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府。
竹陌修坐在书房中,一手撑着脑袋,一脸的愁苦,他已经在君安之那里折损了三个心腹才得到了他的信任,他深懂明哲保身的道理,可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竹箬倾消失以后,他应对着君安之的时候心底越来越没有谱。
明日君安之就要出京巡视江南,一路上凡是与他恭亲王府沾亲带故的官员,恐怕都逃不了被削的命运。
这些人一旦都被削了,到时候他在京中当真是一点退路也没有,孤立无援。
这可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愁眉苦脸的时候,许氏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竹箬倾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在她面前晃了,所以这几日她的心情甚好。
笑眯眯的捻起一块糕点放到竹陌修的嘴边:“王爷,尝尝妾身刚刚做好的桂花酥。”
竹陌修一手将面前的桂花酥挥开,怒道:“谁允许你可以随意来书房的?”
许氏不以为意地收回手中的桂花酥,并没有生气,她顺手将桂花酥塞进自己的嘴里,扭着腰肢冷冷一哼:“妾身知道王爷在担心什么,我倒是有一计能帮你稍微缓解一下当前的紧急状况。”
竹陌修听她如此说,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你有什么计策?”
“君安之要去巡视江南,又没有说是以官家身份过去的,明显是可以带人的,妾身曾经去拜访过君夫人,到时候可以找个回娘家的借口,跟随君夫人一起和他们南下!”
“到时候不管怎么说,君安之一路上最起码看着妾身的面子会稍微收敛一点。”
“夫人的主意不错!”
竹陌修的眼睛一亮,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起来,是啊,没有了倾儿,但是可以让夫人和君夫人攀上关系,只要他安安分分的待在君安之的眼皮子底下,他恭亲王府还是能躲过此劫的!
他笑呵呵的起身,伸手环住许氏的的腰肢,侧着脸在她的脖颈上轻轻蹭着,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耳垂上面,低着嗓音道:“夫人不愧是本王的贤内助,好些日子没有去你的房里了,今晚恐怕要劳烦夫人了。”
许氏的脸颊一红,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胳膊,娇嗔道:“王爷又不正经了。”
眼睛里划过一道狠厉的光芒,那些小妾还想和她斗?真是自不量力!
对了,王爷昨晚宠了哪个妾室来着?找个机会把她弄死,她的心情应该会更好!
君府书房中,君安之把明日南巡的事宜和朝中事物安排妥当以后,这才得了空闲回了自己的院子。
“夫人,稍微收拾一下行礼,为夫明日带你出去游玩。”
沐盏盏嘟嘴:“游玩不是都是在开春冰雪融化的时候吗?哪有人大冷天的往外走?”
君安之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摸摸她的小脑袋:“有些事情要借着这个由头去处理一下,过年之前我们就能回来了。”
沐盏盏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很明显对这次出去游玩的事情并没有很期待。
“我真的好困,先睡了,行礼你收拾吧!”说罢,就直接扑到柔软的大床上,闭着眼睛打起了呼噜。
君安之看着床上耍无赖的小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柜子里面取了一个袋子,开始窸窸窣窣的收拾着两个人的换洗衣服和物品。
没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带,那些被褥什么的会有下人给他们准备,他们自己只需要多带点御寒的衣物就行了。
沐盏盏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后,身边的被褥慢慢陷下去了一块,君安之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你睡觉怎么不脱衣服?”
沐盏盏别开脸,嘟囔道:“别吵我,我睡觉呢!”
“穿着衣服睡觉不好,为夫帮你脱了。”
君安之嘴角的笑容有点邪恶,指尖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挑起了她的琵琶扣:“来,我们脱了衣服睡觉……”
……
翌日,沐盏盏浑身酸痛的起身,狠狠瞪了一眼身边赔着笑脸的君安之。这人怎么越看越可恶呢,真想把这张倾国倾城、风光绝代的脸给毁了。
君安之伸手去接她手里的包裹:“夫人,为夫给你拿!”
“别碰我!”
沐盏盏闪开,快步向外面停好的马车走过去,君安之的手接了一个空,准备出发的下属们都忍不住的惊呆了!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甩督主的面子,更震惊的是,督主看起来非但没有生气,还一副笑意融融的样子……夫人威武!
君安之又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钻进马车中,马车旁边的炊金馔玉只听见里面传出自家督主无下限哄夫人的声音:“夫人,昨晚的事为夫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为夫不该不知道节制,你别生气了。”
“这一路上,为夫保证不轻易的碰你,你再信我一次。”
自家夫人终于发话了:“你说好的事情能做得到吗?”
君安之连忙表忠心:“为夫发誓,一定能做到!”
“哼。”
沐盏盏没再说话,马车中也没有再传出君安之讨好的声音。
炊金馔玉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似乎都想在彼此的眼中找到点什么,来确定马车中说话的人就是自家的督主。
督主现在的形象完全颠覆了以往他们心中的印象啊!
就在这一众人准备出发的时候,后面的街道上突然走出了一小部分的队伍,马车看起来很低调,两边跟随的护卫也是普通的打扮,看起来像是一个商贾的队伍,可是普通人家的队伍不应该出现在这边的街上!
当马车走过来的时候,窗户上的帘子被拉开,露出了一张上了年纪却保养得体的女人面容。
那女人看见君府面前整装出发的队伍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连忙让车夫停了马车,自己放下帘子,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屈身行礼:“妾身见过督主大人,见过君夫人。”
沐盏盏“咦”了一声,表情带着淡淡的疑惑,这声音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来着?
君安之忍不住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