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个臭道士还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自己。
纵使心里有千般的不愿意,他最终还是拾起了那个窝窝头,擦了擦表面的尘土就要往嘴里放去。还没有咬下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酸味。
“呕!”顾祁然一阵干呕,他对这种东西实在是下不了嘴。
一看路泽子那阴沉的脸,他也不管恶不恶心,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股刺鼻的酸味,放在口腔里味道更浓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吐出来。
路泽子发出一声冷笑:“殿下若是把这口吃食给吐了出来,以后可就连窝窝头也没有了。”
顾祁然又深深的憋了回去,眼里涌出一滴愤恨的泪水,也不知道倾儿怎么样了,以君安之狠辣的心肠,定然也不会放过倾儿。
努力的忽略掉窝窝头酸臭的味道,把窝窝头想象成君安之的血肉,一口一口的吃着。如今的这一切,都是拜那个阉人所赐,他一定要重回京城,一定要杀了他,把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之上,昭示天下百姓!
朝中的局势算是稳定了下来,皇上年幼,君安之暂代管理朝政,君府门庭若市,为了讨好君安之,许多大臣的家眷经常过来拜访。
沐盏盏最近忙着应付她们,暂时还没有心思去想吃掉君安之这件事情。
每天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又累又困的,心情还有些烦躁。
晚上坐在梳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胸前的长发,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微微侧脸问道:“夫君又去书房了吗?”
沉鱼落雁吞吞吐吐的想解释什么:“夫人,主子今晚有点事情要找莲主子商议,所以……”
“所以他就去了芙蓉阁?”
“……嗯。”
“嘶!”沐盏盏的手一用力,一不小心揪掉了几根头发,一张小脸都扭在一起了。
“公主,奴婢就说这梳头发的事情,你不能做吧。”
冬菡连忙上前结果她手中的梳子:“还是让奴婢帮你梳理吧!”
“不用了。”沐盏盏轻轻摇了摇头,君安之不过来,她就算梳的再柔顺也没有人看,随手将梳子放到一边,起身站在窗前,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的白亮的月光,眼睛里面忽明忽暗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这是怎么了,最近怎么总是怅然若失,生怕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她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不好,可却总是控制不了自己。
“冬菡,沉鱼落雁。”
她淡淡地唤了三个侍女一声。
三人走到她身后:“夫人怎么了?”
“明日就对外宣称本宫身子不适,就待在这浮曲阁中养病,哪里也去不了。”
她们看她的样子很认真,知道她是真的不想面对那些前来拜访的大臣的家眷们。
“可是夫人,你生病了,那些人由谁来接待?”
沐盏盏微微挑眉,看着离浮曲阁不远处灯会通明的芙蓉阁,讽刺的一笑:“不是还有一位和本宫平起平坐的莲夫人吗?也该在众人面前露个面儿了。”
先皇亲自赏赐的莲贵妃身份特殊,不应该经常出现在众人面前,否则主子难免会被人拿到把柄。
夫人定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因为主子的事情,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劝说什么的意思,只是应了一声。
翌日,君安之要回浮曲阁陪沐盏盏用膳,却被沉鱼落雁告知她还没有起来。知道她最近喜欢赖床,生怕打扰到她,要开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脚步一转,往书房走去。
沐盏盏其实早就醒来了,或者可以说这一晚上她都没有怎么睡觉,听到门外动静的时候,她的耳朵瞬间竖了起了来。
兽类的听觉格外的灵敏,君安之明明都走到了门口,为什么却没有进来?
就这么一直呆呆地坐在床上,心里的烦闷怎么也驱散不开。
沉鱼落雁,推门进来,要侍候她洗漱,被她吓了一跳:“夫人,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沐盏盏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无精打采的说道:“就刚刚,夫君来过了吗?”
“主子来过了,但他听奴婢说夫人还没有起床,生怕打扰到您又走了。”
“怕打扰我睡觉只是个幌子吧。”
他以前也没有少打扰她睡觉啊!
沉鱼落雁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也不好再劝说什么:“奴婢侍候夫人洗漱。”
“还洗漱什么?说好了要在这里躺一天的。”
沐盏盏直接伸手将帕子浸在温水里,拿出来拧干净,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抹,又重新倒回床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君安之的身影,害的她都不敢补觉了。
“沉鱼落雁,你们有没有好看的话本子拿给我打发时间。”
沉鱼落雁两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倒是有,但都是民间的野故事,不知道合不合夫人的口味。”
沐盏盏的眼睛一亮:“本宫就喜欢看那样的话本子,快快拿过来吧!”
“好嘞夫人!”
沐盏盏就这样端着沉鱼落雁给的话本子,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上午,吃过午膳,又有大臣的女眷前来拜访。
沉鱼落雁到前厅去给他们端茶倒水,将礼数做的周全。
冬菡小跑着去了书房:“督主大人,夫人今日身子不适,几位大臣的女眷前来拜访,这可如何是好?”
君安之正在书房中和几个心腹议事,听到她的禀报,眉头不禁一皱:“夫人身子不适怎么现在才说?请大夫了吗?”
冬菡佯装焦急的摇摇头:“还没有请,夫人说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让我们禀告与督主。”
“胡闹!夫人生病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不说?”
君安之当下丢掉一屋子的心腹匆忙往浮曲阁赶过去。
冬菡微微惊讶的看着君安之的反应,督主对公主的在乎超乎她的意料,公主八成又是多心了。
她猛地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额……那些大臣的家眷们正在前厅等着呢!
连忙追着君安之的身影跑了过去:“督主,前厅那些夫人们该由谁去招待啊?”