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了了刺史府的大门,知岁带着夏朗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往前冲去,跑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后面追兵的动静,这才劫后余生地松了一口气,啧啧道:“公子,没想到心狠手辣的九千岁竟然会喜欢一只毛茸茸的幼狐,为了那只幼狐,竟然会把我们放了!”
夏朗却不是那么想的,早就听说君安之对他夫人,也就是“白沐”姑娘的用情很深,男人哪有喜欢这种软萌宠物的,或许是因为白沐姑娘喜欢,所以他们才阴差阳错的从君安之那里捡回了一条小命。
刺史府屋檐上面的弓箭对着渐渐消失在黑夜中马匹上面的那一双人影,弯弓拉得紧紧的。
明德海在旁边低声道:“主子,是否需要我们的人追上去?”
君安之淡淡道:“不用,让影子去。”
影子是东厂中的秘密武器,体格能力超出常人,能租不占地、无声无息的接近一个人,特别是在黑夜中行动,如同隐了身一般,还能根据一个人身上的特殊气味千里追踪。
君安之一般是不会轻易出动影子的,但是这次是为了对付宁王,他将特意让人将影子传唤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明德海会意:“主子的意思是想让那个杀手悄无声息的死掉?”
君安之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个刺客现在还不能死。”
“小的不明白,还望主子指点。”
“夫人在他们的手中。”
他扔下这句话,并没有再过多的解释,转身就离开了。
明德海站在原地,挠挠脑袋,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说夫人在那个刺客的手中。
一道劲风划过他的身旁,明德海猛地警惕了起来,往劲风消失的方向看去,隐隐的烛火中,一个身影如同敏捷的大鸟一般,速度极快,还没有将身形完全看全的时候,夜色已经再次回复了宁静。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刚刚那个飞身离开的人该不会就是主子口中的影子人吧,他跟着主子身边这么长时间,偶尔也在主子口中听说过他的存在,东厂中每次又什么特别艰巨的任务,正常锦衣卫都是难以完成的,都是影子人过去的。
他只知道影子人的存在,但她他却是神出鬼没的,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的真正身影。
这次只是仅仅的惊鸿一瞥,心中的震惊就已经难以压制下来了。
翌日,君安之起床的时候,从头到脚都抱在黑布中的男人从角落中走了出来,单膝跪在床前,声音沙哑:“主子,位置打探出来了。”
君安之一身中衣的坐在床头,后背倚在靠枕上,面色比着昨晚红润了好多:“呈上来。”
一张卷轴飘落在君安之的身前,他伸手接住,影子人已经在床前消失了。
君安之打开卷轴,上面正清楚的画着昨晚夏朗他们离开时候的路线,这正是影子人昨晚的劳动成果。
给他找到了夏朗的安身之处。
君安之试着运功,发现原本受伤阻塞的经脉已经完全好了,其实他很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是百里步并不知道,自己上次因为给优璇运功受的内伤好的很快,无奈自己一思虑小狐狸过重,刚好的经脉就再次被伤,昨晚虽然小狐狸离开了他,但是他最起码是知道了他存在的地方,多日惶恐的心在这天终于有了底,所以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没有思虑也没有痛苦,身上的内伤已经痊愈瞥了。
他将卷轴放到一边,起身下床,手臂轻轻抬起,屏风上面的外衫被他掌心的强大的吸力了过来,直接披在了他的身上。
一身富家公子服侍的他,推门走了屋子,墨发半垂在肩上,头上以冠束发,每走一步,身上华贵冷沉的气势都会倾斜出来,让人畏惧不敢抬眼。
明德海腰间别着拂尘躬身迎了上来:“主子,马车在外面已经准备好了,是否还需要再带几个人?”
君安之明显是是没有把夏朗放在心上,垂着眼眸理了理袖摆:“只是对付一般的杂碎而已,无需多人。”
“是,主子。”
明德海眼珠子一转,前几日从京城东厂中调过来的四个姓锦衣卫看起来是个机灵的,入东厂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了,也不知道栽培的怎么样了。
东厂中不养无能之辈,若只是依赖告举报的事情就能得到这么好的差事,拥有这么好的身份是不可能的。
只要一段时间后,武功和办差能力没有提上去,马上就得滚蛋。
相信主子这次的出行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明德海有心要考考赖氏四兄弟,在恭敬的把俊男之送上马后,一回头对守在刺史门口的四个侍卫低声道:“这地这次就由你们几个跟着主子,一定要把眼睛给咱家瞪大了,保护好主子的,安全,主子若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咱家砍了你们!”
赖氏四兄弟在上次被夏朗打瘸了的腿已经好了,在东厂中经历了地狱般的魔鬼生涯后,倒是磨砺出来了几分人模人样,倒是比着以前吊儿郎当、偷摸拐骗时候的行为已经好了许多。
原以为来了徐州城后,只是为了给督主大人守个大门、混口饭吃而已,没想到明总管这么看重他们,竟然还让他们跟车行驶!
当下对着明总管点头哈腰:“多谢明——”
他们的一腔激情还没有表达出来,就被明德海一甩拂尘给止住了,主子在面前的时候,身为下属的他是最忌讳这种恭维的话当着主子的面前说。
不耐烦的蹙眉:“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跟着吧!”
四人连忙噤声,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再说,小跑着到马车跟前,翻身上马。
明德海得留在刺史府中处理一些事务,不能跟车和君安之一起出行,眯眼看着赖氏四兄弟骑在马上的身影,怎么看怎么不放心,又叫了两个锦衣卫跟上。
马车启程,车帘晃动中,外面的光线若隐若现的映在他的半边脸上,他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眼中的墨色时起时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