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兵忍不住的多看了沐盏盏两眼,脸上带着探究。
君安之凉飕飕的瞥向杨兵:“杨大人最近发福了不少。”
杨兵心里一震,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将军肚,连忙弯腰作揖:“九千岁,下官年岁大了,消化不好,连带着脑袋也不太灵光,您可千万别在意啊!”
君安之冷冷一笑:“脑袋不灵光还做什么父母官?不如回老家种田去!”
杨兵双膝“噗通”一声果断的跪在了地上:“下官知错了,求九千岁再给下官一次机会!”
“交不出凶手……”君安之突然俯身,在他耳边淡淡道:“给不了恭亲王妃一个交代,本督定然会让人拧了你的脑袋!”
“是!是!下官明白!”
杨兵跪地连连磕头,光是听那磕头的声音就足以能听出他的恐惧。
“滚!”
杨兵灰溜溜的起身出了屋子,君安之拍了拍沐盏盏的肩膀:“为夫在外面等你。”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往前走了两步:“许姐姐?”
她刚刚对许氏施了一个定心术,能让人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看许氏的样子,那个术法是起作用了。
又喊了两声,见里面没有动静,干脆走过去把床帐拉开,床上的被子高高隆起,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许姐姐,你还好吗?”
尽管许氏的情绪平复了许多,但还是对人有些抗拒之心:“别过来!别过来!”
“许姐姐,是我啊,我们可是认了姐妹的手帕之交啊,你难道忘记了?”
沐盏盏的声音柔柔的,十分有耐心的坐在她的窗边,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隆起的被子:“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身为你手帕之交的姐妹都不会嫌弃你的。”
过了好一会儿,许氏才战战兢兢把被子拉开一道缝隙,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沐盏盏一眼,发现面前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才放心地把被子掀开,果然露出了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洁白的头皮,上面连半寸的头发也没有,刮剃的很干净。
一脸泪痕的许氏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忍不住又流了下来眼泪,眼眶红肿,声音哽咽:“妹妹,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沐盏盏愤怒的瞪大眼睛,咬牙切齿:“你看清了凶手的样子了吗?”
许氏无力的闭上双眼,流下两行情泪:“那个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呜呜呜……”
她在被窝中摸摸索索的,摸出了一块玉牌,这块玉牌看起来表面好无破损:“那个小子抢走我的玉牌后,我就一步也不停的追了过去,谁想到转到巷子口的时候,突然有人捂住了我的鼻子,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头发就没有了……”
许氏紧紧抱着双膝,浑身在发抖:“我就倒在那个巷子口边上,当时我的头发到处都是,头上凉飕飕的,我永远不忘,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那些百姓看我的眼神……身份玉牌没有丢,银子也没有丢,衣服完好,不图财色,为什么单单要剃光我的头发,不是明摆着侮辱我让我生不如死吗?”
沐盏盏想安慰她,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徐州这边有仇人吗?”
许氏抓着衣裙的手紧了紧,摇头道:“不常到这边来,也没怎么有往来,应该没有仇人。”
“许姐姐,你也不要伤心了,我回头让人给你做个假发,坚持戴一段时间,头发就长出来了。”
沐盏盏拿出了一个小瓶子,这里面是用何首乌一些生发的药材炼成的药膏,是她出门的时候顺手从药箱里拿出来的。
这个药膏也没什么特别的效果,但是她往里面加注了一丝灵力,药效就增长了数倍,涂在头发上就会很快的看见效果了。
“这个送给你,是一个很厉害的神医炼制出来的药膏,你每天涂抹两次,头发会长的快一些。”
许氏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就算头发长的再怎么快,短时间内她也是个秃子,根本不敢见人。
但毕竟是沐盏盏送的,这就说明沐盏盏的关系和她更进一步了,当下悲伤的脸上有了一点喜色,接过药膏勉强的笑了笑:“谢谢妹妹。”
沐盏盏临走之前,不放心的折回来又叮嘱了一句:“许姐姐万万不可再寻短见了!”
许氏手中握着药膏,眼中含泪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许氏被剃光头发以后,跟沐盏盏说了这么久,自始至终都没有用“本宫”自称,那一瞬间,沐盏盏甚至错觉坐在床上的那个神情凄楚的恭亲王妃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
君安之正坐在外厅等着她,沐盏盏一脸傲娇的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事情都弄好了,怎么样?”
君安之看着她的小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小表情,一副求夸奖的模样,就差她屁股后面摇着一条尾巴了。
忍不住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亲了亲,一脸的宠溺:“有夫人出马,事情解决起来自然是简单的。”
君安之的眼底闪过一抹锋芒,一群乌合之众想用恭亲王妃来当挡箭牌,真是可笑。
许氏跟着出来这一趟,发生这件事若是想不开了的确有不妥,不过他也无所谓,大不了忍受点流言蜚语的指责和京中大臣的怀疑,但是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反正这些年来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是现在沐盏盏把许氏安抚好了,这件事情的影响就没有那么大了,甚至事情会变得更完美。
杨兵应付完君安之,立马去了宁王那里。顾班看到杨兵额头上面的一片淤青,忍不住的问道“杨大人,你的额头这是怎么了?”
杨兵摸摸额头上的包,眼睛里满是阴鸷:“那个阉人倒是个会吓唬人的,这不逼着把凶手找出来吗,我要是不使劲儿的磕头,怕是乌纱帽就直接丢了。”
顾班深深叹了口气:“那君安之是个何等的的人物,你给他添堵,他自然是要给你找回来的。”
他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以后你莫要频繁来本王这里,本王现在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被东厂的探子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