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地上的慕尘西,明小海揽着半昏迷的袖玲郡主,请示道:“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君安之看了眼袖玲郡主的情况,眉眼蹙了蹙:“先给她找个地方包扎一下。”
“隐王……”
袖口突然被人抓住,袖玲郡主费力睁开眼睛:“求……求您放过太子哥哥……”
君安之扯了一下袖子没有撤回来,袖玲郡主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坚持。
她似乎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手指上,紧紧的攥着那一片衣袖,目光开始涣散。
君安之微微一愣,在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曾经也有一双倔强的眸子瞪着他,让他心软。
干脆从明小海的怀中将人揽了过来,翻身上马,挥起马鞭往镇子上的药堂跑去。
簌簌和明小海也连忙上马,跟了上去。
尘土飞扬远去,林子里终于再次恢复了幽静,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一个凡人看不到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眺望远方,素手抚摸着怀中柔软的皮毛,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对你一心一意的男人,如今他的怀中正躺着另外一个女人。”
素手下面是一只幼小的白狐,软萌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虚弱,白狐微微睁开眼睛,露出一双红色的眸子,顺着声音主人的方向看去,眨了眨眼睛,又合上了。
妖与凡人的感情怎么能长久?或许,雪女是对的……
袖玲郡主腹部的伤口,因为明小海救助及时,并不严重,在医馆让簌簌给上了药后,又做了包扎。
双手被缠的跟个粽子一样,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行动却不是很方便。
“隐……君大哥!”
君安之正要走的时候,袖玲郡主跑了出来,急急道:“你要去哪里,带上我?”
簌簌一愣,明小海也忍不住的看向她。
袖玲郡主咬了咬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定:“太子哥哥已经认定我背叛了她暗暗,若是就这么回去,以他的心性,一定会杀了我。”
说完这句话,她顿了顿:“他真的能杀了我,君大哥,你能不能带上我?”
回想慕尘西当时的表情,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太子哥哥很好的继承了皇上的多疑和小肚鸡肠。
自己拦了那一下,儿时的感情全部化为乌有,若是被他找到了自己,京城中的父母很快就会收到女儿在边城遇刺的消息,太子殿下伤心欲绝……
簌簌跟着自家小姐这么多年,有些事情自然也能推断的出来,可是如今看着小姐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一个男人,还是头一次见。
君安之并没有理会她的处境:“他杀不杀你与本督有何干系?”
说完,毫不犹豫的走出了医馆,让他带两个女人回去?笑话!
袖玲郡主的小脸一白,一双美眸泫然欲泣。
簌簌没想到这个长相好看的男人竟然会这么冷血无情,忍不住跟出去大声道:“你有没有良心?我家郡主是为了救你才会如此,你难道就这么丢下她不管?”
明小海看着自己主子上马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看来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不得不回头解释道:“簌簌姑娘,当时的那种情形根本就无需你家小姐以身相挡,她做的多余了,让自己受伤了不说,还给主子添了麻烦。生死有命,后会无期!”
“驾!”
两匹骏马绝尘而去,簌簌急的直跺脚,回来气呼呼道:“小姐,那两个人分明就是冷血无情,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做。”
袖玲郡主的睫毛垂了垂,她从小到大都带着天之骄女的光环,不但相貌不俗,心思还活络,家中所有的姐妹都没有她的地位高,京中所有的贵族公子都盼望着能见上她一面。
为什么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她所有的光环都不在了呢?
簌簌还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但此时她确实什么也听不见去了,犹记得昏迷前,那人把她揽入了怀中……
一个前所未有的胆大想法涌入她的心间,她想向戏本子里的人那样,潇洒的活一次。
“簌簌,备马!”
君安之很快走出了边城,他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必须尽快回去,用雪女的发丝把蜡烛点上。
就这样,不眠不休地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最终体力不支,不得不停下来,在路边的茶铺里简单的休息了一下午。
撑着脑袋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小狐狸得道成仙了,从此曾经的缘分一笔勾销,浓情蜜意、耳鬓厮磨变成了泡沫,仿佛黄粱梦一程。
她浅笑的模样不知为何变成了袖玲郡主,一切好像命中注定!
君安之的桃花眼猛地睁开,把旁边的明小海下了一跳:“主子,怎么了?”
君安之面沉如水,眯了眯眼睛,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昆仑山上。
今天不知道是个什么日子,人间几位有威望的妖和仙,还有一位从九重天而来的红衣老者,皆是因为一只小狐狸缘由,罕见的聚到了一起。
红衣白发的金圣婆婆,粉色长衫、俊美风流的桃花精望云、还有一身白衣的师父姬长雪,都担忧的围着一个石桌,铺着柔软锦絮的篮子里,正躺着一个小小的狐狸。
一个红衣老者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拄着手杖颤颤巍巍的起身,蹙眉道:“诸位仙君啊,老夫府中还有要务得处理,你们总不能一直将老夫关在这里吧?”
金圣婆婆柳眉一挑,冷冷道:“北佛圣君到下界历劫之前,唯独召见了你,可有交代什么?”
“这……”红衣老者一塞,眼珠子转了转,有些语塞。
“你只是一个为凡人姻缘牵线的月老,他一个堂堂圣君找你做什么?”
月老有些心虚:“既然是下凡历劫,自然是有关姻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