岁那年,逃婚出来,只有一匹骏马相伴,追着他的马车而来……
他从拒绝到无视,最后是无奈。
这么多年来她费尽心思,本以为自己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痕迹,却不曾想一切都是假象!
“夫君,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说让妾身离开的话?妾身什么都没有了。”
优璇的声音带着哀求,她还想再努力一次!
君安之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沐盏盏他怀中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教训了优璇固然很开心,但君安之的心情却不是很好,吸收灵珠的灵力微弱之极。
君安之走到书房中,案几上正放着一封烫金大红请帖。
“茶宴?”
“主子,太子妃明日要在东宫中摆茶宴,请了百官家眷和皇室公主,小的不敢推脱,可夫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您看这——”
明德海的一张老脸都快拧巴成一团了,若是以夫人的身体抱恙推脱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有许多大臣家眷为了巴结主子而带着东西来看夫人,那就有点儿麻烦了。
将怀中的小兽放在地毯上任由它自己玩耍,君安之提起朱笔批着奏折,头也不抬道:“茶宴过后,找个机会安排夫人暴毙身亡吧。”
正在地毯上把玩着自己尾巴的沐盏盏一惊,扭头就盯着他看,身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和亲公主就这么在府中暴毙的话,对矶岚国是不是难以交代?”明德海颇有顾虑地说道。
君安之瞥了他一眼:“矶岚国嫁过来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还有什么和亲的诚意?不过是在试探,找个机会好开战罢了。”
“只要面子上的事情过得去,本督还没有死,他们就不敢乱来。”
明德海恭敬颔首:“小的明白!”
君安之起身走到窗边,沉重的叹了口气,望着外面光秃秃的枝丫,好立冬了……
灵珠散发的灵力更加微弱,几乎已经到了沐盏盏感受不到的程度了。
他在心烦什么?
那双明媚俏丽的眸子仿佛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君安之长眉微蹙,为何眼前总是会出现她的影子?
他想,那个女人一定会媚术的,否则为什么总是会想到她,甚至还有了不舍。
他不能容忍府中有任何不确定的事情存在,自从这个和亲公主意外嫁到了他府中来了以后,许多事情都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她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扰乱他的心思,影响着他的决定。
有些事情需要快刀斩乱麻,既然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以后就不需要再出现了。
沐盏盏走到他的脚边,心情很不爽,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身份进入君府,一个十五的夜晚就要前功尽弃了。
自己没有多余的灵力修为来变换面容,根本就没法再换一次身份了。
君安之注意到脚边毛茸茸的一团,微笑把她抱起来:“白团团,只有你才不会给本督惹麻烦,像本督这样的人,对一只小狐狸掏心掏肺的喜欢总比对一个人真心喜欢来的保险。”
沐盏盏:“……”
修长的指尖不经意的碰到了沐盏盏侧身的腰部,感觉这个地方的毛发和别的地方有点不一样,好像是新长出来的。
又用手探了探,竟然摸到了一道口子!
那道口子竟然围着她的腰一大半圈,差点就伤到了腹部!
沐盏盏被痒的不断躲闪着,这人竟然像摸上隐了一般!
“怎么伤的?”
沐盏盏这才注意到他原来在说自己身上的伤,委屈巴巴的耷拉着小脑袋,一脸幽怨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